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也没再理会汪世明,对他第一印象就极差,自知与这种人没有太多交集。
两人这种态度,让汪世明很不爽。加上陈显对他也比较淡,坐了一会直接告辞离开,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告辞。
“走了?”
汪世明众人一走,陈武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淡淡的问了一句。
“师兄走了。”
“走了好啊!不然还不好叫你们吃饭。”
陈武微微一笑,他也不喜欢这些人,又对杨毅说道:“杨毅留下吃饭。”
杨毅躬身道:“多谢师兄。”
“哈哈,自家人自家人。”
后院早就准备好了饭菜,陈武一直等汪世明走后才出来,就是不想留他们吃饭。
“恩师,学生敬您一杯。”
饭间杨毅端起酒杯,陈显微微一笑:“好,为师平日都不饮酒,今日就破例一次。”
陈显喝了一口道:“为师自那日与你交谈,心中很好奇。你的见解与学识都让我刮目相看,不知你是如何自学?”
“不瞒恩师,学生只是用笨拙的方法。自明白事理后,心知读书可修身养德,亦可身有所为,并每日专注于读书学习,合理规划自己的时间,每当要学习时高度集中,需要放松时就多利用时间对每件事自我分析。”杨毅认真的说着,倒不是他瞎扯,这的确是他三年来的学习方式。
陈显听完,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读书最讲究自律,多少人就是败在分心上。你能有此见解,它日成就必会在我之上。”
“恩师妙赞了。”
“唉,师弟老师不轻易夸赞人,听你这么一说师兄真是惭愧。至少我读书时,就做不到如师弟那般专注。”张晋说道。
“师兄取笑了,我是因为愚钝,这才专注于死记硬背,哪里比得上师兄。”
“你这样说我更惭愧了。”
“哈哈哈,这读书最是辛苦了。如我这性情就不行,当年我没少挨我爹揍。”陈武在一旁大笑道。
陈显眼睛一瞪:“你还不知羞耻?我怎么就生你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像我。”
“哈哈,爹非我不想读书,是我只要一读书就头疼。”陈武咧嘴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显只能无奈摇了摇头,陈武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没少让他操心,本想让他多读书,将来考个功名。
想法固然是好,可现实很残酷。打小陈武就厌恶读书,年纪小尚可逼迫,随着年纪一大就管不住了。
陈武虽然不喜读书,但对从武有莫大兴趣,习得一身武艺,抡得动几十斤重刀。又酷爱学习兵法,向往着带兵打仗。
陈显也想过让他从军,可转念一想,就这么一个儿子,顿时又舍不得,只让他在县里当了个捕头谋生。
“哎!”一想到这些,陈显心里就很是遗憾,不由唉声叹气。
“爹,叹啥气,我虽读书不行,但你要是让我去从军,指令也能给你争脸。”陈武说道。
“这世道这么好混?”陈显感慨道,随后又对杨毅和张晋说道:“如今天下也是不太平,朝堂上更是党争激烈。天子又消极怠政,地方上也是拉帮结派,不知何时才是头。”
张晋听完,喝了一口闷酒:“老师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都没有地方说理了。如果不是曹县令排挤,老师今日何至于此?”
“说的没错,要不是曹县令排挤,爹至少也应该升个县令了。”陈武提及此事也是愤愤不平。
“过去的事了,就不需再提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怪当初会试落第,如今会试在即,你们两个需加倍努力,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何日才会有此机会。”陈显略有所思道。
“老师放心,学生必会努力。”
“学生也是,必不会让恩师失望。”
“嗯,我很看好你们两人。”
正如陈显所说,这次会试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九年了。多少读书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
大梁取士并非全靠科举,更多的还是依靠关系户,和后备官吏补缺,像陈显举子身份就是后备补缺。
自从永年帝继位后,十多年来总共也就开过两次会试。第一次还是登基同年开考,上一次已经过去九年,这一次开考还是永年帝六十大寿决定的恩科。
也就是在二年后开考,凡是贡生身份的,都可参加此次会试,这也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多少人已经磨拳擦脚了。
而为了这次科举,地方也是准备积极。今年开春县考,同年八月举行府试,明年开春由朝廷主持乡试。
只要乡试及第,并可参加朝廷会试。这也是杨毅的机会,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或许这辈子有可能等不到机会了。
今日这餐饭也给杨毅涨了知识,这些年在家苦读,对朝廷之事一无所知。从陈显口中才得知,如今的大梁朝暗流涌动。
也得知永年帝的一些事情,这位天子刚刚继位时,也是一腔热血,决心励精图治,一系列的改革,却以失败而告终。
失败的原因,只是动了旧贵集团的利益,遭遇到重重阻击,从那以后永年帝彻底放弃和旧贵集团斗争。
从此以后不问朝事,沉迷于享受。虽说永年帝看似昏庸,但却把帝王术玩到极致,其间不断扶持新贵,朝堂久而久之形成两党,两者几乎水火不容,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们越闹的欢,永年帝越高枕无忧,更肆无忌惮的享受,各地官员为了讨好皇帝,变着法的压榨百姓,朝廷官员更是上行下效,整个朝堂也是乌烟瘴气。
大梁朝也是日尽衰败,各地百姓怨声载道,流民四起,盗匪猖獗。
好在大梁底子厚,暂时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乱,虽然百姓日子过得艰苦,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一旦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也会起来反抗朝廷,如此下去不过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