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渺茫山脚比白天还热闹,各宗门的小弟
子们为了炫技,用灵力做成各式可以照明的小东西,有的是像萤火虫一样的星点,有的是白雾蒙蒙的云朵,也有的干脆就做出托他们的福,四处都是亮堂堂的,凡间的小贩们就在这些亮光处摆摊卖东西,叫卖声比白天还要起劲。“奇怪,怎么看到的都是凡间的修仙子弟,仙界那些人呢?”乐归四下张望,“还是说我眼神不好,有仙界的人也看不出来。“仙界自视甚高,自然不屑于和凡间修者同逛一条街,”镜子轻嗤一声,“他们傲慢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也是,凡间修者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飞升成仙,而仙界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是仙人躯体,会傲慢些也正常,”乐归仗着镜子给她下了屏障,说话也无所顾忌,“可是生而为仙,也不代表他们的实力就天生比凡间修者强吧,否则举办试炼大会还有什么意义。“你一个小畜生,倒是比大多数仙界之人通透。”镜子难得夸奖。
乐归回夸:“你一面破镜子,不也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么。”
镜子:“......””
眼看又要吵起来,乐归一秒转移话题:“你看那几个人,他们穿的衣服都不一样,看起来好像也不认识对方,为啥在互相打量完之后就开始互称师姐弟了?”“自然是认出彼此是同一门派的。”这种小事还要解释,镜子没好气道。
乐归:“所以是怎么认出来的?”
“每个仙门收弟子时,都会给弟子注入一点本宗门的灵力,虽然灵力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能让自家弟子彼此认出对方,以免在远离宗门的地方,因为彼此不认识发生什么自相残杀的蠢事。”镜子解释。乐归仔细想想,好像自己被收编进合欢宗的时候,还真被大师姐点着脑袋注入了点什么,只是没什么感觉,她就没当回事,哪像那天在池子里,帝江突然给她注入灵力,然.....“你脸红什么?”镜子敏锐地问。
乐归何止脸红,腿都快发颤了,面上却还在故作镇定:“可我在敝犴台的时候每天和合欢宗的人相处,也没什么反应啊。”“这就是一种类似直觉的东西,你都跟那些人认识了,还要什么反应?”镜子反驳。
乐归:“所以我以后如果遇到合欢宗的人,也能感知到对方是自己人?”
”嗯。”
“怎么感知?”
.....这我怎么跟你解释,你见到就知道了。”镜子都被她问烦了,在她再次开口之前赶紧道,“别废话了,去买花。”[真暴躁。]
乐归腹诽一句,正要带着它去找花,便眼尖地发现了推着车子叫卖的卖花姑娘,于是赶紧跑了过去。“全是新鲜的花朵,您喜欢哪些就挑哪些,若是买的多了,我给您便宜些。”修者们看遍了奇花异草,对这些普通的花并不感兴趣,姑娘一晚上都没卖出去一朵,现在看到乐归就像看到了亲人。乐归的目光落在月季上:“月季喜欢吗?”
....跟我说话?”卖花姑娘不解
乐归得到喜欢的答复后,从装着花的桶里摘出一支,又问:“向日葵呢?”
镜子:“喜欢。”
乐归:“茉莉。”
镜子:“也喜欢。”
卖花姑娘听不到镜子说话,但看着乐归问了几句后也淡定了....嗯,修仙之人,说不定有什么看不见的伙伴乐归在镜子的指示下买了一大捧花,包好之后便往没人的地方走,她步履匆匆,到最后直接小跑,终于来到一个没人的山壁后。“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被催了一路的乐归都快无语了。
镜子:“快把我拿出来,我要看看我的花。”
乐归嫌弃地啧了一声,将它从怀里掏出来,直接丢到了花束上。
镜子里的郁金香陶醉地做出一个深呼吸的动作,然后突然像断线的木偶一般僵住了。乐归察觉到不妙,刚要问它怎么了,就看到镜子里突然魔气浓郁,冲破还没完全修复裂痕的镜面往外溢出。山脚下到处都是修者,很快察觉到了浓郁的魔气,听到远处警惕的声音,乐归都快吓死了,丢掉花束拿着镜子就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小声催促:“喂喂喂你发什么疯啊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魔界来的吗?镜子你冷静一点啊啊啊你再散发魔气我们都得死啊啊啊!大概是她的咆哮声有用,镜子里的魔气勉强克制住了,乐归赶紧找个地方躲起
来,待循着魔气追来的修者们失去方向离开后,
头疼地看向镜子:
“你怎么了?”
