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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君还未反应过来,燕北游与慕容秋水便瞬移至近前,一前一后,堵住其退路,两人表情似笑非笑,耐人寻味。
独孤俪是无辜的,颇有眼色的瞬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接着,郭盛和等人鱼贯而出,眨眼之间,对年轻男女形成合围之势。
大殿内里,武宓长呼了一口气,叹道:“解脱了。”
郭盛和迫不及待道:“我们有好多事情想要从你口中知晓答案,比如,八顾之宴期间,你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宇文君一时头皮发麻,眼前每一张脸庞都写满了探索欲。
景佩瑶微微后退,下意识规避目光,这感觉着实诡异古怪。
无奈之下,宇文君带着景佩瑶瞬息横渡虚空,进入恒昌殿内,接着,留下一道龙影分身,又带着景佩瑶与武宓横渡虚空到了景父景母所在的庭院里。
郭盛和众人又一窝蜂的冲进了恒昌殿,宇文君留下的龙影分身正襟危坐在王座上,面对群情振奋的众人,探出手做出下压手势,语重心长的说道:“别着急,一个一个问我,慢慢来。”
众人冷静了刹那,便有一涌而上凑到了近前。
一场热闹的答辩在恒昌殿热火朝天的展开了……
庭院里,景父景母见到宇文君与景佩瑶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虽未亲眼目睹皇都惊变,可也听闻了不少风声。
柳青华和武宓私底下对老两口安慰开导了许多,但总归没有见到两位正主归来安心。
内堂里,宇文君懒散斜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身上的疲倦随之消失了不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景父心有余悸道。
他们亲眼目睹无极强者的手段,心境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尤其是那火焰巨虎被那道人轻而易举镇压时,他们的心可谓是提到了嗓子眼,后有女帝亲临,强势斩杀道人,一来一去,如梦似幻,光怪陆离。
景佩瑶柔声微笑道:“哎呀别担心了,现在大局已定了。”
景母揉了揉胸口,仍觉得呼吸紊乱。
景父一脸复杂道:“闺女啊,你的那位师尊给我和你娘射来两道紫光,是怎么一回事?”
景佩瑶下意识的先给母亲把脉,仔细探查了一番母亲的丹田神魂,口吻略有些复杂道:“那两道紫光,乃是纯粹福运所化,可保你们往后平安顺意,且有紫薇真元加持,潜移默化给你们两位洗精伐髓,固本培元,不碍事的。”
景父听闻后,心中有些复杂,他已通过井寒清之口知晓扶摇女帝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闺女在她门下修行是幸事,却没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好在景父也并非过于执拗的人,那样的存在,不愿多看人间风景,也在道理之中。
武宓看了看宇文君,眨巴着眼皮说道:“我觉得郭盛和与高志两人,定会挑战于你,还非得你用龙族功法与他们一战。”
“这会儿恒昌宗已经炸开锅了。”
“为了规避风头,张本初和柳青华两人都躲进了后山。”
宇文君深呼吸了一口气,言道:“我留下的龙影分身足以给他们答疑解惑,至于郭盛和他们谁要挑战我,那道龙影分身可以应对,就怕燕北游和秋水姐姐两人也要凑热闹。”
“头疼啊。”
武宓咧嘴一笑道:“这个时机,出现了这些事,倒也不算影响大局,扶摇女帝气吞山河,可令人皇半低头,接下来诸多事我们会比以往更顺利一些。”
宇文君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景父景母说道:“也无需整顿什么,我们直接去玉溪镇,到了之后略微歇息一两日,随后便可举行婚典了。”
“身份已然暴露,之后还得返回恒昌宗举行一场盛大婚典,既是为了喜庆之情,同时也有正面回应人皇陛下的态度在其中。”
事已至此,宇文君对这老两口并不会多做隐瞒,身为佩瑶的父母,该知道的也总归是要知道的。
宇文君略有心虚,生怕老两口心里觉得与人皇之间立场微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极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的事情。
对于没有经历过狂风巨浪的人而言,这些事足以压垮他们那单薄的身躯。
老两口应该不会突然改个主意吧……
景父的心情着实不平稳,神色肃穆,看着宇文君的脸问道:“在这里居住了这么久,我也知道你得罪了很多人,而那些人都不是普通百姓,更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我且问你,往后是不是还得经历更多的大风大浪,乃至于伏尸百万山河破碎?”
