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娴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不安到极点。
奈何人微言轻,只有听天由命。
身上沉重的枷锁压得她肩膀疼。抬眼望着昏暗的牢房,一方小小的天窗射下白色刺眼的天光。
虞渊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知道她被捕,一定急死了吧?
说起来,他那性子,平时机敏沉稳着呢。但遇到有关她的事,必然方寸大乱。千万别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张县令狡诈,肯定过不了银子那关。大不了用银子砸,张县令见钱眼开,指不定会放了她。
江娴下巴搁在硬邦邦的枷锁上,叹了口气。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不然怎会好端端遇到方鹞这样的卑鄙小人,牵扯出一大串的事?
江娴靠坐在牢房冰冷的墙角,等待未知的发生。
与此同时,秦衍风还在和苏二窃窃私语。
苏二向秦衍风汇报他离开后江娴遭遇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都说了。没有保护好江娴是他的失职,但面对主子,绝不敢欺瞒。
秦衍风得知这些,被气笑了。
想到之前江娴吞吞吐吐不愿说,心里仿佛扎了根刺,戳得他心窝子疼。
“方鹞是吧?”
秦衍风说出这名字,莫名觉得耳熟。他记性好,想起来了,当年和叶荷萱私通的穷酸书生,不也叫这名儿么?
不过事情久远,京城和会县又远隔千里万里,或许同名同姓。
“……是叫方鹞。”
苏二抬手擦了擦额间冷汗。
秦衍风问:“还有那劳什子县令,无缘无故扣她丝线?”
苏二赶紧为自己邀功,“这个好办,属下已经替江姑娘把货物运出来了。”
秦衍风眉宇间一片寒意,冷笑勾唇。
苏二心底为几人默哀。
好端端的,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他主子的心头肉,这不明摆着找死么?
秦衍风问了苏二一些情况,除了这件事,大都正常。他和苏二站在金铺对面的巷子里叙话,眼瞅着人群熙熙攘攘地往金铺围去,这才发现不对。秦衍风给苏二使了个眼色,苏二心领神会,跑过去打探情况。这一问不得了,苏二风风火火地跑过来,震然道:“主子!大事不好了!江姑娘被人带走了!”
秦衍风因方鹞一事,正在气头上。
闻言,他勃然大怒,厉声喝问:“谁?”
苏二沉声作答:“是县衙里的捕快。”他脑筋转了转,立马解释,“属下猜测,应该是上次帮江姑娘运走丝线,得罪了这位县令,他抓走江姑娘伺机报复。对了,还有那方鹞,属下仔细查过,他岳丈张员外和张县令是好友,此前张县令扣押江姑娘货物,说不定是方鹞从中作梗。”
秦衍风默不作声。
心底已然了解来龙去脉。
他好久没有如此生气了。好似一团火闷在胸膛,一股股地直冲天灵盖。
江娴是他捧在掌心细细呵护的人,这群歪瓜裂枣也敢算计觊觎?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岂不是要反天了!
“走!”
秦衍风双手负在背后,面罩寒霜。
苏二看这架势,连忙跟上。他看了看左右,小声地问道:“主子,就我们两人去吗?要不要我再去分署叫些人手……”
秦衍风驻足,冷冷瞪他,“区区县城衙门,你难道不行?”
苏二忙挺起胸膛,“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