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说,这个世界上都是这样的人吗?贪婪,无耻,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出卖朋友,他们都是坏人吧?”楚玉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口,衣服上全是血迹,躺在茅草上,另一个小孩子紧挨着躺在楚玉旁边,他的情况比楚玉更危险,整个身子都有些扭曲,尤其是双腿,已经不成人样了。
“小七,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那个楚玉口中叫三哥地孩子,极力忍耐着身体的痛苦,用十分压抑却又十分平静地语气,虚弱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不怪你,三哥,都是他们害的,一定要找他们交代清楚,一定要找他们报仇。”楚玉咬牙切齿,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却又因为太过激动而牵扯到了伤口,而长吸一口冷气。
“小七,我不知道,过去的你发生了什么,让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三哥喘了几口气又接着说“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你内心的善良,你在黑暗里呆得太久了,习惯于伪装,你不累吗?”
楚玉沉默着,过了一会才开口,声音沙哑:“我想活着。”
三哥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满足:“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完全可以和他们五个人一起。其实你应该和他们一起的。”
楚玉继续沉默,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就说了一句:“我不想抛弃同伴。”
“可他们也是同伴啊?如果你去找他们报仇,你该怎么办?”三哥追问,楚玉不答。
“小七,有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比判断事情的对与错更重要,这一次我们侥幸逃了,那下一次呢?”
“可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啊,如果我抛下你,一个人逃了,我会恨我一辈子。”楚玉有些愤怒,三哥的意思他懂,可他做不到,至少现在他做不到。
“足够了。”三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楚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站了起来,明明他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他浑身冒着蓝光,双目明亮,如流星一般璀璨。
“小七,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了!”三哥单手一挥,突然一股巨力将楚玉抛飞出去,落在隔壁的院子里,楚玉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着三哥飞过来,将一个玉珏放在他胸前,“这块玉珏能保证你不被发现,安心的活命去吧,记住,不管以后你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去怨恨自己,能交道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这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
楚玉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眼看着三哥离他而去,这一去,就是永别。之后传来的震动余波,直接将楚玉震晕了。
……
清晨,天蒙蒙亮,楚玉已经醒了,他记得昨天,他与苏奶奶约好了,今早在院子里见面,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原因。
楚玉到前院的时候,苏奶奶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让他意外的是,惠容也在。惠容见到楚玉,她很奇怪,指着楚玉的脸问:“你怎么哭了?”
楚玉被问的也是不明所以,他伸手摸了一下脸庞,手上沾满了泪水,他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一见到惠容就会觉得亲近和喜欢,是啊,她的眼睛,和三哥一样,明亮、璀璨,让人不敢直视。
苏奶奶开口了:“楚玉,昨天惠容应该和你大概说过了吧,这个世界的真相。”
楚玉点头。
“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你身上牵扯的因果太大了,和你一起的话,会给我和惠容带来麻烦,本来我想让你离开的,但惠容这个傻丫头却想着让你留下来,既然惠容开口了,我也就不在为难你了,不过,你也必须承担保护惠容的责任,你明白了吗?”
楚玉心中一股暖流趟过,但他也有一些疑问:“苏奶奶,你说我身上的因果是什么?”