镜子沉默良久,再开口声音哑得厉害:“那些花的味道里,掺杂着他的气息。”
“谁?”乐归立刻问。
镜子自说自话:“其实也不太像,就是说不出哪里有点类似。
“谁啊?”
镜子:“可能是我误会了,找了几千年的人,哪可能就这么轻易找到。
乐归:.....”
[得,谁还没点自己的故事了。]
乐归识趣不再问了,继续躺在满是枯叶的土坑里。
许久,镜子:“带我去找她。”
”谁?”
”卖花的。”
乐归摸摸鼻子,心想我欠你的哦,但还是老实带它去了。
卖花姑娘还在原地站着,一如之前一样没有生意,看到乐归找回来,顿时有点紧张:“是我的花不好吗?”傻姑娘,以为她退货来了。
乐归连忙安抚:“没有没有,你的花很好。”
“问她,谁给她的花注入过灵力。”镜子指使。
乐归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花注了灵力。”
“是一位老伯,”卖花姑娘紧张地回答
“他看我的花快蔫了还没卖出去,便好心帮我将花恢复如新。
乐归悄悄戳了一下镜子,无声询问是不是继续追问。
镜子:“不用了,他不会是什么老伯。”
”....是有什么问题吗?”卖花姑娘见乐归迟迟不语,便小心地问。
乐归回神:“....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在卖花姑娘疑惑的视线里偷偷跑了,到了无人处才说:“你说你找人都找几千年了,几千年前就算是年轻人,说不定现在也老了呢,真的不继续问下去吗?”“他们不会老。”镜子却只有这一句。
乐归支棱耳朵:“他们?你找的不止一个人啊?”
镜子又不说话了。
一起出来玩,同伴情绪太凝重的话,是很容易让整个团队都不高兴的。乐归自从穿越以来,也就前三天在凡间待着,之后就一直关在魔界无忧宫里,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玩,绝对要玩得开开心心。“前面有卖炒凉粉的,我们去买一份吧,老规矩你闻味我吃饭怎么样?”乐归说完,就直接跑去买了。镜子本来心情不佳,话都不想说一句,但被她带着跑上跑下,竟然又觉得轻松许多。
等乐归吃个肚子溜圆,镜子也闻饱了,镜子才慢悠悠道:“现在可以上山了?”
乐归撩起裙子,露出红肿的脚踝:
“今天走太多路,更严重了。”
镜子:”....装相,要真的严重,我刚才魔气外泄的时候你怎么跑这么快??
“我忍着呢。”乐归辩驳。
镜子:“逃命能忍,玩耍也能忍,就爬山不能忍?”
“你也说了是逃命和玩耍了,这两样当然能忍,”事实上她现在脚还在一抽一抽地疼了,全凭一股要玩够本的信念在支撑,“而且明天早上的早市好像有其他吃的,还有杂要可以看。”镜子:....这才是重点吧,你就胡闹吧,小心闹到最后性命都闹没了。“
“不会的,他现在玩得不一定有多快乐呢,估计也想不起我们。”乐归宽慰道。
不知道有多快乐的帝江此刻一个人在登天阁里,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先知镜身上与自己同源的魔气,却等了半天人影都没等到,眼神渐渐变得危险。山下的乐归一无所知,又临场编了几个理由后,终于说服了镜子先在山下住一晚。
“明天一定要走。”镜子警告。
乐归举起三根手指:“保证会走!”
达成协议,开始找住的地方。
其实荒郊野岭,哪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但总有人商业头脑发达,以各种法器临时构建出大大小小的客栈,只需三块灵石就可以住一晚。乐归这时候意识到了灵石的重要性,可惜已经晚了,跟人好说歹说,终于以两千两银子换来后院杂役房一间,还只能住一晚。“奸商,大奸商,两千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啊!”乐归看着破破烂烂的杂役房,只觉心都快碎了。
镜子冷眼旁观:“早告诉你银子在修者这里不值钱了。”
“我哪知道住店要用灵石啊,要不是怕渺茫山半夜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跑出来,直接睡路边算了。”乐归胡乱掀了掀被子,确定没有灰尘屋里没有别人,她把镜子从怀里掏出来,摆到了破旧的小桌子上,镜子刚要说什么,她就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小束花,别在了它的镜耳上。镜子里的郁金香愣了愣,问:“哪来的?”
