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浓,把簪子拿给我。”
江娴拿过玉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是她以前那支。
这簪子怎么会落到秦衍风手里?
江娴缓缓坐在摇椅上,脸色凝重,脑子里开始各种猜测。
宋七和秦衍风已经认识了?宋七丢失了簪子,被秦衍风捡到?或者说……宋七就是秦衍风?
这怎么可能?
但很多事情表明,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
江娴心跳飞快,口干舌燥,好像触及到了某个秘密的边缘,只需再往前一步,就能找到真相。
不管怎么说,宋七和秦衍风必然有某种联系。
江娴不可能傻乎乎的去问,没有确凿证据前,秦衍风打死不认,她这样做反而打草惊蛇。
江娴把簪子放回怀里,叮嘱翠浓,“不要让他知道。”
翠浓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奴婢省得。”
天欲向晚。
大雪犹如漫天撕扯的柳絮,随风狂舞。
院里支起了油纸帐篷,四面点上炭盆,一张大圆桌上,放了一口双耳大铜锅,切好的牛羊肉围着锅边摆了十来盘。嘉云郡主看了下菜谱,吩咐厨子再添两道菜,随即望了望门外,问秦随星,“你大哥跑哪儿去了?”
秦随星摇头,“不知道,我去找找。”
语毕,大步跑出院外,嘉云郡主喊都喊不住。
嘉云郡主叹了口气,来到里屋。见到坐在摇椅上江娴,她立刻换了副神态,关切无比,“萱儿,感觉可好些了?”
窗户没关有点冷,她忙上前将窗户闩紧。
“母亲,我很好。”
江娴努力地翘起毫无血色的嘴角。
嘉云郡主心疼她,握着她手说了好些话。江娴不希望她担心,岔开话题,皱了皱鼻子,“母亲,年夜饭吃什么啊?我闻着好香。”
“是你外祖父命人送来的上好牛羊肉,吊的老鸡鲫鱼高汤,涮起来吃鲜嫩爽口,还暖身。”
“我都馋啦。”
“那不等衍风了,我们先吃。”
“还是等着他一起吧……”
江娴和嘉云郡主说了一会儿闲话,忽听外间脚步声匆匆。下一刻,秦衍风裹挟着一身风雪跑进屋,往江娴面前一站,清举萧肃,“我回来了。”
嘉云郡主不悦地剜他一眼,“都除夕了,你往哪儿跑?”
秦衍风笑而不答。
他清咳了一声,委婉地道:“母亲,我跟夫人有话要说,你去看看年夜饭还有什么没准备妥当。”
嘉云郡主转过弯儿来,又好笑又好气,拍拍裙摆站起身,叹气说:“成,我先出去,你们小两口有什么话尽管说。”
两人感情越好,嘉云郡主越高兴。
此前她还担心秦衍风病愈,会嫌弃江娴身娇体弱出身低微,如今看来,这些担心都没必要。
江娴面无表情,一直低着头。
怀中隔衣而放的玉簪,似乎在微微发烫,烫得她心乱如麻。
“夫人。”
秦衍风唤道。
江娴再视而不见说不过去了。她抬起眼眸,男子对她笑容灿烂,肩上发上带着一层没尚未融化的细碎白雪,俊朗的脸庞被朔风吹过,冻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