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还没在自己的心里将这件事情给理清楚,旁边的墨凌宇便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一下又吓得野狼赶紧低下了头。
墨凌宇自然是已经注意到了野狼的动作。
他心里嗤笑道: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东西,竟然还想要占山为王,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但是这会,墨凌宇可没工夫跟这种粗鄙之人交流,他只是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然后跟周林说道。
“本殿要你回崇州一趟,将此物下到崇州的水井之中。”
说着,墨凌宇从袖中掏出来一个乌黑的瓶子递给周林的方向。
周林一边疑惑一边将东西拿在手里,但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问道。
“殿下,这是?”
墨凌宇今日看起来心情大好,对于周林的疑惑他并没有恼怒,也没有觉得周林是在多事,反倒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
“这是断肠毒,下在井里之后,如果崇州的那些刁民喝了,就会肝肠寸断而死。”
话音未落,周林的眼睛就因为惊讶而瞪大。
什么!
润王竟然要他将这种毒药下在崇州百姓所用的水井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整个崇州,恐怕没有一人能活下去。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不等周林发问,墨凌宇又继续说道。
“当然,这断肠毒不会立即就发作,那群刁民喝下掺了断肠毒的水之后,首先只会头疼脑热,然后身上便会生出脓疮,之后由内到外的一点一点的被折磨而死。”
墨凌宇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可是从他的笑容里,周林看不到一丝的人性。
此刻的墨凌宇仿佛森林或是旷野里的猛兽一样,眼中只有猎物,只有杀戮。
那猩红的眸子仿佛已经看见了黎明前的黑暗,似乎已经预见了血流漂橹的景象。
可是墨凌宇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他甚至以此为乐,甚至引以为豪。
墨凌宇一想到那些刁民会肝肠寸断而死,心中就一阵激动。
他看着外面渐渐升起的太阳,仿佛看见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殿下,那这样的话,整个崇州,所有的人都无一幸免。”
周林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他天真的以为能够唤醒墨凌宇的良知。
但是墨凌宇远远比他所想象的药更加可怕,只见墨凌宇的眼神中一丝厉光闪过,他冷冷的说道。
“便是那群刁民死一万次,都难消本殿下心头之恨。”
“当日墨从寒那个废物以为自己救了那群刁民就是建立了什么丰功伟绩,但是现在我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墨凌宇说着忽然笑起来,他笑的像是一个疯子,像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一般。
“他不是用了凤九歌那个贱人给的药方么,不是救了整个崇州的人吗,那本殿就要让整个崇州都变成一座死城,叫上京里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看看,这就是他信任的好儿子!”
“哈哈哈哈哈!”
墨凌宇疯狂的笑起来,眼神空洞的可怕。
那群刁民曾经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要还回去!
他们不是拥护墨从寒吗,那他就好心的赏给他们这次机会,一起和墨从寒下地狱去拥护吧!
周林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握着那个乌黑瓷瓶的手好像被什么烧灼了一般,竟然在剧烈的颤抖着。
“你还不快去!”
墨凌宇看见周林竟然还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心中顿时不爽起来。
周林被墨凌宇这一声吓了一跳,甚至倒退了一步,他连忙俯身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墨凌宇满脸上下都写着不耐烦,他养的这些人怎么都好像是蠢的一样。
一件事情要吩咐两遍,还不一定能够顺利完成,以前的明照是这样,现在的周林又是如此!
脑海里不知道为何忽然闪过明照的模样,墨凌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他似乎,很久没有去过死士基地了。
正巧现在墨从寒一只脚都迈进鬼门关了,作为兄弟,他怎么说也是要送墨从寒一程的。
周林从里面出来之后,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哆嗦,这才清醒了几分。
手中的瓷瓶依旧烫手,他觉得自己是拿不住这个瓷瓶的,也更是无法回去崇州将这毒药投入井中。
“干嘛呢!”
忽然,周林身上被人打了一下。
他本能的吓了一跳,可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侍卫聂耿。
“从里头出来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殿下又罚你了!”
聂耿细长的眼睛向上挑起来,看周林的时候有些不怀好意。
虽然话语上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是聂耿心里对周林却是有诸多不服气的。
从前润王身边的得力助手是明照。
那个蠢货优柔寡断,几次三番的做不好事情,润王也没有责罚。
直到最后实在没招才送去了死士基地,这会是死是活尚且不知。
那个时候,聂耿以为自己马上就得到重用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随即踩在他头上的又成了周林这个愣头青。
这个周林比明照而言更是蠢蛋一个,更是优柔寡断的不成样子,偏偏润王殿下也就是重用他!
“你拿的是什么!”
见周林不回答,聂耿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
最终在他的手里发现了一个小瓷瓶,然后一下子夺了过去,还打开闻了闻。
周林下意识的想要抢回来,但是一想到里面的东西和它的作用。
一瞬间便连手都不愿意抬起来了,于是说道:“是毒药。”
聂耿伸手去倒药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傻眼一般的去问道。
“毒药?”
“你拿毒药做什么?”
问完,聂耿还往墨凌宇待得地方看了一眼,随即又说道,“这该不会是殿下交给你的吧。”
周林真没见过一个人这么能刨根问底的,心里头没来由的烦躁,于是说道。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你就拿着这药去崇州吧。”
反正他是干不出来那么伤天害理的事,若是聂耿想要立功,这罪人便让聂耿来当。
“崇州?”
聂耿觉得周林仿佛说了个笑话一般,随即说道。
“呆子,我们才刚从崇州回来,你又让我去崇州,以为我傻啊!”
“这药是断肠毒,殿下让我去崇州投到水井里,这活我干不了,你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