“刚才闲逛的时候随便在路边摘的,虽然没有人家卖的好看,但至少不会让你狂性大发。”乐归把镜子装饰得漂漂亮亮,满意了。镜子难得沉默。
“感动了?”乐归问。
镜子:......。
乐归嘿嘿一笑,仰面往床上一倒。
风餐露宿了三天两夜,又在山脚下疯野了大半天,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翻个身便彻底睡着了。
正常来说,这一觉该直接到天亮,可半夜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风,破洞的窗子里灌进风声,呜呜的犹如凄厉的哭声,乐归被声音吵得翻来覆去,终于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打算随便找点什么东西堵住破洞。夜凉如水,窗子被月光照得发白,长发拖地的小姑娘坐在不知何时恢复正常大小的先知镜前,正将乐归别在镜子上的花往头上戴。她动作缓慢,好几次都没戴上,花朵就这么掉在她被血染红的衣裙上,她也没有半点不耐,迟钝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等终于戴好后,对着镜子缓慢地扬起唇角,露出血淋淋的口腔和没有牙齿的牙龈。乐归一只脚都点在地上了,又默默收回来躺好,盖紧被子后闭上眼睛,一滴泪从颤抖的眼角落下。黑暗之中,先知镜那边时不时传来翠翠的响动,声音不大,却在这样的夜晚每一声都显得惊心动魄。乐归不知什么时候才勉强睡着,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身上沉重,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右脚脚踝更是肿得厉害。[唉,早知道昨天不嘚瑟了。]
她看着受伤严重的脚,无奈地叹了声气。
“赶紧去逛早市,逛完我们上山。”又变成巴掌大小的先知镜突然提醒。
乐归一顿,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红艳艳的落新妇,静默半天后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你用这句话跟一面镜子打招呼,不觉得奇怪吗?”镜子反问。
乐归难得没有反驳,下了床后便一瘸一拐地拿起镜子往外走。
“你什么表情?对我不满?”镜子不悦。
乐归把它往怀里一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熟人,此刻正卖力地劈柴抬水浇花。李行桥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顿时眼睛一亮:“道友?!”
“别总叫我道友了,以后喊我乐归就好,”乐归瘸着脚走到他跟前,“你这是干嘛呢?”
“哦,干活呢,”李行桥随便擦了擦汗,少年人眉眼灿烂,“我们外门弟子是自
前来围观试炼大会,所以要自费住店,我们几个外
门弟子便和老板商量好了,我们给他干活儿,他给我们减免些房费。
“就你一个人干?”乐归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李行桥没觉得不妥:“我自己就够了,活儿不多的,把这些柴劈完,再将空出来的厢房都打扫一遍,最后回到厨房把混在一起的红豆绿豆分开,我就可以出去转转了。”[....还要分红豆和绿豆,你是什么要参加王子晚宴的灰姑娘吗?]
乐归看着这傻小子,无奈地问一句:“客栈不是法器所化吗?老板随便用灵力整理一下就好,为何还要你亲力亲为?”“因为算下来,使用灵力没有让我直接做苦力划算。”李行桥笑得阳光快乐。
乐归:“....”
