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看不惯余嫣然和李秦川这样使唤念儿,私底下找了他们,警告他们,念儿心地善良,但毕竟是魏国的公主,若是将她欺负的狠了,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这话倒是提醒李秦川了,虽然他的目的是让项念讨厌自己,但项念毕竟是公主,还是皇帝最喜欢的公主,若是他一直跟着余嫣然欺负她,余嫣然有赵王夫妇的庇护,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他李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自那之后,李秦川再不敢使唤项念了,余嫣然也怕受到师祖的责罚,也不用这些小事刁难她,只是与山庄其他女弟子连成一气,排挤她,不与她一同练剑。
只可惜,项念从小在深宫里长大,从小也没有什么玩伴,陪着她的只有宫女和嬷嬷,她丝毫也没有看出余嫣然联合众位女弟子排挤她,反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整天都腻在一起,她自顾自的一人在河边练剑。
一日赵萧让李秦川和项念下山去镇上置办一些药材,项念拿了清单和银两,妥帖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兴高采烈的准备下山。
可李秦川却不愿意了,他对赵萧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师傅昨日教的招数我还没练好,今日正打算多练几遍,不如让赵聪陪公主下山吧。”
赵萧神色严肃地道:“你如今是出息了,师命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李秦川见赵萧生气了,连忙请罪说不敢。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还是跟着项念一起下了山。
巩县虽然不能与长安比,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项念在买齐了清单上的药材之后,看着地上重重的两包药材,抬头看了眼李秦川,见李秦川一脸的不为所动,还催促她:“既然买齐了,那就走吧。”
说完自己扛着剑,很潇洒的走了出去,项念便如同他的丫鬟一般,手里提着两大袋药材吭哧吭哧的走着。
项念看出李秦川似乎特别不想和她在一起,其实她没有明白,他们一起离开长安来浮戏山庄的时候,一路上,他待她还是挺好的,怎么到了庄子里,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算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一路上,项念提着两大袋药材,虽然沉重,但也不吭声,跟着李秦川一会儿在城东的首饰铺逛逛,一会儿去城南的绸缎庄买绸缎,一会儿又去城西的玉器店看古琴,只差没有去城北的茶楼喝茶了。
偏偏最重要的喝茶,李秦川没有做,而是烈日当空之下,自己在大街上买了两个包子,丢给她两个,说是回浮戏山庄要一两个时辰,他们时间紧,没时间去酒楼用膳了,让她将就一点。
虽然项念内心腹诽时间紧你还东南西北的瞎晃悠,但嘴里却不说什么,只是拎着药材一路跟着他,也不说什么话。
项念出门是本着游山玩水的心态的,便没有骑马,如今拎着沉沉的两大袋药材,手臂酸胀,就对李秦川道:“师兄,不如我们找一个镖局,将这些药材运上浮戏山庄如何?”
李秦川回头看了她一眼,极其失望的摇了摇头:“这里离浮戏山庄也就一个时辰的脚力,你我都是练武之人,这点路都走不了吗?你根基浅,拿着药材正好锻炼一下手臂的力量。”
项念被拒绝,就不再说话了,跟着李秦川一路走回了山庄,在踏入山庄之前,李秦川从项念手上接过了药材,道了句师妹辛苦了,然后拎着两大袋药材进了山庄,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这一路上都是他拎着这些药材的。
项念也不想与他计较,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累得连晚膳都没用。
那之后,每隔两个月,赵萧就让他们两人一起去巩县采购一些药材,每次都是项念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到了山庄门口,李秦川总是会从她手上接过药材。
这些事,赵萧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一些恩怨,他不想插手罢了,不过为了让项念不至于被欺负的太狠了,他在征得赵睿夫妇同意之后,直接传授了她玄天心法和剑法。
玄天剑法那是武林中最高深的武学之一,是许多学武之人,一辈子都想要接触却触碰不到的武学,该剑法只传赵家人,并且第一层和第二层是要男女同练的,为了让项念能够尽快上手,赵萧亲自陪她一起练武。
山中岁月容易过,一晃眼,四年时间匆匆而过,项念已然不是刚来浮戏山庄时那个十岁不到的小娃娃了,如今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容颜娇美,且武功也练得不错,每次与李秦川下山采买药材,就算领着两大袋药材上山也已经脸不红气不喘了。
李秦川惊讶项念武功进步如此神速,他并非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之人,每次让项念一人拎这么重的药材,他也于心不忍。
但为了让项念能够厌恶他,他还是狠下心肠这么做,谁能想到,这四年来项念从来没有告过他的状,反而真的将这个当做一场修行,如今这两大袋东西在她手上就如两个装了衣物的轻飘飘的行囊。
冬天的某一日,李秦川与她从市集回来的路上,因为山路上积了一些雪,所以两人较平常要走得慢一些,李秦川见她不吭一声的拎着东西,忍不住问道:“这些年,我每次都领了你的功劳,你为什么从来不告我的状?”
