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上车后一直没再吭声。看得出徐建豪的态度和语气伤她很深。她一路看向窗外,沉寂在自己的回忆里。
韩冰是新国韩家的女儿,韩家的韩玉龙是新国的国王,也即是韩冰的父亲。
作为新国公主的韩冰,是韩家不曾公开过的公主,意思是,新国国民并不知道有这个公主的存在,他们知道的公主只有韩雪清和王子韩磊。
韩冰是以养女的身份生活在韩家的。事实是,韩冰是韩玉龙的婚后私生女,是韩玉龙醉酒后一夜缠绵的产物,韩冰的生母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怀孕,知道时胎儿已经很大,新国对人流术管控很严,韩冰的生母只得把她生下来,生下后偷偷把韩冰弃在孤儿院。后来韩玉龙参加国王电视竞选,韩冰的生母才知道韩玉龙的身份,几经周折联系到了韩玉龙的妻子秋月,把她和韩玉龙的出轨情以及韩冰的存在都告诉了秋月,并以此作为要挟:若不能给她名分,就想办法也把她嫁入豪门。
秋月找来韩玉龙和韩冰生母对质,确认两个人却有苟且之后。秋月拿出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秋月选择先隐忍,助韩玉龙参选,不闹大这件事。
至于韩冰生母要的名分她当然不能给她,那让她嫁入豪门也是不可能的,若把她嫁入豪门,万一哪天被人发现,倒霉的不只是她,韩家和秋家都会受连累,她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随时都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秋月想,她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要钱,想要日子过得更好,那就给她钱好了,给她双倍甚至更多的钱,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秋月把自己的条件重新开给了韩冰的生母,不出秋月所料,她果然是因为钱,而且要的还不少。秋月看她贪得无厌的嘴脸,于是又心生一计,把她送出新国,让这个隐患远离韩家和秋家。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满足了一分,就想要十分,满足了十分就想要一百分……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无法得到满足。
韩冰的生母就是个典型,秋月给了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还安排她出了国,可是她还是不知足,出国后仍三番五次打电话给秋月,时不时的旧事重提,要挟秋月。秋月实在忍无可忍,想要以绝后患,花钱买凶好好教训了她一顿。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韩冰生母最终因为自己的私欲无法得到满足,铤而走险做起违法的勾当,客死异乡。
韩玉龙当选国王后,为了掩人耳目,把孤儿院的韩冰接回了韩家,以养女的身份养着。韩玉龙的这步棋不仅紧紧锁住了事情败露的大门,还给自己拉了不少好人卡。
韩冰的存在对秋月来说,就似咽喉卡着的一根刺,想吞,吞步下,想吐,吐不出,紧紧的扎进肉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这是自己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出轨的野种。
秋月恨及了韩冰,所以自韩冰进韩家的那一刻起,秋月用一切可以折磨韩冰的方法折磨年幼的韩冰。
韩玉龙不敢说半个不字。韩玉龙对韩冰也不念半点父女亲情。任由秋月,韩雪清和韩磊,打,骂韩冰。
幼小的韩冰几次三番都差点到了另一个世界报道。而每次她重新活过来,都是因为韩老太爷的搭救,也只有在韩老太爷那,韩冰才能感觉自己是个人。
直到那天,徐建豪的出现,让韩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方向。
徐老太爷和韩老太爷是生死之交,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两人行走的路线不同,徐老太爷选择经商,韩老太爷选择从政,两人在各自的邻域成为新国传奇式的人物。尽管如此,两人依然关系密切。一点也不因为彼此的方向而疏远,他们反而经常互通有无。把革命同志的友谊发挥到极致。
那年韩冰十二岁,徐建豪十五岁。十五岁的徐建豪开始被徐老太爷带着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接触各式知名人士。徐老太爷带着徐建豪拜访的第一人就是韩老太爷。那天,徐建豪拜访完韩老太爷后,独自在韩家花园散步,正巧碰到韩雪清和韩磊带着一帮富家子弟对着韩冰拳打脚踢。徐建豪看不过去,管起了闲事,还把韩磊给打了。
韩老太爷尽管也可怜韩冰,但不敢太插手儿子的家事。要不是当年的秋月妥善处理了韩冰生母的事,那国王之位早就和韩玉龙失之交臂了。
韩冰清楚的记得那天徐建豪说的那句话。当时徐老太爷当着她和韩老太爷的面,教训徐建豪,要徐建豪和韩磊道歉,徐建豪打死不从。徐老太爷要徐建豪给个理由解释。不料徐建豪脱口而出:她是我看中的人,我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她是我预订的。
特别霸气的宣示主权。韩冰在那一刻被深深打动,她在韩家生活的每一天就好比地狱一般,吃不好,睡不好,还时时处处被人打,骂,捉弄。她早就没了活下去的意思了。
徐建豪的出现让韩冰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的世界为之一振,亮堂了很多。
自那一天开始,韩冰把徐建豪当成了自己追随的对象,她努力的学习,尽力保护好自己,时刻关注徐建豪的动向。徐建豪去从军,她也跟着去从军。紧跟徐建豪的步伐。
韩冰想着一定要让自己强到配得上徐建豪的时候,她才出现在他面前。
韩冰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活后,利用韩老太爷的关系,自己成立了公司,虽远不及东方财团,但韩冰自认为已经足够强大了,至少她现在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了。
韩冰用了十年时间改造和增强自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站在徐建豪的身旁。她一直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巧妙又自然的出现在徐建豪的视野,让他爱上自己。可是今晚才发现,即使她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他早忘了他说过的话。当年他只是情急之下,随口说说,她却视为至宝,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