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在御书房吃完晚膳才被送回翠微宫,一路上,松子一脸喜气洋洋,绿蓉等人脸上也满是笑意。
“哼,那些人还想要学您,可惜陛下根本不理会,活该!”
张昭仪灰溜溜离开后,一些原本提着点心,也想去御书房送东西的妃子吃惊又愤怒,有几个不甘心,也想送,结果还没入御书房,就被守卫给呵令离开。
几人是越想越得意,他们娘娘才是后宫独一份。
很快回到翠微宫刚坐下,绿琦走上来,递给林芝一封信,是宫外送进来的。
如今绿琦三人轮流去砖那边等着,看看是否有林家的信。
拆开,里面回复的是上次绿茹的信改后的内容,将林芝的衣食住行写了,却没写关键内容,总之一切在按照计划进行。
林兮若毫不怀疑,信里让绿茹四人继续盯着林芝,别让陛下发现她和她不一样。
然后又说绿茹的哥哥被林家大少爷升为侍卫首领,如今都跟着睿王办事。
她挑了挑眉,把信给绿蓉三人,绿蓉顿时暴跳如雷:“娘娘你说得对,绿茹才是小姐的心腹,她们根本不管我们三个的死活。”咬牙切齿,“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什么都不跟她说。”
心里暗恨她伺候小姐那么久,结果却被放弃了。
林芝笑笑:“回信写个知道就行了。”
却想着林家如今,想必已经跟睿王达成合作,睿王应该也开始私底下接近朝臣,谋划谋反了。
不过他们最后想的办法是让原主下药,所以她不急。
他们最后还会来找她。
接下来一段日子,仍旧有不少妃子去御书房送东西,无一例外,全都被赶出来了。
而且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
林芝倒是隔三岔五,就去御书房,当然两人几乎没什么暧昧,不过是充当萧垣的人形猫薄荷,被他抱着吸。
只是别人不知道,都以为她深受皇帝宠爱,是宠妃。
这事还传到了朝堂上,尤其大家都发现肉眼可见,萧垣眼下的黑眼圈变浅,在朝堂上也不像以前轻易发火,心情顿时复杂。
然后开始上奏折劝陛下雨露均沾,不要学前朝亡国君被妖妃祸国。
不过皇帝理都没理。
回去后依旧摆架翠微宫。
林芝还没用晚膳,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吃,萧垣应允,两人用了晚膳,又漱口换衣,随后便进了内室。
不错,唯一有进步的是,她现在不用再被他抱一两个时辰,直接陪他躺在床上,任由他抱。
可今日,林芝推开了他:“陛下,妾身来了癸水。”
萧垣一愣后,不在意:“朕又不碰你,你有没有癸水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不喜朕在这里?”看着她。
那倒不是,如今已经十一月份,前两日还下了一场雪,气温骤降。
他身上暖得像火炉一样,她又怕冷,其实正好。
不过既然他不像别的男子一样嫌弃,林芝也就顺水推舟,躺在他怀中。
四周床幔放下,宫灯轻轻摇曳。
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林芝悄悄挪动靠近,见他依旧闭着眼,又靠近一些,直到耳边响起声音:“动什么,好好睡。”
林芝瞥他一眼:“陛下身上暖和。”
萧垣张开眼,似是有些不耐,将她往里一塞:“别再乱动。”闭上眼睛,忽然又睁开眼,摸着她后腰,“这么凉?”
隔着衣服,他都感到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冰凉。
林芝头贴着他胸口:“妾身小时候受凉留下的病根,每月小日子都会这样,平时倒还好。”
萧垣看她一眼,心想,尚书府的嫡女,十几个丫鬟婆子伺候,还能让她受凉?
林芝声音透着倦意:“陛下,你把手放在臣妾后腰,帮妾身暖一暖可好?”
