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江娴怔怔地道:“走一趟?走哪儿去?”
“当然是走衙门去!”
江娴完全状况之外,她放下手中的金钗,“去衙门做什么?”
捕头冷眼睨她,哼道:“你杀了人应该心知肚明,这会儿不必装糊涂了。”
“杀人?”
江娴差些喊破音,“我……”
“有什么话留着公堂上说!来人,带走!”不等她辩解,捕头叫上两个手下,猛然反剪江娴双臂,嘴里塞一块布,拽去衙门。
江娴“呜呜”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一个女子,力量有限。因为反抗,腰间的香囊在混乱中崩断,“啪”的掉在地上。她硬生生被拖去了会县县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推进了黑漆漆的牢门。
“咔哒”一声,一个枷锁拷上了身。
江娴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电光火石间,她已然猜到了这场无妄之灾或许跟张县令等人有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舌尖猛顶嘴里塞紧的布,少顷终于顶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嘶声质问:“请问我犯了何事?不问青红皂白便上枷与我?你们还有王法吗?”
到了县衙大牢,江娴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daqu.org 西瓜小说网
那捕头优哉游哉地走过来,足尖踢开塞嘴的脏布,从怀里拿出一张状纸,在江娴脸前晃了晃,“别吆喝了,省点力气画押吧。”
江娴心一沉。
“画什么押?”
捕头展开状纸,向江娴念了起来,“半个月前,你和杏花巷的钱三产生口角,之后怀恨在心,于当晚购买砒霜一钱,命人偷偷放入钱三饮水中,致其死亡……”
江娴听得手指发抖。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半个月她都没离开过十里湾!什么钱三钱五,更不认识!
气到了极点,江娴还维持着温良的气度。她怕激怒对方,语气沉静地道:“这上面的罪名全是胡说八道。我与那钱三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有什么动机下毒害他?更何况十里湾因雨道路塌方,我近半个月未曾踏足县城。凶手必定另有其人,还望明察换我清白。”
捕头收起状纸,看了眼江娴。
方才因为逮捕挣扎,她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牢狱里光线昏暗,但如凝脂的肌肤却泛着光,是一个美人。
张县令是什么人,捕头心知肚明。但他是替人办事的,有的事只得照做。
“江姑娘,若想免受皮肉之苦,就趁早画押吧。”
江娴瞪大双眼。
捕头惋惜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怪,就怪自己太招摇,惹了不该惹的人。”
江娴不懂。
细细回忆之前种种,她和张县令的过节起源于张县令无缘无故扣押她的货物。后来苏二帮她把货物运走,莫非是因为这件事让张县令恼羞成怒,故意加害她?她垂下眼,喃喃自语。旁边的捕头听见了,忍不住提醒她:“江姑娘,和你一开始有过节的不是张县令。你仔细想想,认不认识姓方的?”
“……难道是方暄?”江娴愕然。
不!
方暄有愧于她躲避都来不及,怎么会暗算?一定是方鹞那个卑鄙小人!
“我认识一个叫方鹞的。”江娴说。
那捕头不介意跟她多聊两句。
他颔首道:“这就是了。方鹞乃张员外的女婿,张员外和我家县令可是八拜之交。”说到此处,捕头再次将状纸和印泥拿到她跟前,“这下你明白了?既如此,快些画押。娇滴滴一姑娘,我可不想对你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