项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淡淡地道:“因为你是我的表哥,是第一个给我买糖葫芦的人。”
李秦川愣住了:“就因为这个?”
项念点头:“外祖母教导我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李秦川一时语塞,只觉得他这个公主表妹十分傻气,每次都默默的忍受着他的欺负,可心里却没有将那欺负当成一回事。
“你武功最近练得不错,提这些东西也不见你喘了。”李秦川看着项念越来越美丽的脸,想着她内秀的性格,心中忽然有些酸涩,只觉得将来谁娶了她真是好福气,可惜,自己答应了要娶诗诗表妹,竟是无福消受。
项念自从练了玄天心法之后,内力突飞猛进,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武功练得不错,如今再提这些药材,已经不觉得累了。
“你为什么不爱说话?”李秦川与项念相处数年,发现她性格内敛腼腆,与传闻的不太一样:“我听说你在皇宫里常常戏弄太傅,太傅好几次告状告到陛下跟前说你顽劣不堪,为何来了浮戏山庄之后,也不见你调皮,也不见你戏弄谁了?”
项念确实不爱说话,但有些事也没什么说不得的:“那些太傅不好,总是倚老卖老在父皇面前告我兄长的状,所以我才戏弄他们的。”
原来是为了太子?可是在李秦川的印象中,太子对这个妹妹十分淡漠?
李秦川因为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周边,突然从周边的林子里蹿出一条大蛇,对着李秦川的腿就是狠命的一口。
李秦川被咬当场摔倒了下去,项念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吓呆了,连忙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蛇的头就砍去,还好她这些年武功练得不错,反应敏捷,没两下子,大蛇就被她斩杀而死。
念儿连忙去查看李秦川的伤势,只见他小腿上有两个蛇的牙印,牙印周围一圈已经全黑了,显然这蛇是有剧毒的。
念儿听到自己心底的一个声音,果断的撕下袖子上的一块衣料,将衣料绑在伤口之上,然后俯下身,用嘴去吸李秦川腿上的毒,李秦川只觉全身痛麻,怕念儿吸入毒气,连忙叫道:“别用嘴吸!!!”
项念吸了许久,直到吸出来的血变成了红色,才住了嘴,然后从荷包里拿出两粒药丸,一粒自己吃了,一粒给李秦川。
“这是什么?”李秦川感觉到蛇的一部分毒汁已然随着血液流入他全身,这已经不是吸就能将它吸出的了。
“解药。”项念试图将李秦川扶起,但奈何李秦川如今身体动弹不得,她一点力也借不到:“我来浮戏山庄前,父皇给我备的一些药材,说是浮戏山庄因为在深山里,蛇虫鼠蚁甚多,他小时候就被毒蛇咬过,说是这个药能解蛇毒。”
李秦川一听,心定了一点,看着旁边被念儿斩成几段的巨蟒,心头困惑:“这大冬天,毒蛇不睡觉,为何会出来咬人?”