头顶没有回复,不过那只大手却没离开。
这一觉林芝睡得很沉,直到萧垣离开也没察觉,等到第二天醒来,才见到松子喜气洋洋地说陛下又拨了些银炭到翠微宫,她挑眉,唇边笑意变深。
用过膳,听宫女禀报,惠妃来了。
从前些日子开始,惠妃就往她这里跑,就算她冷脸,也当作看不见依旧过来。
门帘掀开,惠妃穿着兔绒披风,在门口脱下披风进室内。
看到林芝捧着一碗羹汤在喝,面色红润,笑起来:“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了陛下离开的轿辇,瞧妹妹这红润的脸蛋,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哦。”
看着林芝,“妹妹虽然做不成睿王妃,日后说不定会当皇后娘娘呢。”
“等妹妹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林芝把碗交给宫女,用手绢轻沾嘴角,看向惠妃,一双美目流转,别的不说,自从当了皇帝的人形猫薄荷后,这些吃穿喝戴萧垣从不吝啬,将原主之前瘦巴巴的小脸,养的白里透红。
“何必等他日,说来我们都是四妃,地位相当,可却是我叫惠妃为姐姐,不如,今日起惠妃叫我一声姐姐?”
她不知道惠妃在搞什么名堂,但总归没好事。
反正她们也是撕破脸状态,怼起来不用顾忌,掩唇一笑:“听说丞相大人被人弹劾贪污,将陛下赈灾的银两贪了数十万两?啧啧,陛下明明给的俸禄不少,丞相大人却还如此糊涂,惠妃可要劝劝你父亲啊。”
惠妃变了脸色:“贪污?什么数十万两?你在说什么。”
林芝装作一脸疑惑:“惠妃不知道吗,昨日朝堂上,陛下还发了好大的火,说要细查到底呢。”
惠妃面色变换,看她一眼,脚步匆匆离开。
林芝扯了下嘴角,萧垣没说过这些事,是她从剧情里知道的,拿来刺激一下惠妃正好,省得整天盯着她。
看向松子:“可发现惠妃和谁走得近?”
松子:“张昭仪。”
林芝瞬间想起上次御书房门前的事,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恨上了她,心想怎么不恨萧垣偏恨她,抬头见松子依旧站在那,目露疑惑。
“娘娘,这是宫外来的信。”
因为是松子会模仿绿茹的字,所以信件也通过他的手。
林芝打开,是林兮若,说丽姨娘感染风寒,十分想念她,希望她出宫一趟,顿时厌恶皱眉。
在此之前,林兮若就写过几封信,想要进宫。
林芝看过剧情知道她和睿王吵架,进宫是为了故意气睿王,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所以一直没理会,只让绿茹写信糊弄。
估计是见她迟迟不肯,察觉不对,这才用这种方式让她出宫。
毕竟原主最在意的就是丽姨娘。
她看着信,既然林兮若一而再再而三想进宫就进,而且她也需要查看丽姨娘的情况,正好借此机会出宫安排一下,不然总归是个顾虑。
而且也该让萧垣察觉她和林兮身份有异,毕竟她不可能当一辈子的林兮若,这个身份迟早换回来,借这个机会,正好让他自己发现。
勾唇,虽然她和萧垣只是猫和猫薄荷的关系,可也得看和谁比,林兮若和睿王把替身情趣玩得那么溜,也不知道翻车后是什么表情,还有睿王勾结朝堂官员,她和萧垣现在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死了,她也得死。
这段时间,他犯头疼的次数明显减少,脾气见好。
面对朝臣已经不会发怒,就算杀的人依旧不少,更多是那些朝臣贪污犯案,确实该死,以前杀的,也多是该死之人。
她不希望他死,不如借着她这条线早点发觉睿王的歹毒心肠,早点把那群人端了。
松子见她看完信后迟迟不语,喊了声:“娘娘?”
林芝抬眼,放下信:“去,把绿蓉三人喊过来。”打定主意回去,不过有些事得安排一下。
很快三人进来,屋内的其他宫女全部出去,只剩五人,香炉里的香袅袅而上,因为添了银炭屋里暖融融的,林芝开口:“方才姐姐又来信催我出宫,说丽姨娘感染风寒,所以我打算回去一趟。”
三人瞪大眼睛。
林芝嘴角微弯:“只是绿茹的死,还需要你们帮忙遮掩,可明白?”