“而你与佩瑶,亦有性命之忧?”
景母这一次并没有多言,涉及到了大事,还是家里男人做主更稳妥一些。
景佩瑶刚欲开口,景母便捏住了闺女的袖口。
宇文君神情有些恍惚,他不意外,父亲嫁女儿想求一个心安,亦是同理可得。
略微整顿了一番言辞,徐徐说道:“如伯父所见,当下所做之事,的确牵扯到了太多贵族的利益,人皇陛下心里也对我记了一笔账。”
“形势上来看,我与佩瑶的确是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但立场是相对的,人皇亦有诸多忌惮,未来将会是大争之世,五族大战已成必然,每一个人都在争渡。”
“而我与佩瑶,亦会竭尽全力的争渡,比起其余王侯将相,我们手里的筹码要更多一些。”
“不欺瞒您,大抵情况便是这般。”
景父闻后,百感交集,上了年纪的人总会求个安稳,他自然也希望未来的女婿不会遇见狂风巨浪,稳步发展,蒸蒸日上,水到渠成的去获得一些成就。
可当下的形势,无疑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不知如何回答宇文君,满脸惆怅。
景佩瑶走到父亲跟前,首次对父亲流露出正经神色,笃定说道:“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道路,其实很多人都不会有所谓的主权,多数人只能被强者随意宰割。”
“爹,你要相信我们,至少我们是有主权的,都可让人皇半低头了。”
“我有紫薇真元加持,宇文君有龙族帝气加持,我们虽不敢保证往后一定会肃清山河社稷,但若成心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需太漫长的岁月,我与他都可步入无极领域。”
景父没有反驳,这一刻仿佛苍老了十岁。
言道:“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我又能如何,我心中所求,只盼望你们往后平安无事,逢凶化吉。”
景佩瑶柔声笑道:“知道了。”
景母在一旁又气又笑的说道:“丫头终归是长大了,好多事都能自己拿主意了。”
景佩瑶抿嘴一笑道:“但有些事,还得母亲大人做主。”
景母无奈一笑道:“我就当做这是真话吧。”
心结已解,宇文君心情大好,大袖一挥,构建虚空通道,微笑道:“我的娘亲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去了一切如常,可能会有些热情。”
景父景母略有严肃的嗯了一声,两人已知晓,即将面对龙族大能。
怀着忐忑,怀着期待,进入了虚空通道。
玉溪镇,半山庄园。
凌玉卿走了,太古灵猫还在沉睡,玉秀也未觉得孤单,她已习惯了。
庄园里生机盎然,远方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玉秀驻足,凝望庄园中央,虚空涌动,宇文君几人到了。
景父景母有些不太自然的跟在宇文君身后,玉秀模样清丽出尘,至少看上去挺像是一个姑娘家,不像为人母的年纪。
玉秀瞥了眼景佩瑶,以她的眼力,自然可察觉到那细微的紫薇真元流动,见微知著,一瞬间将所有事了然于心。
宇文君还未开口,玉秀缓步上前,挽起景佩瑶的胳膊,温柔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快进来坐。”
景佩瑶浑身一颤,这一瞬间,她彷如感受到了堪比汪洋大海般的暖意与善意。
一行人来到正堂,玉秀亲自斟茶倒水,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景佩瑶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心中甚是满意。
宇文君介绍道:“这两位,往后就是娘亲的亲家了,以及你的儿媳景佩瑶。”
玉秀打趣笑道:“我能看得出来。”
景母有些拘束的开口道:“你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吗?”
玉秀柔声笑道:“往后你们二位也可以居住在我这里,彼此作伴,在这里,无人敢来侵犯,至于这小两口,就任由他们在外面折腾吧。”
言简意赅,这两人在恒昌宗居住,总会有让那小两口觉得放不开手脚的地方,亦或是某些其余的顾忌。
景母微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想起恒昌宗的那座院落,以及那些个丫鬟。
景父艰涩开口道:“这样好吗?”
