第一百二十四章完美的表演
“我敢打赌，他的计划并不顺利，”迈达斯想。否则，这个骗子不可能来分他的一部分渔获。
简而言之，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迈达斯虽然充满了好奇和兴趣，但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对他来说，将他的外表和内心的感受分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以为这是你的回应。”齐克摩尔耸了耸肩。他似乎并不惊讶，仿佛早料到了迈达斯的反应。
“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骗子，”迈达斯想着，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齐克摩尔举起双手。“好吧，这是我的损失。我是请求帮助的人，所以我会告诉你所有必要的事情。”
听到齐克摩尔如此轻易地退缩，迈达斯感到很惊讶。可齐克摩尔干脆将酒瓶拿在迈达斯面前，直接喝了下去。看到齐克摩尔像野蛮人一样吞下一瓶价值平民家庭六个月生活费的瓶子，迈达斯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压下怒火，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齐克摩尔粗暴地把桌子上的酒瓶摔了下去。大约一半的内容不见了。
“这是一些好酒！”齐克摩尔一边舔着嘴唇上的残留物，一边寻找酒瓶的标志。“波宁！哈哈，你喝这么贵的酒！不愧是坐着金色马车的人。”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就算迈达斯克制住怒火，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言辞变得更加粗暴。他的语气带着不悦的尖锐。
“对对对，我明白了。急什么？”齐克摩尔用刀切了一块奶酪，一边咀嚼一边说话。“如你所料，我走近那个精灵，以为她拥有类似于湖之泪的宝物，我逐渐获得了她的信任。”
迈达斯抬起下巴，让齐克摩尔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见，精灵女士非常容易上当受骗。不仅容易上当受骗，而且完全一无所知。但即使是这个无知的女士，也很坚定地保护她的宝藏。”齐克摩尔皱着眉头，好像这就是他头痛的原因。
迈达斯的心情一亮。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让你烦恼的人受苦更快乐的了。
齐克摩尔认输后，迈达斯不再提防他，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强行夺走宝物？”他的思维还在转，试图辨别齐克摩尔是否在告诉他真相。
“你知道精灵有多强。我和我的同伴是强者，但我们认为如果她全力以赴，我们依然无法抓住她。如果她跑掉了，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迈达斯一边想象着这一刻，一边轻笑出声。“所以，这就是你回到通格尔的原因吗？因为你没有办法取得它？”
“不是没有办法。我是来寻找另一种方法的。”
迈达斯把手伸向酒瓶，停了下来。他记得齐克摩尔喝的时候嘴唇碰到瓶子的顶部。他不想喝那种脏酒，就叫来了服务员。然后他想起他已经摆脱了所有的服务员，安静地享用他的饭菜。迈达斯别无选择，只能起身去拿自己的酒瓶和酒杯。他对拿到的酒杯的标志做了个鬼脸。这是一个便宜的。当然，尽管如此，对于很多其他人来说，它是昂贵的。
“我所有的宝贝都在仓库里，”他想。但是一路走到那里很麻烦。于是，迈达斯将酒倒进杯子里，喝了一口。“你们说要给精灵夺回来的宝物，现在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提这个？我以为你不相信我们。”
“这是真的。”迈达斯再次调整了姿势。看来他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你想要什么？”
“钱，”齐克摩尔立即回答，继续说道，“说实话，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精灵宝物，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钱。我对宝物本身并不感兴趣。”
“可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留下金条呢？”迈达斯提到齐克摩尔曾将一根金条扔到商店柜台上。
“我以为小精灵可能在外面听我们说话。你不知道精灵的耳朵很敏锐吗？为了保持她对我的信任，我必须非常小心这样的事情。我必须向她表明，我不是那种对我的贪婪采取行动的人。”
迈达斯认为齐克摩尔是一个非常彻底的人。为了以后能找回更有价值的东西，齐克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金条。他几乎对齐克摩尔这个骗子印象深刻。“而且他也很危险，”他想。
迈达斯问道:“我能从中得到什么？”
“精灵拥有的宝物，”齐克摩尔回答道。
“什么宝物？”
一直正常说话的齐克却突然缩回了身体，仿佛要拉开距离似的。“对不起，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回答你是否会参与其中。”
“你不是说你会告诉我一切吗？”
“我添加了一个条件，即我只会告诉你必要的事情。”
