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
苏禾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么值钱呀……”
“可不咋滴!”大夫以为她松口了,又赶着说,“如今粮食都翻了三倍了,这么金贵的东西自然更值钱!
小姑娘,你要是肯卖,我还能跟主家说说,多少再给你加一点儿呢!”
苏禾苗丝毫不带犹豫的摇了摇头,“不卖。”
“啊?”
大夫惊讶的看着他俩,“不是吧?一万两啊……以前可是万万没有这个价格的!卖了它你一家子打断腿也能吃一辈子了!”
“我们家可不打断腿!”
苏禾苗还是摇头,“参是给我娘和甄姐姐吃的,怎么能卖呢!”
大夫忙拿起那根次一点儿的人参,劝道,“你娘吃这个也就够了,吃那个多浪费呀……”
话还没说完,两道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顿时没声了。
“怎么寻常人家不配吃好东西吗?”钱长安声线冰冷的哼了一声。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夫心里直颤,忙解释道:
“我是说咱们老百姓没必要吃那么贵的东西,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多亏呀!”
“我们不觉得亏就行了!”苏禾苗不满道,“谢谢大夫,把参还给我们吧,我要回去啦。”
“真、真不卖呀……”
大夫心疼的直咋舌,恋恋不舍的把人参放了下来。
还有连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都瞧不上的?可愁死他了!
“人参?”
身后响起一个惊喜的叫声,一个中年男人扑了过来,急急的问道,“老张,你收到人参了?太好了太好了……”
大夫无奈的摆了摆手,“冯员外,这东西不是我的,是人家这小两口的……人家不卖!”
“不卖?”冯员外诧异的打量着苏禾苗和钱长安,皱眉道,“敢问两位,你家这人参为何不卖?”
钱长安冷淡的说,“不为何,家母要人参调理身子。”
“小伙子,你家母亲吃上一年参就差不多了,两根足够!”大夫忙劝说道:
“还剩下四根呢,哪儿就用得了!”
苏禾苗皱了住眉头,根本不为所动,“那甄姐姐保胎还要吃呢,我还怕不够,横竖不卖的。”
一万两银子那么多……她一点儿也不眼馋。
银子可以慢慢赚,哪儿有娘和甄姐姐重要!
“禾苗,我们走吧。”钱长安拉过她的手,两人径直走了出去。
“等等!”
谁知冯员外竟追了出来,一叠声的叫道,“小伙子!你俩等等,我有话要说……”
钱长安和苏禾苗对视了一眼,站住了脚步。
冯员外慌忙上前,客客气气的说:
“是这样的,我祖母近日犯了心悸病,用药调理不见多少效果,需要每日服用人参补气才行。
如今到处买不到,我这愁的跟什么似的……好容易碰见你们有人参,就想问问能不能匀给我两根。”
苏禾苗咬了咬唇,“你家祖母也是心口疼吗?”
“诶,别提了!”
冯员外无奈的叹气道,“疼起来针扎刀剜似的,一日一日的吃不下饭,眼见着人都瘦了一圈儿了……
所以我腆着脸想求两位行个方便,实在是祖母岁数大了,受不得病痛磋磨。”
苏禾苗心里动了动,有点儿拿不定主意的看向钱长安,“相公……”
要是这人强要,她一定是不肯卖的,可一听说他是为了祖母的病,苏禾苗立刻就心软了。
钱长安知道她的性子,便淡淡道,“你拿主意,我听你的。”
苏禾苗心里顿时踏实下来,踌躇了一下,便拿了布包出来,捡了两根普通些的参递过去:
“冯员外,你看这两根行吗?那两根最好的一个是给我娘吃,一个给我姐姐吃的,不能卖给你的。”
冯员外瞬间吸了一口气,接人参的手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行!行!这也不错了!只要有参先吃着,横竖能撑一阵子!多谢姑娘,多谢你们!
哦对了,价格咱们按市价算,如今什么都物件都涨价,我给你们两千两!”
苏禾苗轻轻吸了一口气,两千两?
虽说没想着赚钱,可一下就赚了两千两,她心里还是有点儿激动的怦怦乱跳。
钱长安眼底也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个小丫头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奇特的好运,总有银子追着她!
冯员外把参递给身后的小厮收了,赶着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出来,数了四张五百两的双手递到了苏禾苗面前,千恩万谢的说:
“多谢多谢!实在是感激不尽……哦对了,你们是村子里的人吧?我冯源家境虽一般,但在镇上还是有几间铺子的。
以后来镇上买什么珠宝首饰布匹绸缎,两位恩人尽管来找我便是!”
钱长安淡淡道,“不必客气,冯员外孝心可嘉,才有缘分买到人参。”
冯员外眼里闪过一抹惊奇,这小伙子一身农家装扮,说话倒是温文尔雅,想必是个有才学的。
苏禾苗笑呵呵的说,“冯员外,我和相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
两人上了马车,苏禾苗靠在钱长安的身边儿,悄声笑道,“相公,我们又赚了两千两耶!一下赚了这么多,我还有点儿激动呢!”
钱长安微微侧眸,打趣道,“若是你舍得把娘吃的那根卖了,能赚到五个两千两呢。”
“那我可舍不得!”苏禾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银子哪儿有娘重要!”
这话听的钱长安心头一漏,唇角不觉勾了起来。
以前他从未这样觉得,他对银子十分看重,绝不会放过到手的一分一毫。
因为银子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势力支持,辅助他一步步得到想要的权力。
如果有人用足够多的银子换他生母和养母的命,他会不假思索的答应……
苏禾苗出身寒微,可面对一个普通老百姓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竟然不为所动。
这个丫头真是单纯的可爱!
……
马车在街市上走了一会儿,钱长安刀削般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异样。
他不动声色的放慢了马车,一边跟苏禾苗说话,一边儿用犀利的眸子扫着四周的情况。
有人跟着他们。
街市上人来人往,混入人群中跟踪一辆马车很容易,如果没有敏锐的观察力,是断然不会察觉到的。
钱长安锁定那人的方向,喝住马车道,“禾苗,我去给念儿买些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