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秦衍风薄唇抿成了条直线。
他不想再欺骗她,却不敢露出真面目,只能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具体的私怨我不能告诉你。”秦衍风找不到话语为自己解释。他叹气几声,干脆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样做与私怨无关。你让我去蓬莱州送信,我却发现刘甯他私自练兵!这等大事,我如何敢替他隐瞒?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刘甯他狼子野心想要篡权夺位,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江娴听不下去了。
她立刻打断秦衍风冠冕堂皇的说辞,“七皇子不是那样的人!”
秦衍风心底一紧,“你对他很了解?”
江娴不怕承认,沉声道:“七皇子为人磊落风光霁月,绝不会有谋朝篡位的想法。”
秦衍风仿佛嘴里刚嚼了两柠檬,他酸不溜秋地反驳,“虽然刘甯在京城有好名声,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七皇子府里搜出来了伪造的玉玺,难道不算铁证?”
江娴摇了摇头,“不会的,有人栽赃嫁祸。”
站在“宋七”的角度,他担心大元朝因此爆发内乱,提前告密无可厚非。但后续什么王府里搜出玉玺、篡位的密信,全是一派胡言,江娴不信!
秦衍风恼了,“你就那么详细刘甯?人证物证俱在,你也不信?”
“这些证据根本立不住脚。”江娴咬了咬牙齿,“谁会把玉玺密信这些杀头的东西放府里?刘甯那么聪明,除非他想找死,才会做出这等蠢事。”
秦衍风也知道这污蔑手段拙劣。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显庆帝相信,其他人的想法全都无所谓。
“刘甯造反,罪名已经坐实了。”秦衍风冷声陈述。
江娴怔然半晌,忽而轻笑,缓缓摇头,“宋七,你知不知道,坐实了七皇子的罪责,受到牵连的人数都数不清。造反?篡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尚书杨阚、段问春的爹、还有我父亲叶溱……有多少冤魂,嗟叹血流成河?”她嘴角在笑,眼底却盛满了泪,“说来一切因我而起,倘若有谁被诛,我如何能高枕安寝?”
秦衍风心头钝痛。
他当然要把刘甯一党全部连根拔起,成王败寇,自当死伤无数。
可江娴把这源头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秦衍风忽然心头没底了,陷害刘甯的喜悦随着她大颗大颗流下的眼泪荡然无存。
他抬手,下意识想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却被江娴嫌弃地躲开。
“男女授受不亲。”
秦衍风面具下的表情四分五裂。
什么亲不亲的!他都摸过她的手了!
秦衍风僵硬地缩回指尖,强行为江娴找一个宣泄口。他问:“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父亲?”
单单叶溱一人,他去向二皇子要个口信便是。
江娴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担心很多人……很多被无辜冤枉的人。”
更担心的是,她所在的世界是《庶女为后》的世界,而书中的男女主是段问春和刘甯。这两个谁万一死了,和结局不相符,江娴害怕蝴蝶效应,引发世界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