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犯春》全本免费阅读
当即斩杀四个字,一巴掌把群臣拍回到**义被斩的噩梦中,再也没人敢当堂放屁。
先不说始作俑者能不能查到,陛下要**的心是显而易见的,那位撞枪口的倒霉蛋当时就感觉,自己哪怕再多说一句,脑袋可能就要先一步挂城楼了。
朝散后,罗望心事重重地回了公房。侍郎张焱——也就是那位撞枪口的倒霉蛋,假借汇报公务跟进来,压着声音道:“罗公,陛下要严查,万一查出来……”
罗望本就心烦,见他那怂样子更来气,“一点小事就慌张成这样子,出息!”
其实罗大人心里比他还慌,从亲眼见着**义脑袋落地的那一刻他这心跳就没慢过,总觉得陛下的刀下一步就要砍在自己脖子上。
程煜跟沈公的堂妹夫被罢了官,**义被砍了脑袋,下一个轮也该轮到他了。
沈公与陛下,这两位的天平目前看来似乎还勉强持平,这也让罗望陷入纠结,到底该倒向哪一边。
“玄羽卫抓了**义的干儿子,恐是能审出些什么来的。”
张焱更慌了,“那咱们……还有活路吗?”
罗望要能预测死活就不必这样纠结了。**义那干儿子虽然是沈霁忽悠的,但沈霁嘴里从没有说出一个有罪过的字,都是罗望意会后替他办事。
那些浮浪人就是罗望吩咐张焱雇的。若他们招认了,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他罗望。
不行,他不能这样等死!
罗望打发了张焱,在公房里焦躁地走了小半个时辰,然后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离开了官廨。
他一走,张焱也溜了。
中书门下两省皆在宫城,张焱发现罗望没有出宫城,而是往长明宫内朝而去,便猜想他是要去面圣,不打自招出卖沈公。
张焱心眼一动,转而去了沈霁公房。
他故作慌张地跑到沈霁面前,火烧到了眉毛似的道:“沈公不好了!罗大人他,他去长明宫了!”
“有话慢慢说。”沈霁不慌不忙地从一堆公务里抬起头。
张焱这样火急火燎的,无非是想让沈霁意会他的意思,告状嘛,总是难以启齿的。殊不知人家沈公只干让别人意会的事,自己从不上套。
张焱只好老老实实自己说:“下官今日瞧罗大人心事重重的,一直在担心**义的干儿子招供,说什么凶多吉少的话,后来他提前离了公房,说是身体不舒服,可我瞧着他也没归家,反而去了长明宫,故而下官怀疑沈大人是要去跟陛下自招。”
沈霁“嗯”了一声,淡定的仿佛这事跟他没关系。
“克己入门下得有四五年了吧?”他忽然八竿子打不着似的问。
克己是张焱表字,沈公鲜少这样叫他,因为他们也没多少私下说话的机会,一时受宠若惊。
“是,沈公您记得清楚,有四五年了。”
沈霁点了点头,“是时候升一升了。”
张焱心中一喜,心说难道就因为自己告了状所以就能升官吗?
可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似乎没有这样好事。
“沈公抬举,下官还有诸多不足之处。”
沈霁又道:“说起做事,你是没有罗公谨慎,但比他果决,也敢做,这很好,咱们是为陛下办事的,凡事不能瞻前顾后,先考虑自己得失,如此置陛下于何地,又置万民于何地?”
张焱素来听闻沈公说话其意之深非一般人可及,这回总算见识了,不由同情并且佩服起了罗大人。
每天听天书似的跟上官打交道,这是人干的事?
他把沈霁的话翻来倒去逐字拆解,其心比读圣贤书还虔诚,才勉强懂了大概。
所以沈公的意思是,他做事比罗大人更合心意?那么如果要升他的官,莫不是……顶替罗大人!
天爷祖宗……竟有这样的好事吗?他以为起码还要熬个大几年才有资历升宰相呐!
所以,如何才能顶替罗大人?
