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感觉更不对了,那可是一箱“苏尼亚血酒”,价格高昂,仅凭制衣女工一周10苏勒左右的工资肯定支付不起。而就算存了很多钱,她应该也不会把钱花在买酒上。
“杰森,克莱尔的身份能保证真实吗?”克里斯问。
杰森摇摇头,回答道:“我们只是卖酒,客户给我们钱,我们就给他们酒,仅此而已,至于核实身份,那只是为了应付官方可能的检查。”
他还是不放心,追问道:“但你不觉得一位制衣女工一下买一箱“苏尼亚血酒”太过离谱了吗?”
“用假身份买酒很正常,我们又不是警察,一定要核实客户的身份真假。”
“但她有可能是非凡者。”克里斯终于把担忧说了出来。
“非凡者?”杰森拍拍克里斯的肩膀,说道:
“除了官方非凡者活跃于台面上之外,还有一些非官方非凡者,比如我、巴乔和萨曼莎。
非官方非凡者数量很少,但大部分人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如果不使用特殊手段,是很难在我们主动使用非凡能力前知道我们底细的,更何况很多人都不相信有非凡者存在。”
他倒上一杯酒,接着说道:“克里斯,看来你对于非凡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不是不够,恰恰相反,是因为我懂得比你多太多了……
克里斯回到房间,念诵自己创造的尊名后来到了星之岛上。
和以前有些许不同,他现在需要想象出那本《诡秘之主》才能进入星之岛。
克里斯坐在摇椅上,伸手召唤来《诡秘之主》,他知道老尼尔也是“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因此他在想能不能从中学习到一些经验。
都是一些基础的仪式魔法,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之后简单练习一下就好,但我不能真的进行仪式魔法,不能引起祂的注意。
对了,多蒂家族是知识教会的信徒,好在原主并没有多么相信,知识教会也没在鲁恩传教。
对我来说,成为谁的信徒还是个未知数,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消化“窥秘人”魔药的问题上来,为什么老尼尔那么长时间却还没有晋升?他在序列9已经很多年了吧?
他明知道“窥秘人”的格言是“为所欲为,但勿伤害”,而且他看起来已经精通了仪式魔法,都可以依靠黑夜女神的力量解决负债账单了。
但是为什么还没消化魔药?
克里斯思索着,除了老尼尔自身的原因外,很大的可能是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扮演“窥秘人”。
“窥秘人”,就是窥视秘密的人……
克里斯突然灵光一闪,“窥视”就是“更深入的探索”,“秘密”则指的是“神秘学知识”。
扮演“窥秘人”的诀窍就在于单纯地求知,深入探索还不为人知的神秘学知识,而不是根据现有的改进。
再结合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就是说可以利用“窥秘人”的非凡能力为所欲为地做不伤害他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克里斯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魔药消化了一些。
总结出扮演“窥秘人”的方法竟然也能消化魔药……
他满意地点点头,给出意念,离开了星之岛。
……
她把血酒搬进昏暗的房间,点燃桌子上的三根蜡烛,跪在地上。
她本不想搬到贝克兰德的。
但女儿生病,廷根市的医疗资源不够,她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省钱,她没选择在临近圣艾斯汀医院的地方租房,即使这家慈善医院周边的房租已经很低,但东区更便宜。
这种医院到廉价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她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她每天工作至少十二小时,期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为了省钱,她一天只吃一餐,分量还都非常少,根本吃不饱。
下了班,她就从东区步行到桥区的圣艾斯汀医院照顾女儿。
她已经麻木如行尸走肉,只有在看到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她花了10苏勒租下这间单人房间,准备进行她从未尝试过的仪式。
之前女儿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还有恶化的趋势,走投无路的她从一个人那里学到了这个方法。
那人说,只要向一位隐秘的存在虔诚祈祷,就能听到祂的回应,知晓让她的女儿重获健康的方法。
他告诉她献祭的种种材料,而她觉得,还要把值钱的东西通过仪式献祭给祂才能体现诚意。
她能买到的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苏尼亚血酒”,这是她老板那里听来的。
一瓶酒比她两周的工资还多,而她想准备整整一箱。
钱不够。
当然不够。为了给女儿治病,她早已入不敷出,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她想过去偷老板的钱,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不想犯罪。
她饿了两个晚上,买了一套廉价的化妆品。
在医院哄孩子睡着后,她在黑暗中化好妆,离开医院,走向街口。
终于攒够了钱后,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一箱“苏尼亚血酒”。
在那天早上,她就已经布置好了祭坛。
下午酒送来后,她马上开始了仪式。
“我以我的名义请求,”
她闭上眼睛,用赫密斯语笨拙地说着在心里重复过很多遍的话。
“窥视世界的眼睛,隐秘与知识的化身,无穷奥秘的尽头。”
“我祈求知识的帮助”
“我祈求贤者的眷顾,”
“请祢聆听我的祈求,”
“请祢传授给我治愈我女儿的方法”
“请祢告诉我让伊莲娜重获健康的方法”
烛火跳跃着附和她一声声低沉的念诵,它们映照在墙上,就像魔鬼的舞蹈。
一阵阴风突然从不知何处刮起,三支蜡烛的烛焰依次变为黑色。
紧接着,一只毫无生机、没有睫毛的眼睛从祭坛中央升起。
“请……”
摆在祭坛中央的那箱琴酒突兀地爆燃,酒水四散飞溅,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身体。
透过模糊眼睛的泪水,穿过虚幻不实的烛焰,她看到了自己重获健康的女儿。
女儿在她身旁跳着,笑着,问她要糖吃。
在肉体被燃烧殆尽的瞬间,她终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她曾是一位平凡的制衣女工,也是一位孩子的母亲。
她也曾有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