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琅没死,对于周玉衍来说算不上是一个好消息。
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好不容易和苏南乔之间缓和了气氛,萧予琅不能再这个时候出现。
在苏南乔找寻萧予琅的同时,他也在时刻关注着。
眼下好不容易等来了消息,周玉衍便一刻不敢耽搁动身,要在苏南乔赶来之前,过来确认一下。
若萧予琅的真的在闽城,他不介意用点非常手段让萧予琅离开或者消失。
周玉衍赶路行了一夜,当真是马不停蹄,快马加鞭,于次日清晨城门刚刚打开便进了城中。
他找了一处客栈,安置好马儿,自己也准备歇歇,顺便等着自己的信人过来。
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很是自觉的落座到他对面。
周玉衍抬眼看了对面那人一眼,神色之间倒是不觉得一点惊讶奇怪。
这丫头在自己屁股后面追了一路,他向不知道都难。
莫晚瑛招呼了小二多拿一双碗筷,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喝了一大口,才同周玉衍说道:“我告诉你,你甩不掉我!”
周玉衍答非所问,道:“你姓莫,北阳莫家,武官三代,在朝中颇有些威望,和商家联姻,是要在圣人的眼皮底下顶风作案吗?”
当今天子崇文更多,近两年边关安稳,少生事端,让当今天子多了好多闲工夫推行新政策以约束下面的臣子。
天下虽安稳太平,但当今世道开通南北的行商之路,于国外贸易日渐繁盛,商家钱财尽敛,导致国库空虚,但天子又不好意思伸手要钱,便推行了附商税的政策,凡是在南北行商之路上的经商之人,所要缴纳的税钱要比其他本分上分高出两成。
用天子的话来讲,南北行商之路是朕开辟的,为国为民,朕收点税怎么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往自己国库里面塞钱了。
后来就有人懂了歪脑筋,同官家联姻,借着官家的庇护漏税逃税,结果舞到天子跟前,天子当即龙颜大怒,在一年前,就推行了婚策。
平婚策就是针对下面的达官权贵来的,以门当户对为主,品级从行为次,说白了,就是官家的婚配只能找旗鼓相当的管家,行业内的商家亦是如此,官商联姻那可不就是顶风作案?
莫晚瑛老大不小,当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
她不甚在意道:“我是姓莫,但莫家和我没太大关系,我也不在莫家族谱之上,这点你可以放心。”
周玉衍道:“没太大关系,是有多大的关系?”
小二送上来了碗筷,莫晚瑛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美滋滋的吃下去后,才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得到了慰藉。
莫晚瑛冲着周玉衍笑了下:“私生女,刚刚认祖归亲,但不招人待见,还让我替家中某个不顺眼的姐姐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不乐意。”
“然后你的祖父找上了门,指名点姓要我嫁给你。”
她三言两语把自己遭遇的糟心事风轻云淡的说了出口,只是这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周玉衍举起一杯茶,从认识莫晚瑛之后他第一次正色看向对方:“敬你一杯,敢作敢当好女子。”
莫晚瑛还以为对方多少有那么点看上自己,脸上一喜,双手撑在桌上刚想说话,就听周玉衍又说了一句把她打回原形的话。
周玉衍道:“只是在下心有所属,你恐怕要空跑一趟。”
莫晚瑛被对方一高一低的话弄得火气上头,咬了咬牙道:“可是那日在岁香楼见过的那个女子?”
“那个女人手段狠辣,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你……你怎能……”
“这是我的事。”周玉衍的神色冷了下来,眼底闪动着寒意看向对方,“与你无关,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传信一封给莫家,你觉得怎样?”
莫晚瑛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抽出鞭子直接甩人脸上,但又怕把人真真给得罪的,真的谁信一封传回莫家,黄了这门亲事。
那她可不得被莫家那些人逼的走投无路?
她现在遭不住受气,特别是看到莫家的那些人,就更来气,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莫晚瑛忽的笑了,“好啊,你办你的事,我绝不打扰,至于我离不离开好像也与你无关吧?”
说完,莫晚瑛就对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发起了攻击。
她追了一路,快饿死了。
既然周玉衍默认她坐在这里,请她吃一顿饭应该不多吧?
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周玉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晚瑛填饱了肚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撂,擦了擦嘴站起来,低头看着周玉衍道:“周玉衍,你未娶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我觉得我得拯救你。”
“谢谢你的饭,很好吃,告辞!”
周玉衍:“……”
要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丫头说要拯救他?
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拯救自己去。
周玉衍看着一桌子的残渣剩饭,叹了口气,便让小二重新布了一桌。
没等多时,一个小厮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一眼看到周玉衍就跑到跟前。
这小厮在周玉衍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周玉衍紧锁的眉宇慢慢舒展开来,随手赏了人一些碎银子,便叫人离开了。
胡月楼还在查封期间,如今大门紧锁,门如罗雀。
她这一关门,不光老板跟着亏欠,就连楼下的艺伎都没了营生,也包括李如烟在内。
闫秋月虽然把钱还了回来,可这些日子为了养病,钱只出不进,跟流水似得往外流,小女子只身在外,除了银钱能傍身,想要立足当下,什么也不做那无疑和慢性自杀差不多了。
萧予琅在戚府做了先生,例钱是一天结一次,只不过这钱他手里只留一小半,剩下的都送去给了李如烟。
李如烟哪里能收,万般推拒了几次,萧予琅索性换了个法子,每日送来的饭食和药他都给承包了。
只不过男女有别,萧予琅挺在意这个,每次送到门外问候几句,也不会多留。
萧予琅这日刚从李如烟那里出来,便碰上了周玉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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