这项念就不得而知了,他看着李秦川全身发黑的皮肤,想着解药要起效也得过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他肯定是走不了路的,就往周围看了看,见附近有一个山洞,喜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天一黑,不知这山林里是否还会有别的猛兽,我先扶你去山洞,等药效起效了,你体内的毒彻底的解了,我们再启程回去。”
李秦川如今十分虚弱,知道自己走不了路,只能由着项念将他扶到了山洞里。
进了山洞,项念四处查探了一下,还好,这里面没有什么冬眠的野兽,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
“我去找一些树枝生个火。”如今是冬天,若无火堆,他们晚上都是要冷死在这里的。
李秦川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是发紫的;“没用的,我们下山的时候忘了带火折子了,就算你摘了树枝,我们也没有东西可以点火。”
是啊,火折子,这确实是个事,没有火折子,要如何生火。
李秦川对项念道:“你把我的外衣脱了,这个洞口不大,我们将洞口堵住,再加上有内功护体,未必挨不过这个夜晚,更何况我们如果迟迟不归,师傅定然是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项念觉得李秦川说得有道理,但是看他伤重成这个样子,再脱他衣服让他着凉,那就是雪上加霜,于是念儿将自己的外面的棉衣给脱了,然后挂在了山洞的洞口。
李秦川嘴里见不到他们就要来寻找他们的师傅赵萧,如今正在山庄里陪着爹娘喝着酒吃着小菜,围着暖炉,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林溪玉看着外面的风雪,心里有些担心:“那两个孩子真不会有事吗?”
这是林溪玉第十六次问这个问题,赵萧只能第十六次回答:“娘亲放心,早在他们出门时,我就暗地里给他们服用了蛇毒的解药,他们如今顶多是忍饥挨饿而已,不会死人的。”
“可念儿毕竟是公主,万一有事?要不我们还是派人去山下找找?”林溪玉实在是担心。
“您就放一百个心,这几年每次下山,李秦川那混蛋都是让念儿拎药材,虽说我在他们身上洒了招蛇的药粉,但他们采买的那些药材组合在一起,又有驱蛇的功效,念儿是肯定不会有事的,若是我估算的没错,如今被蛇咬伤的那个人应该是李秦川那个混小子。”
赵萧觉得自己这个计划非常的完美,陛下信中有说要赐婚李秦川和念儿,让他尽量撮合他们。
可这些年,他看李秦川那个小子对念儿百般挑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更过分的是他一个孔武有力的小伙子不去挑那些药材,要一个姑娘家去做苦力,这次被蛇咬,就是给他一个教训,顺便看看在他们共患难之后,能不能培养出一些感情来。
天渐渐黑了,山洞也渐渐暗了下来,今夜的月光还算柔和,项念的外衣不大,月光透过洞口还是洒落了一些到洞里,也许是人在黑暗中会慢慢习惯,虽然没有火,但项念和李秦川都能看到对方。
李秦川见项念将自己卷成一团,想着她脱了外衣定然是十分寒冷,便道:“你把我的衣服脱了,自己穿上衣服。”
项念没有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自己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包的极好的包子,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往李秦川嘴里塞:“你中毒了,得吃点东西,有了力气,才能尽快恢复元气”
“你哪里来的包子?”李秦川确实饿了,就不客气了的吃了。
“每次下山,你中午就丢两个包子给我,我食量小,一个就够了,另一个一直都是备着的。”项念见李秦川还能吃下东西,放心了不少。
李秦川见项念的防备意识这么强,还挺意外的,不过他如今这般狼狈,也没法细想这些问题,只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包子,他本身食量就大,这一个包子根本就不够他吃的,没一会儿他就将包子给吃完了。
直到他把包子吃完了才想起项念:“你还有没有备着的粮食?”
项念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地道:“没关系,我不饿。”
她确实不饿,但是她很冷,除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御寒。
而李秦川虽然穿着厚厚的棉服,但因为中了毒,身体也是冰凉的,随着夜越来越深,他更是手脚都冻得疼了。
他见项念也是冷的浑身发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却有些羞于启齿,但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能启齿也得启齿:“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们两个人都不冷。”
项念已经冷的牙齿都在打架了,听了李秦川的话,忙问:“什么法子?”