“我有不同的看法。”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一场神经战开始了。仿佛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一方就输了似的，他们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但最终，举手的还是齐克摩尔，这次交换，他的损失更大。
“它被称为“大地之泪”。“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精灵真的很珍惜它，”齐克摩尔开始说。
“还有比这更多的信息吗？”
“不。”
“那我就不可能合作了。”
“那就没办法了。即使在我给了你我能提供的所有信息之后，你也不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我应该另寻出路。”齐克摩尔一把抓住面前的酒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注意安全，里奇先生。”
“等待。”当齐克摩尔试图站起来时，迈达斯阻止了他。“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不必再告诉你了。你得先告诉我你要不要参加我们的计划。”齐克摩尔用眼神压下更多的压力，似乎再也不会退缩了。
迈达斯想了一会儿。“……我还需要几天时间来考虑一下。”
“如果你有兴趣，就派人来找我。”齐克摩尔告诉迈达斯他的住处地址。“在黑市拍卖行开始之前做出决定。如果你在那之前不做决定，我就接受你的拒绝。”
“我知道了。”
齐克摩尔这次真的站起来了。但是齐克摩尔在他走出房间之前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盯着迈达斯。“我只是想知道…”
“什么？”
齐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能不能把上次你想给我的金条给我。”
迈达斯一时愣住了。但很快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扔给了齐克摩尔。迈达斯见齐克摩尔高兴的表情，笑得更厉害了。
***
迈达斯回到了他的豪宅。他在浴缸里装满热水，然后沉浸在里面。就像他的整个豪宅一样，浴缸也完全由黄金制成。洗完澡后，他感觉一整天积累的压力和疲劳都从身体里释放了出来。但是，迈达斯并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种感觉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不同的物体上。
“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迈达斯扔给齐克摩尔的金条是他特制的。他笑得合不拢嘴。“看到他如此高兴地接受它真是太有趣了。”
更有趣的是，迈达斯知道他可以用他特制的黄金做什么。迈达斯将注意力集中在金条上，金条周围的信息涌入脑海。
“我的视线被挡住了。”由此看来，齐克摩尔似乎把金条放在了某种盒子或袋子里。然而，他并没有把它放在魔法盒子里。如果是魔盒的话，连他自己都连接不上。
“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迈达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声音上。
它怎么样？
声音来自一个女性，但不是来自那个精灵。说话的人，大概就是骗子身边的那个绝色女子吧。
——嗯，我给了他我的提议。
现在是骗子的声音。
“看起来我在完美的时间听了他们的话，”迈达斯想。
他们肯定在谈论骗子与他会面的事情。迈达斯更加专注于声音。
——他的反应如何？
——他表现出兴趣。我们只需要看看他现在的反应。
——你认为他会来找我们吗？
——我不知道。
从金条上，迈达斯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再等一会，他们似乎就要开始谈论精灵的宝藏了。而他的预测是正确的。
-该死的！我无法相信没有湖之泪，大地之泪只是一块没用的金属！
迈达斯刚刚获得顶级信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容。两个笨拙的木偶在他的掌心乱舞。
——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偷了大地之泪，没用！
“他们已经偷走了大地之泪。”不愧是骗子，他们也想骗他。他的脸上露出了恶意的笑容。他喜欢骗人，但讨厌任何试图欺骗他的人。“我必须让他们在某一时刻受苦。”
但这将在未来发生。现在，获取信息更为重要。
——“湖之泪应该很贵吧？
——当然。就连那个威普斯迈达斯似乎也看上了它。想和他争钱真是太疯狂了。
迈达斯点头表示同意。因为他是一个可以制造黄金的人，所以没有人能比他更富有。
“至少他知道自己的位置。”迈达斯第一次对齐克摩尔感到满意。但仅此而已。这并没有让他改变主意以后惩罚齐克摩尔。
——所以我们必须尽我们所能来完成我们的计划。但别担心。如果我的计划奏效，我们绝对可以得到湖之泪，也可以从威普斯迈达斯上赚到一些钱。
“你这个骗子真不幸……”迈达斯用手举起浴缸里的水。水自然地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从裂缝中流了出来。“这永远不会发生。”
在迈达斯看来，从他手指上渗出的水，就像是快要从骗子身上流出的血一样。