[也是,再怎么全自动化也没有直接用牛马省钱。]
乐归也没有灵石,对他爱莫能助,只能同情地拍拍他的胳膊:“你自己也长点心眼,别总被人这么使唤。“....哦,好的。”李行桥已经不知多久没被关心过了,闻言竟然愣了愣,不知做什么反应。
乐归想了想,又掏出二十两银子:“等会儿结束了,你去买点好吃的。”
“不行不行,我哪能要你的钱。”李行桥连忙推拒。
“拿着吧,”乐归塞到他手里,“我马上就上山了,用不着这些。”
李行桥却坚决不肯要,乐归无奈之下只好收回来。
李行桥见她把银子收好了,这才默默松一口气:“对了,我知道你是怕师兄们为难我,所以说要重礼相谢,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还请千万别这么做,我害你受了伤,心里本就难受,你若再破费,我日后哪还好意思见你。说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向独来独往,好不容易认识你,实在不想错过你这个朋友。”
[哎哟,这单纯热切的赤子之心哟。]
乐归笑了:“行吧,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悠着点干活,我就先走了啊。””
“嗯,”李行桥看着她清秀的脸,突然有点局促,“大、大会还有五天就正式开始了,你养精蓄锐,争取拿个好成绩。说罢,他突然想起她现在还是个凡人,又赶紧找补,“拿不到好成绩也无所谓,重在参与嘛,我到时候会去看你比赛的。乐归答应一声,跟他摆摆手就离开了。
出了黑心肝的客栈,乐归甩了甩受伤的脚,又玩了大半天才忍着一抽一抽的疼朝着山上去。
还有五天就是试炼大会第一场了,按理说这时候上山的人该特别多才是,但由于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如今不到开始前一刻没人愿意上山,所以乐归爬了一小截之后,就只剩她一个人在走了。“还有多久才到?”爬了半小时后,乐归感觉脚疼得越来越明显。
镜子:“按照你现在的速度,再爬个七八天吧。”
乐归:“....”
“早就让你快点出发了。”镜子冷笑。
乐归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不愿意动了。
“赶紧走,就算不能及时赶到,至少也得做出个努力的样子来。”镜子催促。
乐归懒洋洋:“怎么,怕我被尊上杀掉啊?”
“我是怕你连累我!”镜子烦躁。
虽然这一路上都是乐归带着她,但她才是两个人之中拿主意的,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她肯定也是首当其冲那个。可惜现在的乐归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感,被骂了也要坚持休息,直到脚上的痛意缓解了,才勉强站起来。可算是要走了,镜子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她突然停了下来。
.....想搞什么幺蛾子?”镜子无奈。
乐归轻咳一声:“镜子,你昨天好像说过,同一个宗门的人如果遇见了,是能凭直觉认出对方的?””是啊,怎么?”
乐归神情微妙:“我好像体会到所谓的直觉了。”
“什么意....镜子还没说完,几个大美人便妖妖娆娆地绕过灌木丛出现了。
镜子:“......””
“不是说魔界从不参加试炼大会吗?”乐归压低声音,“为什么这里会有合欢宗的人?”
“合欢宗又不是只跟魔族双修,她们在仙门的姘头也不少,所以严格来说不完全隶属魔界,会在这里出现也没什么意外的。”镜子慢您悠解释它解释的功夫,几个大美人已经发现了乐归,当看清她的长相时,眼底不禁流露出些许惊讶。
[....好意思,你们的目光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礼貌。]
虽然不是明艳的长相,但乐归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好看,于是迎上她们的目光大方笑笑。
“还是个凡人,”大美人们很快便围了过来,像在看什么珍惜动物
,“模样也一般,身材么...
.是不是还未到豆蔻之年,不然这里怎么如此贫瘠?”
美人指着她的胸真心求问。
乐归:“....”真是奇耻大辱,我发育成熟了!这是正常大小!
“我就说咱们宗门二品以上大弟子可以随意收徒的规矩该改改了,总有那些喜欢乱来的在凡间胡乱收人,搞得宗门的档次都低了不少。”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尖酸道。“这么好的规矩为什么要改?你没看大师姐当初随意收的凡人已经到低云峰侍奉尊上了么,你可别小瞧这些凡人,真狐媚起来,说不定连你都要逊色三分。”当即有人反驳。狐媚乐归:....”看得出来无忧宫漏得像筛子了,真是什么事都能传出来。
人家都聊这么半天了,再不开口就不礼貌了,乐归咳了一声,恭敬打招呼:
“各位师姐好。”
“你是谁收的徒弟?”有人问。
乐归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加入合欢宗了。”
看来合欢宗乱收徒的事没少发生,众人闻言竟然丝毫不觉得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试炼大会来了?