绿茹的死,到现在林兮若都不知道,绿蓉等人掩藏的极好。一直到双方身份败露之前,她都不打算让她知道。
绿蓉着急:“不可!若是小姐进宫,不就发现您和陛下……和之前不一样了吗,到时候睿王也就知道了。”被发现,她们就是一个死。说什么也不同意。
绿琦绿珠也都一脸害怕,她们也怕死。
松子如今对林兮若十分厌恶:“既然换了就换了,为何还要换回来?”之前他在林兮若手底下当差不得重用,如今的娘娘脾气温和,从不打罚下人,还重用他,他自然不希望林芝出事。
想到什么,希冀看着林芝,“娘娘,陛下如今待您这么好,你就算不回去,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林芝摇头:“我生母在他们手中,不回去不行,至于姐姐为何进宫想必是和睿王争吵,想进宫气一气他罢。”
四人都无比震惊,感到荒唐,这算什么理由?
林芝瞧着她们:“我也想回去看看生母,至于陛下那边,我来了癸水,你们找高总管让他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让我休息几日便可。”昨日她来癸水是提拔上来的另一个宫女帮忙,三人不知道,就让她们以为是今日来的,还有萧垣丝毫不介意的事,也不必告诉她们。
不让皇帝来,怎么能让他发现这些事呢。
看向松子交代:“等姐姐来,你和绿衣不要往前凑,宫里人的嘴也给我管严了。”
松子见她主意已定,只得点头:“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帮您看好翠微宫,不让任何人坏事!”瞥了绿蓉三人一眼,这任何人也包括她们,他才是娘娘唯一的心腹。
林芝嘴角上扬,松子办事,她还是很放心的。
很快就让松子写一封回信,愿意交换。
睿王府,林兮若一直让人盯紧,当天就拿到了信,眉眼飞扬:“哼,这个林芝,当真以为进了宫就不受我控制了?只要丽姨娘在我手里,你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捏扁。”
“我倒要看看,你在宫里都做了什么。”
这时下人禀报,王爷命人送了南方的甜瓜来,又细细说这甜瓜这个时节想吃不容易,还是有人想办法保存,这才送来。
她满脸欣喜,急迫问:“王爷呢?他来了吗?”
下人支支吾吾:“王爷还在书房议事。”
林兮若瞬间柳眉倒竖,把甜瓜扫到地上:“滚。”下人连滚带爬离开,她吩咐绿枝:“去,给我收拾东西,明日就进宫!”
绿枝也一样胆大妄为:“不错,若是王爷知道小姐您进宫,一定着急,肯定急着去寻您,等您回来,必然愈发珍惜您。”
林兮若嘴角高高扬起,她也是这样想的,可一想到她和睿王争吵的事,还是不满:“我不过是要个睿王妃的位置,偏他说要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都不知道,我出门那些高门女子如何看我的。”
咬牙,“侧妃,侧妃,我堂堂尚书嫡女,凭什么要当个侧室?”
绿枝连连点头:“娘娘说得是,等您回来,奴婢就要喊你王妃娘娘了。”
林兮若哼笑:“行了,把门关上,王爷回来,不许他进门。”
于是,整个王府下人就看到,还不到酉时侧妃就把院门关了,等王爷议完事过去,无论怎么喊都不开,一个个都哑口无言,明明之前的侧妃性子温和,如今怎么……像变了个人?
翌日一早,林芝刚起身,便有牌子递进宫里,说是睿王的侧妃来探望姐姐,她看了眼扔在一旁,等换好衣裳用完膳擦嘴后才让人回复,随后便在宫里等着。
没多久,林兮若带着侍女怒气冲冲进宫,有宫人在还能保持得体,宫人一下去,就发火:“我早上就递了牌子,结果你到现在才让我进来!”
林芝瞧着她,没穿侧妃的命妇服,而是水红色常服,不过都是一等一的好料子。
就连头上和手上戴的,也都不是一个侧妃能戴的规格。
而且这脾气,在宫里的时候还能装一装贤惠,出宫没几日就恢复本性,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大呼小叫。
她撑着头苦恼:“这两日身子不适,在这给姐姐赔礼了,姐姐莫要生气。”
嘴上说抱歉,身子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