如果罗望今日去跟陛下交代了事情起末,他张焱作为刽子手,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他抬眼看看伏案的沈霁,斟酌着试探:“承蒙沈公厚爱,可罗大人他这会儿怕已经把下官供出去了,下官怕是……”
沈霁复又提笔开始写着什么,一派气定神闲之态,“遇事莫慌,一切待罗公回来再看。”
他能不慌吗,他慌得都快尿了,敢情罗望不是去告你沈大人!
罗望此时也是尿意上涌,他鼓了半辈子的勇气才敢来跟陛下坦白,可到了长明宫大殿却被告知陛下正在休息!
更要命的是,他遇上了同来禀事的隋末。
隋末端详他两眼,问:“罗大人气色好像不太好?可是叫什么吓着了?”
罗望可能是心里有鬼,总感觉隋末的话别有深意,好像在暗示他**义的干儿子已经招了!
细想想这是很有可能的,陛下早朝才下令严查,隋末这会儿应该在紧锣密鼓地严审犯人才是,怎么可能有时间在这里跟他打
哑谜!
思及此,罗望的腿肚子开始发软,如果已经招了,那他来自招还有什么用?岂非只剩下被问罪的下场了!
不,不行,他不能在这里等死。
罗望擦擦脑门上渗出的汗,朝隋末展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隋统领说笑了,我是昨夜着了凉,今日就不舒服,站久了头晕得很。”
“呦,罗公怎不早说!”隋末很是关怀地扶了一把罗望,差点儿把人家扶尿了,“冯坚,快叫个小内侍送罗大人去太医署,待会儿还要见陛下呢,这个样子岂非要君前失仪?”
罗望哪里还管得了君前失不失仪,别失命才要紧!
“不用不用!隋统领莫要小题大做,某这点小毛病回家睡一觉就好了。”他挣脱了隋末的手,朝冯坚请道,“劳烦冯监替某给陛下请罪,某今日实在是身体不支,改日再来朝陛下赔罪!”
说着跌跌撞撞地滚了。
隋末看着罗望丢了魂儿似的样子,心说他这是慌个什么劲儿,大狱里的那两个江湖客才撂了,该慌的是韩大人才是。
罗望走了有两炷香的功夫,萧宸的头疼才缓解。这两日心绪波动大,他头疼得厉害,不然也不至于让隋末在外等这么久。
他随意吃了口早饭,便叫了隋末进来回话。
隋末不是外人,他只管闭着眼问话:“是谁招了?”
“回陛下,是那两个江湖客招了。”隋末道,“但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互相也不过问拿了谁的钱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那个刺客的兄长事先只知道他是来刺杀陛下,兄长害怕以后再也见不着,所以问了他是谁给的钱,他说是东市朗记酒肆的掌柜。”
“属下叫人去了查了那酒肆,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韩松鹤偶尔会光顾。”
萧宸睁开眼,“韩松鹤这个人秘密甚多,他跟刺杀肯定有关系,但他韩氏一族似乎又没有冒这个险的必要,派人盯着,先不要打草惊蛇。”
隋末称是,又另道:“昨日抓的那书生是**义干儿子,这人口风甚严,贱奴出身也不惧怕严刑,恐还要费些功夫,但方才属下见罗侍中神情有异,似乎很怕属下,属下怀疑昨日之乱可能与罗侍中有关。”
萧宸不奇怪,沈霁那老狐狸办坏事从不自己动手,罗望是他的人,手上自然不干净,“立刻叫人盯着,他很可能要跑。”
“是,那属下这就去办。”
隋末领命走了,冯坚进殿道:“陛下,安南侯已经出了雍城,一切顺利,女史今日也好了许多,郑司药悉心照料着,您就放心吧。”
她自然可以护自己周全,进宫数月,收拢了淑妃的郑瑾,把一个**的养居所变回疗伤养病的好去处,做什么事都有退路,是他保护不了她。
“我知道了,你多照料着,等她好了就先不要……”
萧宸要说先不让她来送药。虽然她自罚堵了朝臣的嘴,但想除掉她的人一日不除,她就不得安宁。
话说一半他忽然想起来,阿音生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