苏奶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身上有神力庇佑,在镇压这份因果,的同时,也阻止了外人溯源,等哪天这份神力消失了,才能略知一二。所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身上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楚玉也很茫然,他是孤儿,就连捡到他的二老也说不清,只知道包裹他的衣物都十分精致,昂贵,可发现他的地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唯一可以确定是的,他是被一家有钱人家遗弃了。在乱世里,这种现象是常有的,楚玉还是属于比较幸运的那种,至少,他在被野兽吃掉之前,被人捡回了家。
惠容也是孤儿,只不过她更幸运,遇到了苏奶奶,遇到了玉庵的大家,所以她很同情楚玉,她决定把楚玉当亲弟弟一样照顾,她在心里想着。
“算了,找不到线索就不管了,未来如果你想去寻亲的话也随你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看看你有没有能修仙的潜质,能不能承担起保护惠容的责任。”苏奶奶打破了现在有些压抑的氛围,说出了一句震撼惠容一百年的话。
“别,楚玉,修仙会变丑变老的。”惠容可不想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还“老”。
苏奶奶久违的笑了起来:“好了丫头,别胡闹了,你和是楚玉不一样的,楚玉有他的路要走。”
惠容有些闷闷不乐,她站在一旁,撇撇嘴,无声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楚玉看着惠容这受气的模样,暗暗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奶奶看向楚玉,询问他是否准备妥当,楚玉表示没问题,苏奶奶点点头,旋即用手指临空一点,一道白光从苏奶奶手指处飞向空中,整个府邸周围升起了一层结界,阻止外人探查。而后,苏奶奶背后虚影亮起,整个府邸中的灵力开始在楚玉四周汇集,形成了一个灵力潮汐,楚玉身处灵力潮汐的中心,但灵力怎么都不能进入楚玉体内。苏奶奶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她周身光芒开始闪烁,背后的虚影愈发清晰,她的容貌也开始变化,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从一个耄耋老太成了一个三七女子!随之变化的,还有灵力潮汐,它开始狂暴起来,将处于中心的楚玉直接压的单膝跪地,此时的楚玉,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汗流不止,面目狰狞,但就算是这样,这灵力依旧不能进入楚玉的身体里。就在楚玉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周身突然又突然冒起黑色的火焰!瞬间将灵力潮汐蒸发,随着灵力的消散,苏奶奶也受到牵连,被迫后撤,顺道带走了被灵力潮汐震昏的惠容,周围的建筑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如果不是苏奶奶及时出手,恐怕等会结界消失,苏奶奶的宅邸也跟着消失了。
楚玉跪坐在地上,十分虚弱,比起身体的疼痛,楚玉的内心已经绝望了,这种情形,怎么看都不是可以修仙的样子吧?那他以后还怎么给三哥报仇?他突然回忆起李先生对他说过的,他可以选择报仇,但报仇不是他的全部。但除了报仇,他还能为三哥做些什么?什么都做不到,没有法力,他连去了解背后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苏奶奶安置好惠容后,走到楚玉面前,楚玉还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双目无神。苏奶奶并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依旧维持着现在三七女子的样貌,婉约可人,落落大方,她坐在楚玉身旁,带起一阵清风。楚玉被一声很甜美的声音唤醒了,“感觉很失望?”
楚玉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苏奶奶的眼睛,苏奶奶的眼睛如浩瀚的星海,仿佛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魔力,让人归于平静。楚玉渐渐平复下来,他好像,要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苏奶奶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怎么?就放弃了?你不是要保护惠容丫头么?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她?”
楚玉神情一震,还有转机?!
看着楚玉眼神的变化,苏奶奶也是一阵感慨:“其实,并不是你不能修炼,而是你体内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你与外界灵力的联系,至于那样东西,你应该有眉目吧?”
楚玉思索了一阵,他身上,和修炼者有关的,除了三哥的玉珏,梦里的大叔,就只有额间不知名红点了,玉珏应该不是,毕竟在那之后玉珏就裂开了,看样子是消耗品,至于大叔么……他记起来了,他额间的标记,就是大叔让他做完选择后出现的!那么说来,自己不能修炼的原因是大叔?不,冷静一下,大叔这么多年一直在帮助我,没必要多此一举,因该是有其他原因。想到这,楚玉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至少还有机会。
“是……我额间的红点。”楚玉有些疑惑。
“那不是红点,那是莲花,不过有很多瓣而已,惠容那丫头告诉我的。”你知道是不是楚玉的错觉,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和印象中严肃,刻板的苏奶奶有些不一样?这个女子声音空灵,有朝气,最主要的是,样貌居然比惠容还要略胜一筹。这种反差让楚玉有些不适应。
看着楚玉窘迫的样子,苏奶奶也不在意,接着说道:“你额间的莲花印记,因该就是你体内封印的关键,因为我对你的身世一无所知,不知道这个印记的具体情况,所以无从下手,不过以我常识来判断,这因该是先天印记,只不过被人用大法力封印了,上次你遇险,激发了这个印记,这个印记稍微撕开了你身体里的封印,释放了些许能量,才让你活了下来。以后如果遇到知道这个印记的人,说不定就可以帮你解除封印。但说不定也会给你带来杀生之祸,你要注意了。”
楚玉终于冷静下来了,以后还有机会,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虽然印记目前阻止了你修炼,但也给你带来了一些变化,它将你的身体改造了,或者说,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了你,你现在在凡人的眼中,是一块练武的好苗子。凡间武学,你愿不愿意学?”
“只要能变强,我愿意。”
“好,不过在正式学习之前,我还需要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开发出你的潜力,这过程有些枯燥和痛苦,你可愿意?”
“我不怕吃苦。”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