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恬和吕非然回到寒山寺,两个人在无名的小墓碑前手抄一份经文。
讲真的,吕非然从未感受到如此刻般的宁静和虔诚。
夏阿婆收拾好自己不多的东西等在一边。
老人满头白发,却面带笑容。
“小星星要认真跟老师学习术法和武术,不许偷懒,让小伙伴给你写作业。”
小星星嘟嘟嘴,躲在肖乐身后,阿婆看着和善,但每次考察她作业不合格,都给她布置加倍的作业。
一边做手工一边盯着她自己背书,练书法,她小小年纪,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下。
连她哥哥都在阿婆面前不敢多说啥,更何况是小小一个她?
夏恬瞥见小星星委屈巴巴,敢怒不敢言的小样子,颇有些好笑。
自己小时候也是很能耍无赖熊人的,也不敢在阿婆面前弄虚作假,尤其写作业,但她很不服气,只能一次比一次更加小心,不让阿婆发现自己偷懒不好好写作业的事情。
“阿婆,我们走吧。”
吕非然无视了肖乐不喜的目光,很自然地在夏阿婆面前牵着夏恬的手,顺便接过夏阿婆的小行囊,一副大家长的口吻叮嘱肖乐:
“好好照顾孩子们,等下个月剧组开机以后,你再回来吧。”
肖乐一口气没提上来,但又不想在夏恬和阿婆面前太隔路,只能默默忍下。
吕非然很乐意见到这个小家伙吃瘪的样子。
夏恬白了吕非然一眼,然后沾染满身香烛味道,拉着夏阿婆一起上车。
老板不在家这几天,文森乐得每天早点下班。
裴芙那边正在绞尽脑汁回答各方问题。
眼看着自己拉来的小赞助因为女主一直不到位,而要撤资,急的直冒火。
她嘴里都要起泡了,也不敢跟吕非然提这些事。
夏恬那个样子,也不能强制让人家来拍戏。
更何况,她能有做制片人管理经纪公司的机会,本就是借了夏恬的光。
要是连这个女主角都碰不起来,那吕非然真是要撤了她们。
低落的裴芙连吃生腌的心情都没有了。
每天都在长吁短叹。
裴母就纳闷了,“这个剧还能拍吗?”
“我要做太后的,学了这么长时间课程,现在怎么都没有影子了?”
“我……这?再等等吧!”
裴芙脑袋疼,只撂下这句话就出门去了。
所有雄图霸业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她还是太依靠别人了,就像是一根藤蔓,没了大树靠着,这个事业搞起来还蛮头疼的。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想安静坐一会,也不得安宁。
舒予就是在这个时候酸唧唧出来又挑衅她的:“小裴总,你那些戏要是不能拍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早点找熟悉的演员做功课。”
裴芙又一口气没提上来,用刀子剜了一眼舒予,“几天不见,你舒小姐又变漂亮了?”
疑问句,她懒洋洋打个哈欠,像一只刚睡醒的懒猫,眯着眼不紧不慢,“别是又靠上了什么肥嘟嘟的大款,现在底子赢了,又开始想作妖了?”
舒予水光盈盈的脸上扭曲片刻,然后透着刺骨的怨毒:“瞧你说的,谁还没个事业的低谷期?不能遇到个贵人?”
裴芙还在琢磨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就换了心肠?
只见舒予向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大家都是靠男人上位的,就别自作清高了!”
“我只是技不如人,又不是彻底完了,你这样的小丫头还是太嫩,脸上藏不住事情,可是要吃大亏的!”
裴芙再一口气喷上来,高高扬起的巴掌停在半空中:
“你……”
舒予扬声,“你什么你,小裴总既然手里面没项目了,就不要给大家画饼,每天让人学那么多有的没的,真的很烦,哪家正经经济公司这样啊?”
若干探究的眼神落下,裴芙气极反笑,那只没有被舒予按住的手对着舒予的漂亮胸针一扯,“舒小姐也是,有时间嘲笑别人,就没时间去买个新的胸针吗?”
“褪色的假货你还当做真东西拿来戴,真是丢人!”
“好歹我是光明正大背后有人,不像你,就算是有人罩着,也只能暗戳戳动手脚。”
裴芙还在思考该怎么打绝舒予的软肋时,忽然听到外面一句:“恬姐回来了?”
耳朵尖尖微微动起来,她抬眼看去,一道高挑的人影被裹得鼓鼓囊囊,夏恬身后跟着提包的吕非然。
舒予的脸色僵硬,目光淬着毒,这比任何言语的胜利都要不解气!
夏恬为什么会好端端回来?
上次不是说已经病的不行了吗?
她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还没等做些什么事情,就这样浪费了?
夏恬华丽丽的回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裴芙现在的困境迎刃而解?
“恬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裴芙要哭了,最近这段时间堆积的事情终于可以定下来。
自己辛苦拉来的小型赞助也可以理直气壮反手再拉回来。
那些在自己面前挑挑拣拣的男主们也可以威慑一下,有夏恬女主本人在,那些吵着要换女主的声音也可以锤下去。
夏恬浅浅一笑,“还好。”
舒予在原地顿住,她得到的消息是,夏恬已经成为了哑巴,怎么又开始说话了?
“恬恬,我还要去公司开会,等晚上一起吃饭。”
吕非然看了一下手机消息,文森那边已经开始轰炸他。
要是再不回去工作挣钱,恬恬拍戏的后续资金就没了。
恬恬喜欢拍戏,他就在背后做个投资人,哄她开心就好。
他眉眼中透着舒予不曾看过的温柔。
就算是吕非然最爱舒予的那一年,他也不曾这样事无巨细的跟她携手同行。
甚至,在一片吃瓜的唏嘘声音中,吕非然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垂眸: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下地狱的不能光是她一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