李秦川闭着眼睛,硬着头皮道:“你把我的衣服给脱了,你自己也把衣服给脱了,然后我们抱作一团,在将那些衣服盖在我们身上,应该可以御寒。”
李秦川是经历过男女情爱的,知道两人腻在一起时身体是会热的。
李秦川见项念迟迟没有反应,便道:“你从身上撕一块布,把我的眼睛蒙住,今日之事,出了这个山洞我们谁都不要向别人提起。”
求生是人的本能,在这个本能之下,所以礼义廉耻或者名节清欲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项念不是一个扭捏的人,而是一个求生欲很强的人,她全身都冷透了,想着若是那样能取暖,不放一试。
于是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块长布,用布蒙上李秦川的眼睛,再按李秦川说的那个方法,褪去了两人的衣物,两个冰冷的身体靠在了一起,然后,她将李秦川厚厚的棉衣盖在了他们身上。
李秦川感受到了身上细腻的柔软,闻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香气,忽然有些心驰神荡:“你用手搓一下我和你的四肢,想办法让身体不要这么冰凉。”
项念连忙按着李秦川说得去做,确实没过多久,四肢就没有那么凉了。
李秦川感觉到身上的人吐气如兰,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的身体迅速的暖和起来。”
“什么办法?”
李秦川终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项念抱了起来,裹着衣物翻了一个身,对着她便劈头盖脸的吻了起来。
项念从来不知男女情爱,自然也不知李秦川这是在做什么,只觉得随着李秦川的动作越来越粗野,她的身体确实暖了起来,不似刚刚那么冷了。
这确实是一个抗寒的好办法!!!
可...身体在变暖的同时,也变得有些奇怪,这奇怪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对于未知的事,她心中多少有些惶恐,就在身体热得都快出汗时,她用手制止了李秦川的动作,喘息道:“我已经不冷了,你不用再......”
李秦川在项念强硬的阻止之下,恢复了几分理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下这个让他一心爱怜,难以自制的人,正是陛下要赐给他的妻子,他一把拉开了蒙着自己眼睛的纱布,看着月光下的纤尘不染的项念,只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不要这样的妻子。
“你......你为何把布拆了?”项念一时又羞又恼。
李秦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欺她懵懂无知:“漫漫长夜,我们得反复做这些动作,才能御寒,蒙着眼睛不方便。”
说完,不等项念反应,就俯下身去,动情地亲吻她。
李秦川虽然动了情,但一丝理智尚存,知道项念是公主,他们的婚事不过是长辈之间口头的一个承诺,并未有圣旨颁布,所以他再动情,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山洞,项念被阳光所刺,慢慢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了李秦川漆黑如深潭的眸子,李秦川在她之前就醒了,并且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
项念立刻拉过盖在两人身上的衣服,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然后怒气冲冲地瞪着李秦川:“男女授受不亲,昨晚是没法子,今儿早上你既然醒了,怎么还能如此无礼?”
“哦!”李秦川装模作样的将眼睛闭上,项念连忙地上的一些衣物捡起,胡乱而快速的将衣服穿好,然后起身,将挂在山洞门口的棉外套拿下,经过了一个晚上,外套已经凉透了,有些穿不上身。
李秦川站了起来,将她的外衣放在自己的身体暖了暖,才又还给她,项念见他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并且人能自如行走了,心中一喜:“师兄,你的毒解了?”
其实一早醒来,李秦川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但想着昨晚的曼妙滋味,看着她美丽熟睡的脸,这才一动不动的。
李秦川一边穿衣服,一边点点头;“我感觉好多了,应该是解了吧。”
“既然你的毒已经解了,那我们赶紧回山庄吧,一夜未归,舅父他们肯定着急了。”项念归心似箭地道。
李秦川穿戴好衣服,走到山洞门口,牵起项念的手,温柔地笑道:“好,我们赶紧回山庄。”
项念莫名的被他牵着手走了出去,走到半路,发现昨天的药材还在原地放着,没有被野兽叼走,项念开心极了,走过去提起两包药材就要往山上走。
李秦川从她手上接过药材,他是男子力气本来就大,并且练了十几年的武功,一只手就能提两袋,另一只手,牢牢的牵着项念的手。
“师兄,我们还没到山庄呢!”项念茫然地看着李秦川,平日里都是要到了山庄门口,他才会将药材接过,算是他的功劳。
李秦川看着项念美丽纯真的脸,心中十分内疚,郑重承诺道:“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干这些粗重的活了。”
说完,牵着项念的手,一起往山庄的方向走去。
项念云里雾里,想着难道是昨夜她为他吸了毒,把身上唯一的包子拿出来给他吃,把他给感动了?决定以后不再欺负自己了?
