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话未说完,一个算命装束的老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好你个疯婆子,又趁我如厕来我摊上招摇撞骗是不是?看……看我不打死你……”
算命老头系好衣带之后,脱了其中一只鞋,提着就往瞎眼婆婆追去。
瞎眼婆婆闻言,拔腿就跑,瞬间消失不见。
老头追了几步便放弃了,穿好鞋回来,无意间瞥见桌上的银子,当即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
“二位,是要测字还是看相?”
洛泱看的一脸懵,伸手指着刚才瞎眼婆婆消失的方向问。
“她是装瞎的?”
刚才看她逃离的时候,眼前若无一物的样子,跑的那样快,哪里像目不视物的人。
“不……她是真瞎,大概是在这混迹久了,对路况熟悉吧!也不知从哪来的?有时候趁我不在,会给人算命。她的疯话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疯话?她是疯子……”洛泱诧异。
老头点头,“是啊,经常混迹于此,附近的人都知道她是疯子!偶尔施舍些饭菜给她。”
算命老头摇头叹息!
洛泱垂眸。
她真的是疯子么?
但她说的话,条理清晰,根本不像是出自疯子之口。
不知为何?
她这心里……
总是有点不是滋味!
正落寞时,余光不由瞥向容景湛。
此时的男人,好像没了刚才的惬意和自在,浑身都透着痛苦的气息。
他怎么了?
洛泱上前,伸手想要替他把脉,结果被容景湛挥开,“别碰我!”
男人嗓音阴冷,衣袖拂过她的脸,带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猝不及防的洛泱几欲跌倒,面帘晃动的厉害。
“湛公子,你不舒服?我只是想替你把脉,并无恶意。”
洛泱察觉到他的警惕,耐着性子解释。
“不必!”
男人冷声拒绝。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洛泱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紧攥成拳,必然是在极力隐忍体内的痛苦。
男人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黑眸里更是露出一种难言的目光。
似怀疑又似不屑!
看得洛泱心里发毛。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为何如此看我?难道不信我的医术?”
医者仁心,她只是不想看见他痛苦。
“我没事,不需要你的关心,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关心你的人身上吧!”
男人扯了扯嗓子,目光瞥向洛泱身后。
洛泱感到来自身后的异样,顺势回头,看见楚清寒和恋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看到这,洛泱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半夜偷跑出来的事了!
她正失落,看见容景湛已经迈着步子进了北门。
洛泱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发怔。
是什么原因?让他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接受诊治呢?
“公主……”
恋月低唤,同楚清寒一同迎了上来,就在洛泱以为楚清寒会出言责备时,她却并未多说什么。
“公主,随我们回去吧!”
恋月握住她的胳膊,低声说。
“你们都知道了?”
恋月看了眼楚清寒,然后点头。
“嗯,楚将军一早来找我,说你不见了!让我与她一起来找你。”
洛泱闻言,目光巡到楚清寒身上,她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看不出情绪。
“公主,还未死心么?”
她原以为莫桑为她受了这么多苦,她会有所忌惮,会退缩……
洛泱眼底漫上一层水雾,一瞬不瞬看着她。
“你们都想我离开莫桑,绝不可能!”
洛泱决然,抬步欲走。
身侧的楚清寒倏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冰冷无比。
“公主,三月之期近在眼前,你与莫桑的结局早已注定,何必呢?”
她的话就像淬了毒一般,侵灼着洛泱的五脏六腑,让她几乎窒息。
她闭了闭眼,缓缓扯开楚清寒的手,“相爱原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于我而言,不管前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尽力去争取。哪怕结局不能如我所愿,至少我心无憾。在三月之期到来之前,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找莫桑,从他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楚清寒一怔,握住洛泱胳膊的手缓缓下滑。
余光瞥向身侧的洛泱,她已经抬步离开。
可她那句,不管前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尽力去争取,一直萦绕耳畔。
她忽然就动容了!
缓缓转身,喊了声,“公主!”
洛泱顿住,却并未回头,“楚将军,劝我的话不必多……”
话未说完,洛泱便觉得后颈一痛,还不及回头看清打她的人是谁,视线骤然漆黑。
而站在她身后的楚清寒,一脸淡然的收回手,将倒下的洛泱扶在怀里。
“楚将军,你干什么?”
恋月惊呼上前,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她疯了么?
居然把公主给打昏了!
楚清寒侧目,“如果我不打昏她,以她刚才所说的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找到莫桑。那么,她昨晚找了一晚没有找到,势必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三月之期就要到了!不能让她在任性下去!”
“可是,你这样打昏她,也不是办法啊!”
“莫桑被关在禁地,晦明禅师避而不见,她在折腾也没有用,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睡上几日!等三月之期到了,再说!”
恋月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陷入两难之地。
……
哒哒的敲门声响起,一直闭门禅坐的晦明禅师睁开眼睛,看到窗户上的影子后,脸色微变,急忙起身开门。
容景湛单手扶在门框上喘息着。
“公子,你怎么从禁地出来了?”
晦明禅师急忙将他扶进屋子。
“先别管我,我且问你,镇国寺的藏书阁内,为何藏着一副女人画卷?”
晦明禅师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公子,这画一直封存在那里,从未被发现,你是如何得知的?”
容景湛眸光沉沉,“堂堂国寺,在禁地藏了女人的画卷,是谁给你的胆子?”
晦明禅师脸色一寸寸变得灰白,“公子,这画并不是老衲私藏的,而是奉命秘密看守。”
奉命?能让镇国寺奉命行事,将东西放进禁地的,只有大楚皇家。
想到这,容景湛强忍痛楚问,“奉谁的命?画里的女人又是谁?”
“奉先皇之命,至于画里女子的身份,老衲也不知晓,当时先王交代,这画与大楚的一个惊天秘密有关,务必保存好。”
容景湛呼吸骤然一窒,好奇追问,“什么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