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安坐在了炕沿儿上,看着铺好的一床被褥不禁一笑,打趣道:
“这么快就收好了我的被褥,想让我早点儿出门吗?”
苏禾苗小脸儿一皱,娇嗔道,“怎么会!我巴不得你不出去呢,谁让你和娘……”
话音未落,钱长安已经逼了过来,苏禾苗瞬间屏住呼吸。
他倾身,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
怦怦!怦怦!
两人的心跳不自主的加速起来。
空气好像变稀薄了,有些让人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钱长安深深凝视那双满是娇羞的眸子,抬手摸住了她的脸,气息低沉,“娘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什么?听、听见了……”
被他看的心慌意乱,苏禾苗不由自主的挪开目光,慌慌的说,“娘、娘不是让你早点歇着吗?怎么、怎么了?”
钱长安哑然失笑,“娘想早点儿抱孙子了,你听不出来?”
苏禾苗骤然抓紧了被子,“哪、哪有啊?你骗人,娘根本没说……相公,你干嘛?”
话都没说完,钱长安的手已经在解她的衣扣了。
苏禾苗浑身一个激灵,心头擂鼓一般的乱跳,赶紧按住他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自己来……”
钱长安邪魅勾唇,“让我来。禾苗,今日我们就把洞房补上,从今晚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苏禾苗怔了怔,懵懂的看他,“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吗……唔……”
她和相公不是早就“洞房”了?
钱长安已经吻住了那双温润的双唇。
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她纤细单薄的肩膀,钱长安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悸动,俯身压了下去。
窗外的虫鸣声似乎消失了,一切都变得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一夜无话。
听到枕边有动静,苏禾苗才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脑袋空白了好半天,昨晚的记忆突然铺天盖地的袭来,她脸蛋腾地就红了。
原来这才是传说中的洞房……
苏禾苗心神荡漾,忽然又有些懊恼的想,昨晚自己的表现太慌乱太笨拙了些,要不是相公引着,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对了上来,苏禾苗吓了一跳,不由分说把被子拉过头顶,又是紧张又是羞涩:
“相、相公,你、你醒了……”
钱长安声线中带着一抹嘶哑,“吵醒你了?”
“没、没有……”
苏禾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简直要比大飞的马蹄子声还快,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这副羞涩的样子引得钱长安勾起了唇角,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你再睡会儿,我出去喂喂马。”
“嗯,嗯……”
苏禾苗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掀开被子露出小脸儿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和相公是真正的夫妻了……
苏禾苗忽然捂着嘴,满面羞红的偷笑起来。
……
“咕咕咕……咕咕……”
婆婆拌了糠在院子里吆喝着喂鸡。
嫂子哗啦啦的撩着水给念儿洗脸,一边儿叫道,“袖子!挽着袖子……你看看,又弄湿了!”
钱长安在外面收拾着车架子,大飞吃着豆饼和采料,满足的喷着鼻子,“噗……噗……”
温馨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小院儿。
苏禾苗匆忙的洗漱了出来,就看见一院子的热闹,心里可踏实了。
“哟,禾苗起来啦!”
李翠兰瞧见她就意味深长的笑,“昨个儿忙了半宿,咋不多睡会儿?”
苏禾苗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捏着衣角嚅嗫,“哪、哪有……嫂子别瞎说!”
“人家是新媳妇儿,别瞎拿人家打趣!”王氏瞪了大儿媳妇一眼,满脸笑意的说:
“是该多睡会儿的,大成还有一时才过来呢,又不用急!”
完了完了,娘她俩不会听见什么动静了吧?
“娘,瞧禾苗今儿气色多好呀,做了媳妇儿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李翠兰给婆婆使了个眼色,咯咯笑着:
“你抱孙子的事儿可算有了着落了!说不定明年七八月上,咱家就能多口人儿呢!”
“可不是嘛!”
王氏一个劲儿的瞅苏禾苗,满脸喜滋滋的。
苏禾苗羞的耳根子都红了,一股热气从头顶上袅袅升起。
“娘,嫂子,”钱长安推开院门进来,淡淡笑道,“禾苗脸皮薄,你俩就别打趣她了!”
李翠兰捂嘴笑个不停,“不过是拿她说笑几句,咋啦,这就护着媳妇儿啦?”
“禾苗,过来。”
王氏冲苏禾苗招了招手,又从怀里拿了早就准备下的大红色荷包出来,塞进她的手里,乐呵呵的说:
“这是娘亲手缝的子孙荷包,快收了,这是规矩!俗话说做了媳妇儿就当娘,子子孙孙满屋堂!
咱老钱家以后可就指着你开枝散叶了,争点儿气,给娘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出来!”
“娘……”
苏禾苗羞的抓着荷包的手直冒汗,偷偷的往钱长安那儿瞟。
“娘给你的,就拿着!”钱长安淡淡笑道,“都不说给我一个,可见咱娘多偏心!”
王氏笑骂了一句,“你肚子里又不会怀娃,给你也是白瞎!”
一院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吃了早饭,大成就过来找钱长安了。
原本温馨的气氛加了一丝不舍,娘几个七嘴八舌的叮嘱着钱长安路上注意,又忙着把准备好的吃食被褥拿到了车架上。
要出发了,钱长安回头叮嘱一家子的女人:.
“别出来送了,最多三四日就回,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不用挂心我!”
“嗯,去吧儿子!”
王氏摆摆手,扭头偷摸的擦眼泪。
儿子去了军中两年,是离开她最久的日子,她整整揪了两年的心。
自打回来,她就再也舍不得让儿子离开一步了。
苏禾苗也忙叮嘱几句,“相公,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呀!记着娘的话知道嘛!”
“我记住了,”钱长安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疼惜,柔声叮嘱道,“禾苗,在家照顾好娘。”
苏禾苗红着眼眶点点头。
“婶子,禾苗妹子,你们放心吧,路上我会照顾长安哥的!”大成拍了拍胸脯,“保管他怎么去的,怎么平安的回!”
“大成,走吧!”
钱长安跳上车辕,轻轻挥舞鞭子甩在马屁股上,吆喝了一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