乐归:“我叫橘子,来凑热闹。”
远在低云峰的真橘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众人围着她转来转去,似乎在看什么新奇动物。虽然被美人包围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但被盯
得久了多
少还是有点压
的,乐归正要找借口溜走,众人突然表情一紧,在石阶上快速排成两队朝着上方行
“参见宗主。”
乐归一顿,默默挪到最后一排,这才发现一个身着紫裙的美人不知何时出现了。
她偷看的时候,美人也看了过来,被抓包的乐归心下一惊,赶紧低头。
“怎么多出一个?”紫裙美人冷淡问。
排在最前面的应该是最大的师姐,闻声恭敬回答:“是无意间遇见的,不知是谁收的凡人小师妹。“凡人弟子。”紫裙美人若有所思。
乐归赶紧低头:“参见宗主。”
“来都来了,就一起吧。”紫裙美人突然做了决定。
乐归还没明白‘一起’是什么意思,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宗主,确定要一起吗?”刚才尖酸刻薄的大美人忍不住开口,“这位小师妹连宗门还未正式拜过,也不知是否懂得魅惑之术,万一惹了尊上不快怎么办?”“如今低云峰侍奉的弟子也是凡人,说不定尊上就喜欢这口呢,”紫裙美人斟酌道,“若是未得青眼,再让她退下就是。”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再有异议,乐归眨了眨眼睛,突然举手:“宗主,我脚扭了没办法爬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我们自会带你上去,不用你一阶一阶地爬。”师姐笑道。
乐归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开心答应。
一刻钟后,她看着熟悉的客栈,双眼无神地看向其他几人:“不是要上山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回到了客栈!]
“我们上山是为了给尊上献舞,你得先学会跳,才能上山献。”师姐好心解释。
乐归:“......””
“玩砸了吧,”镜子幽幽开口,“不过也没事,你合欢宗的,学一曲舞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学会了她们就直接带你上山了。”乐归露出一个绝望的微笑。
日夜不休地练了三天后,乐归磕磕巴巴把舞跳下来,跳得时间静止全员沉默,就连决定带她上山的宗主也不说话了乐归擦了擦汗,有气无力地举手:“要不我唱歌吧。”
“你会唱歌?”宗主立刻问。
[求职成功的诀窍之一,别管会不会,只要问了就说会,大不了入职以后再学。]
乐归一脸坚定:“我会。
“那你唱一句。”宗主不太信她。
乐归:“蓝脸滴窦尔敦盗御马~”
“闭嘴!”宗主火大。
乐归:......””
意识到自己火气太过的宗主捏了捏眉心,重新又冷静下来。
其实在她看来,乐归模样身材都不行,远没到可以在尊上面前献艺的标准,但偏偏低云峰服侍的那个也是凡人,也是模样身材都不行。可是这么多年合欢宗把大美人流水一样往无忧宫送,却从来没一个出头的,这次献艺估计也没有例外,倒不如....另辟蹊径。宗主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带她一起献艺,其他人虽然惊讶,但也知道宗主的心思,一个个都没有说话,只是等宗主离开后才出言嘲讽:“在座的姐妹哪个不是宗门千挑万选出来才有资格在尊上面前露脸的,你一个小凡人,如今也算得了天大的机缘了。”[谢谢,如果不是为了在比赛开始前到山顶,我也不想要这种破机缘。]
渺茫山山顶,浮起的空中楼阁。
帝江的眼神越来越淡,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已经受了三天威压的仙界帝君面色还好,其他人却没那么幸运了,要么脸色越来越差,要么渐渐体力不支,还有修为弱一些的,直接开始咳血了。近乎冰窟的气氛下,合欢宗宗主顶着压力出现在楼阁内:“参见尊上。”
帝江神色淡淡,无视了她。
....听闻尊上来了渺茫山,弟子便连夜排了歌舞想要进献给尊上,还望尊上恩赏,准弟子献艺。”平日在合欢宗威严冷淡的宗主,此刻被帝江的威压逼得头也不敢抬。帝江无聊地扫了她一眼,话都懒得说一句。
他这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落在常人眼中就是拒绝,但合欢宗一向不走寻常路,合欢宗宗主静默一瞬,便示意弟子们上场了。死一般寂静的楼阁之中,突然响起丝滑的鼓乐声,戴着面纱穿着热辣波斯裙的美人们鱼贯而入,如流水一般在帝江和仙凡两界一众大佬面前亮相,应和着拍子施展曼妙舞姿。都跳得好了,某个跳得不好的就特别显眼。
帝江只是随意一瞥,就和某个努力伸展双臂的笨蛋对视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