玉秀温吞言道:“自然是好的,镇子里也有许多人家,闲来无事你们也可以去和他们下棋,聊天。”
“在恒昌宗是怎样,在这里亦是怎样。”
景父想起了先生杨举,往后在这里住下来,大概就见不到杨举先生了。
玉秀眼神微微凝望了一眼老两口,便已发现他们体内的紫薇真元,从容道:“本以为扶摇女帝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女子,对你们倒是很细心周到。”
“我也有点心意赠予你们。”
言罢,取出一对扳指,凑到景父景母近前,手把手的给老两口戴上。
这个过程中,老两口敏锐的察觉到这位亲家身上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柔和气场,可自然而然令人放下心中警惕。
戴上扳指之后,老两口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不像是那紫薇真元那般具体。
宇文君在一旁温柔说道:“这是龙戒,若不小心遇到了危险,会有圣龙现世,替你们消灾挡难,不过你们往后在娘亲这里住下,自然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在这里,龙戒乃身份的象征。”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杨举先生,回头我会让杨举先生过来继续指点你们二位的学问义理,不碍事的。”
“至于那几位丫鬟,宗内也会厚待之。”
景父景母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玉秀分出一道龙影分身进入了厨房收拾饭菜,亲家来了,自然要盛情以待。
景佩瑶略有紧张的言道:“伯母本体难道是?”
玉秀伸出手,怜爱的摸了摸景佩瑶的额头,柔声道:“与你所想一样,别紧张,我很中意你这位儿媳,想来秘境空间里的那一位,也会很喜欢你的。”
景佩瑶乖巧的从空间法器里取出一束明月花,略微低头,双手奉上。
玉秀顿时笑的合不拢嘴,手下花后,欣慰言道:“虽然我知道这是宇文君出的主意,可还是很感动呢。”
景佩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景父景母亦是如此。
宇文君轻微咳嗽了一声道:“娘亲,委婉点,主要我们实在是不知道怎样的礼物才会让你动心。”
玉秀伸出手点了点宇文君的鼻子,嗔笑道:“知道啦。”
景母略有介怀道:“我们准备不太妥当,亲家别往心里去。”
玉秀自然能听得出言外之意,温柔说道:“龙族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二位心意我能明白,但无需上心这些事情,佩瑶是一个好姑娘,更有紫薇真元加持,已算是人族绝巅,往后自然可开拓盛景。”
“对于我们而言,身外之物,并不重要。”
“二位宽厚善良仁慈,我能感觉的到。”
“以后大家还要朝夕相处呢,这座庄园没有丫鬟仆人的照料,日常生活琐事,需得自己亲力亲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往后光阴漫长,我们一同共勉之。”
老两口连连点头,日常生活的琐事他们已经历了许多,在这里生活,反倒是符合他们的想法,老是被人伺候,心里也难免过意不去。
玉秀忽然神色一凝,看着儿子说道:“饭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带着佩瑶去见你的师尊吧,你们之间的婚事,得由他亲自主持。”
宇文君嗯了一声,随即起身带着景佩瑶一步跨出,离开了这间小院。
玉秀言道:“他的师尊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喜欢独居,性情古怪至极,到时候遇见了,一切如常即可,不必拘泥于礼数细节。”
“说起来,我每次见到他的师尊,都会感到各种不适。”
景父景母面露难色,在他们看来,商议婚姻大事,当是热热闹闹的才对。
武宓在一旁安慰道:“就当做风俗习惯的差异即可,往后大概也不会经常和师尊有所交集,除非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否则那位师尊会一直独居。”
老两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玉秀巧笑道:“武宓意思虽有偏差,但大抵如此,在这里居住日子长了,你们自然会懂。”
闻得此言,景父景母懵懵懂懂恍恍惚惚。
秘境空间内。
九层殿宇矗立,四野云海翻腾,大势无界无疆。
景佩瑶定睛凝望这座古朴恢弘的九层殿宇,她虽不懂风水,亦能看出周围的布局与北海的九层高塔有异曲同工之处。
且这里,疑似更上层楼。
宇文君带着景佩瑶进入大殿内里,眼中所见,都是精雕细琢过后的奢靡典雅,处处透着历史的雄厚底蕴。
桌椅摆设,框架布局,处处都可见澄明匠心。
一位银发男子,躺在睡意上,手旁摆放着茶具,茶杯里是漆黑如墨的茶水,透出阵阵异香,举眸望去,一对年轻男女已在近前。
“她叫景佩瑶,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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