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要下刀的时候,魏芃搀扶着佛罗伽出现了。
佛罗伽虚弱喊道:“等等,我来!”
我们都很意外:“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魏芃也很担心:“我叫他不要来,他非要来,说是感受到了很重的妖气。”
佛罗伽指了指外面的电闪雷鸣道:“这渡劫的雷都快把天打破了,哪里还让人睡的着,这一次可真是不同寻常。”
佛罗伽看了看竺瀛道:“这颗脑袋砍下来,他多半活不了,让我来吧,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再渡他一条命。”
“怎么可以?”魏芃急了:“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要断指给他渡命?”
佛罗伽望着竺瀛道:“他不同寻常,命可比我的还要精贵,以后会大有作为的,要是能帮他渡过这一劫,大家都好,我只不过是再断一指罢了。”
不等我们说话,佛罗伽又一使劲儿,断了一根手指!
我们都惊呆了!
也不得不为佛罗伽的伟大和无私感叹,但更多的是担心!刹那间佛罗伽的脸色就煞白了,整个人都支撑不住,倚靠在魏芃的怀中。
魏芃都快气哭了,急得干跺脚:“你真的是疯了,自己的命都没保住,还要帮他……你看看你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佛罗伽皱着眉笑了,他倚靠在魏芃怀中仰望道:“别说了……有你这个说话的功夫,还是赶紧帮我止血。”
“止血,止血!你该止的不是血,是你脑子里冒出来的水……你真是够蠢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光盛水了吗?”
佛罗伽无奈苦笑:“你……”他疼得龇牙咧嘴,情绪却还是特别稳定:“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指望我先来哄你?”
说罢,佛罗伽昏迷在魏芃怀中,魏芃又气又恼,却还是乖乖背起佛罗伽往房间跑。
“姐,接着这根断指!我先带他上楼!”
“好,你先用千年人参给他稳着气血。”
又一根血淋淋、软乎乎的手指头落在我手里,我还是被震惊到了,简直是要命……
我颤抖着把手指递给墨琛,墨琛将手指紧紧攥在手里,也容不得他犹豫和含糊,提起天罡剑就将那颗邪恶的脑袋砍了下来!
“哗啦——”
血肉模糊的声音传来,竺瀛的后颈处就多了一个碗口一样大的伤口,血淋淋的,有很多经脉血管,还流出了很多黑红色的血液,沾着毒,仿佛许多小虫子在跳跃似的。
强大的妖气疯狂蹿出,竺瀛给妖气渗入,整个人痛苦至极,伸手一抓,狠狠拽住了我的手。
墨琛见状趁机将那根手指头塞进了竺瀛的伤口中!离奇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还冒血的伤口竟然瞬间就平息了,伤口也以极速干涸结痂,形成了一块黑乎乎的疤痕。
而那根手指头被竺瀛的身体吞噬了。
屋外又电闪雷鸣起来,一道道惊雷钻进来劈在了竺瀛的身上,直接把竺瀛打回了原形,变成了蛇。
竺瀛很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好像很无助,他缓缓爬着,缠绕在天罡剑剑柄上,寻找着最后一丝温暖,和曾经在竺家的安稳。
又打了十几道雷,竺瀛渡劫完成了,他也昏厥了过去,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毫不起眼,浑身还时不时冒出紫色的闪电流。
虚弱的竺瀛在这一刻也清醒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拽着我的手也逐渐放轻松,最终放开了我的手。
“竺瀛?”我声音都颤抖了:“你还好吗?”
竺瀛静静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变了,不像是之前的眼神,眸子也更黑了,眼角微微狭上翻,骤然收缩蛇瞳的那一刻,我看见他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仿佛变了一个人。
“竺瀛?”
“怎么了?”他轻轻出声,脸色变得很沉:“我好的很,至少没死,你说是吗?”
“你……”
竺瀛瞥过脸去,并没有理会我,他望着一旁萎缩的脑袋出了神,还摸着自己碗口大的疤痕默默念了一句:“陪伴了我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希望你消失,但是你突然消失……还真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竺瀛你没事了吗?”
“没事,如你所见,我不是活生生站在这里吗?没想到你还有这个人脉,让他甘愿断指渡命给我?看样子你真的和狐狸很能聊得来。”
竺瀛完全变了个人!变得很陌生的样子!
以前的他是单纯清澈的,而现在,他像是成长了十几岁,整个人都变得很淡漠,且有些抱怨和不甘的心思。
我还想说什么来着,墨琛却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墨琛对竺瀛直言:“既然你的命保住了,你就走吧,不必留在这里。”
“是,我是该走了。”竺瀛冷笑一声:“你们把那三个蠢女人找来缠着我,让她们给我下药,逼迫我渡劫成长,还砍了我另一个脑袋……都如你们所愿了,我当然得走。”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和竺瀛解释,竺瀛却不想听,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好了,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样,目的也是一样的,这不也挺好?”他笑了一下,脑袋左右摆动着,好像在寻找什么。
“你……”
“别说了。”竺瀛暴露了蛇的本性,瞄准了那颗头颅,走过去拎起他看了又看,紧紧攥住了他的头发,拎在手里。
他开始往外走,像拿走了自己所有的行李一样,有些失魂落魄,也走的有些迷茫,手里的头颅也显得十分诡异。
充满妖气的黑雾模糊了竺瀛的背影,竺瀛彻底成长了,也彻底被改变了,浑身都充满了妖气,心中也藏着怨气和怒气。
我们一行人跟了出去,那三蛇女还恋恋不舍,一直跟着竺瀛。
竺瀛突然停了下来,软妹子稍稍使了点小心机,故意撞在竺瀛的背上,待竺瀛转身,一头扎进了竺瀛的怀中。
未等软妹子说话,竺瀛冷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她,俨然变了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