***
汉斯和斯诺克站在房间的角落，惊讶地盯着眼前上演的喜剧。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厚厚的袋子。齐克摩尔从威普斯迈达斯那里得到的金条就在包里。齐克摩尔和莱拉隔着桌子对面而坐，正在交谈。
尽管正在讨论的话题和他们的语气，但他们的脸色却尽可能地平静。莱拉正在检查并分解魔像的核心，而齐克摩尔正在玩弄一块秘银，把它扔到空中然后用一只手接住。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没有进行认真的对话。然而，他们轮流说出自己的台词，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类似于对话的对话——仍在继续。
尽管这听起来像对话，但它不是一个适当的对话。他们只是在表演他们准备好的剧本来欺骗正在听他们谈话的迈达斯。齐克摩尔和莱拉的配音与著名的演员不相上下，即使在不同的工作中他们也表现得如此。
既然齐克摩尔时不时地表现得像个骗子，这也是他所预料的。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莱拉也擅长欺骗人。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汉斯和斯诺克同时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跟骗子一模一样——不，更象是合力骗人的夫妻。
齐克摩尔和莱拉要是知道那两个人在想什么的话，会让汉斯和斯诺克承受巨大的痛苦，但他们继续自己的动作。
莱拉问道:“你打算怎么办？”然而，她连看都不看齐克一眼，从魔像身上取出一个新的核心，寻找着任何异样。
齐克摩尔拿出两块秘银，玩弄着，回答道:然后，我会让威普斯迈达斯买下它。”
“不过，那家伙不会因此而得到任何好处。”
“当然，拍卖的时候，我会隐瞒这件物品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他会以高价买下大地之泪。考虑到这件物品的价值，他会认为这是偷窃。”
“给个假的怎么样？”
“据我所知，迈达斯对宝物有相当的了解。他会立即识别出假货。为了欺骗他，我们必须冒险并给他真正的。”
“所以，你把宝物拍卖会得到钱吗？”
“是的。我认为他有无限的钱。如果我们隐藏大地之泪的身份，我们应该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很多钱。”
“如果他不给我们钱怎么办？”
“他必须。我们必须用从他那里得到的钱来购买湖之泪。”
“这个计划行得通吗？”
“这是我们试图购买湖之泪的最低限度。”
“我认为威普斯迈达斯也瞄准了这个目标。”
“这就是为什么我试图从他那里提取一定数量的钱。它不仅会填满我们的口袋，还会削减他的资金。”
“我认为这还不够。”
“这就是我们展示大地之泪的原因，希望能够削弱他的资金。我们只希望这会让他很难同时购买大地之泪和湖之泪。”齐克摩尔叹了口气。
“如果威普斯迈达斯不接受这个提议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将不得不欺骗买家并在某个地方出售大地之泪。就算没有湖之泪就无法使用它，但它仍然是精灵的宝物。我们应该能够为此获得一笔可观的金额。对于某人的展示收藏来说，这可能会很棒。”然后齐克嘟囔道:“我甚至不能称它为精灵的宝物。它本身就是一块金属。”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
“那就更糟了。”齐克摩尔从口袋里掏出金条，举了起来。然后他将它放在一个魔法盒子里，说道:“什么样的疯子会用它？谁会用金石成石的能力？”
金条消失在魔法箱中，谈话结束。房间变得安静了。
拍！
齐克摩尔拍了拍手，喊道:“结束了！”
“哇~！”一直在房间沙发上兴奋地注视着的蕾欧娜惊呼道。
齐克摩尔夸张地向她低下头，就像演员演完戏一样。
蕾欧娜鼓掌。“惊人！你怎么演的这么好？”
“这是我的爱好。”
“演戏是你的爱好吗？”
“不，是别的。”
具体来说，齐克摩尔的爱好是骗人、哄人、激怒人等等。但他认为解释是没有意义的。当然，蕾欧娜开始意识到，齐克摩尔不仅仅是一个善良的人。既然他从来没有说错什么，她就继续信任他。毕竟，她仍然是一个超级易受攻击的人。
齐克摩尔从蕾欧娜闪闪发光的眼睛转过身，转向他的同伙，她和他一起表现得很出色。他说:“干得好。你在这个领域很有天赋。”
齐克摩尔将手掌伸向她，莱拉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不过，她的目光并没有从核心上移开。齐克摩尔知道在她研究的时候不要打扰她，魔法师在这些时刻非常敏感。于是，他悄悄的离开了。
但还没等他完全转身，莱拉就将目光从核心上移开。“哈~！”她扭动着头，好像她的肌肉疼痛并扭曲了她的手臂。
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这一天的研究，齐克摩尔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有什么进展吗？”
“对。这没什么特别的。本来还以为满是宝物的远古遗迹的傀儡会不一样，但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莱拉将支撑着一个由魔法金属制成的快速而强大的傀儡的核心视为一个孩子会玩的玩具。
齐克摩尔摇头。连他都为她的天才感叹。他心想，难道她的天赋比魔王还高？
除此之外，莱拉在其他方面也有着惊人的天赋，并且什么都学得很快。就连她今天所展现出来的演技，也是齐克摩尔几天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