不管怎么样,少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总是好的。
从小到大,项念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总是讨厌自己的人,永安宫里的嬷嬷不喜欢她,因为她小时候老是生病,太医说她极难养活,嬷嬷们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父皇会怪罪她们,所以按着宫里的老方法,不给她吃饱,也不给她穿暖,就像那些农村里养的娃子一样。
那些嬷嬷们很势力,见父皇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母妃也不搭理她,对她又凶又冷漠,她的母妃是个神志不清的女人,不但不喜欢他们兄妹俩,还动辄就打骂他们。
好不容易,熬到六岁那年,父皇将她接回了身边,她以为苦尽甘来了,没想到一直爱护他的兄长却从此怨恨上了她。
等到十岁,父皇允她上山学艺,明明一起出发时还对她挺好的表哥,到了浮戏山庄就变了一张嘴脸,一副十分讨厌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余嫣然就更不要提了,处处针对她,不过好在,浮戏山庄有舅父和外祖父母疼爱她,可她心里也知道,舅父和外祖父母是因为她的容貌酷似已故的孝静皇后而疼爱她,他们是将她当成了他们女儿的替身,也许父皇也是吧。
项念时常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喜欢?她明明与世无争,恨不能将自己躲在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但山庄的女弟子们还是不待见她,而余嫣然蛮横又霸道,山庄的女弟子全都围绕着她转。
回到山庄之后,李秦川将他在路上被蛇咬,项念为他吸毒疗伤的事大致的说了一下,山洞里的事自然是闭口不提的。
赵萧见他们平安归来,很是欣慰,说是他们受了惊吓,这两日就不用练武,好好休息两日。
项念很高兴,立马就去找赵聪玩了,李秦川很郁闷,跟在项念身后,见她和赵聪在亭子里下棋喝茶,相谈甚欢,于是厚着脸皮硬是坐到他们旁边,见项念棋艺不怎么样,就在一旁指导着。
之后数月,李秦川见项念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河边练剑,就主动要求陪她练剑。
有人陪伴,项念自然是高兴的,李秦川从小练武剑法卓然,项念来山庄不过四年,但是剑招凌厉,他与她对剑,好几次居然是险胜。
李秦川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项念学得不是平常剑法,而是浮戏山庄的镇山之宝玄天剑法和心法。
李秦川有些不满,找到赵萧,埋怨赵萧偏心只教项念玄天剑法却不教他这个大弟子。
赵萧淡淡道:“玄天剑法不传赵家以外的人,念儿及笄之后会过继到姝儿名下,也算是半个赵家人,所以爹娘才让我教了她这套剑法,让她可以自保。”
李秦川很失望,但凡学武之人都想修习最上乘的武学,但玄天剑法是连余书桥都没有学过的。
赵萧看了眼李秦川,觉得他文武双全,与他爹李誉一样俊逸出尘,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夫婿人选,若当年姝儿选择的是李誉,也许就不会有之后种种纠葛。
“你想学玄天剑法也不是不可能。”赵萧坐在凉亭里喝着茶,对李秦川道:“爹娘不让我教你,但并没有说不让念儿教你,你若真想学,让她教你便是。”
“这算不算偷学?”李秦川睁大眼睛,觉得这个似乎有些投机取巧了。
赵萧想了想道:“偷学是偷偷的学,你让念儿光明正大的教你不就好了!”
李秦川想着赵王夫妇如此宠爱项念,就算知道她教他玄天剑法应该也不会苛责,连忙对赵萧深深一揖:“多谢师傅指导。”
自那之后,李秦川说是奉了师傅之命让项念教他玄天剑法,项念虽然不懂李秦川拜入师门多年舅父为何自己不教,也并不知玄天剑法不能传外人,但舅父既然这样说了,那她就教吧。
玄天剑法第一第二层本就是需要男女一起练的,之前是赵萧陪着她练,如今有了李秦川,赵萧就只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练剑,有时赵睿和林溪玉站到赵萧身旁,看着他们练剑。
林溪玉看着项念练剑的身影,总是忍不住流泪:“当年,我就不该顾虑项辰的感受,在姝儿被他伤透心之后,直接将她许配给李誉,也许就没有这后面的是是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