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抬起头来,伸手抹去那一脸冷汗。
现在仔细回想,才发现先前那场面有有多血腥,多可怕。
着实心有余悸尿意盎然,血糖都低了,脑子晕乎乎的。
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番情绪,说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回去?”粱破山眉头微皱。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粱破山没在说什么,脑袋缩了出去,马车继续向前。
赵千雪一脸担心的看着李枫那张依旧惨白的脸,小声说:“李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在赵千雪看来,李枫压根就不是做噩梦,毕竟他刚刚虽闭上眼睛,但是压根就没睡着。
所以,怕是突发什么疾病了。
李枫看了赵千雪一眼,摇了摇头:“吃根冰糖葫芦也就好了。”
“啊?”
于是马车再次停下,李枫下了马车找个地方撒了泡尿,而后去买了两根冰糖葫芦。
回到马车的李枫将其中一根递给赵千雪,然后张嘴咬下一颗沾满糖汁的山楂。
还一脸享受的舔了舔嘴唇,就仿若那贪食的小孩。
赵千雪瞪大眼睛,有些傻乎乎的看着李枫。
就觉得她心目那位应该得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亦或者是那俊朗的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淡淡忧郁的李公子的形象,完全破碎了。
甚至那碎渣滓都被掩埋了。
“不要?”
李枫有些含糊的嘀咕了句。
手缩了回来,左右开弓,两根冰糖葫芦一起吃。
赵千雪嘴角抽了抽,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那复杂至极的心情了。
马车最终在东街停下。
东街是苏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之一,两旁店铺林立,满目琳琅。
孙家便有几家店铺便位于这东街。
有关孙家,这两日倒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显然孙老太爷那口气还吊着。
另外萧圆圆也没想好要如何对外解释孙文甲的死。
总不能对外宣称孙文甲无意中服用了大量的催-情药,以至于脑子迷糊了误闯猪窝了吧?
况且萧圆圆的任何解释都需要柳如烟母女的配合。
李枫知道柳如烟母女是不会配合的,至少这些日子不会。
马车停下,李枫将嘴里那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吞进肚子里,率先下了马车,伸了伸懒腰。
然后回头看着下了马车的赵千雪说道:“你想买什么便去买,我跟梁兄在后面跟着你便是。”
粱破山很想说,是你跟着。
我跟的是你,而不是这个女人。
赵千雪表情变得兴奋,点了下头:“多谢李公子。”
粱破山看了李枫一眼:“真没事?”
李枫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前方一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李枫熟悉的脸。
是段清风。
段清风一见是李枫,一脸淡淡笑意,微点了下头。
李枫会意点头,然后看着赵千雪说道:“稍等片刻。”
赵千雪自然也看到那马车了,轻点了下头,显得乖巧的在李枫身后站着。
马车很快来到跟前,段清风下了马车。
段清风那刚及笄不久的女儿段珊瑚紧跟着下来。
她看了李枫一眼,脸颊瞬间被染上一层红晕,轻轻将脑袋低了下来。
段清风上前,施了个大礼,笑道:“想不到在此遇到李公子。”
眸子深处有着一抹欣慰。
那卸甲归田返回苏城养老的赵德兴双臂被七先生硬生生切下来这事早就在某个圈子里传开了。
很多人都已经知道,赵德兴不知死活将李公子给往死里得罪了,骂李公子是垃圾不说,还扬言要断了李公子四肢,挖了李公子的眼睛,割了李公子的舌头,然后喂狗。
七先生断了赵德兴的双臂,实则是在救他。
否则他早就死于非命,尸体都喂狗了。
在段清风看来,赵德兴双臂被废,十有八九小公子事先预谋好的。
真不愧是主帅之子,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便可设计出如此完美的一个计划。
竟然想到要借助七先生手中的那剑,重创赵德兴。
虽最终没能要了赵德兴的小命,多少有些遗憾。
但是藏匿在暗中的那些流云旧将都已经很满意了,他们对公子的那种信任又多几分。
段清风又用眼角余光瞥了李枫身后那赵千雪一眼。
心想小公子这是又有了新欢了?
此女不会是公子从赵德兴身边“抢”走的那小妾吧?
小公子竟然好这一口?
小公子啊,你这样可不太好啊。
那杨掌柜刚出事这才几日,小公子你便大摇大摆的带这女子到这东街来,那本来就不太好的名声怕是要更臭了吧?
段清风决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规劝下小公子。
少年血气方刚可以理解,但是小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莫要沉溺于这色香之中无法自拔才好,更得顾及自己的名声。
至于小公子即将跟京都草堂八先生对决这事,段清风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不是对小公子有信心,而是他知道小公子即便不敌,也万万没有性命之忧。
李枫还礼:“段老爷。”
那段珊瑚显得羞涩的对李枫道了万福,脆生生道:“李公子。”
赵千雪一见,便知道这又是一个被李公子的诗词俘获了芳心的少女。
李枫淡淡一笑,轻点了下头,看向段清风,若有所指。
“段老爷日理万机,今日怎有空到这东街?”
成日跟那些流云旧将在暗中通气,密谋些啥,可不就是日理万机?
段清风自然听出李枫的话中之意,有些哭笑不得。
当下他指了指一旁段珊瑚笑苦笑摇头,那双老眼里却是满满的都是溺爱。
“这东街有一一品阁,一品阁那谢老板也算是个饱读诗书之人,他收集了一些千古绝对,扬言若是有人对得出下联,便白送店里所摆放的任何一样东西。”
“这不,小女昨日在那一品阁帮她母亲挑选诞辰之礼看上一簪子,今日便拉上我给她对上那下联,白嫖那簪子来了。”
“当然,我哪里对得上那些千古绝对?纯粹就是过来见识见识。”
李枫看向段珊瑚,笑道:“原来如此。”
段珊瑚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段清风笑道:“李公子饱读诗书,对对子自然不在话下,可要一起去瞧瞧?”
段珊瑚闻言,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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