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锐一看见他,即通过眼球蜘蛛对贺灵川道:“金柏只身前来,怎办?”
贺灵川身具元力之事,不可为外人知晓。好在隘口距离贺灵川和南宫炎等人还有一段距离,不在阴龙卷覆盖范围内。从这里看过去,山谷内狂风卷集,能见度极差。连董锐也只能瞧见人影绰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所以贺灵川的答复立刻传来:“引开他!”
那厢金甲铜卫一转身,又漏掉两个羽卫。董锐一指漏网之鱼,对金柏高声道:“金统领,拜托你了!”
金柏满腔怒火而来,见那两人已经冲出山谷,立刻提刀追了出去,不假思索。
而山谷里头就必须速战速决了。
贺灵川目光微转,闪过金羽卫一记联击,忽然伸刀在虚空一挑。
这个动作让别人看得莫名其妙,南宫炎却脸色大变,失声道:
“这怎么可能!”
那里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灰线,比人发也没粗多少,在喧嚣的风暴中更不起眼,贺灵川却将它挑断了!
灰线一断,边上的金羽卫进攻立刻停顿,人还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茫然,好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眼中的红光,也同时消失。
贺灵川哪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一刀封喉,血管和气管齐断,颈部都被割掉一半。
鲜血一溅三尺远,差点喷到南宫炎脸上。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正好另一名金羽卫冲近,贺灵川抬腿将死人踢过去,待金羽卫闪避,浮生刀探出,在他腰前三尺外轻轻点勾。
又一条灰线断得无声无息。
这人果然也是一愣停步,像是大梦初醒,被贺灵川从后方贴近,刀锋自后颅刺入、颈前穿出,炸出来的血花被狂风一扬,腥气四溢。
接下来,贺灵川又一口气连断五条灰线,连斩五名金羽卫。
那动作行云流水,倒好像金羽卫故意往他身前凑,每人都不过两刀。贺灵川最仁慈的一回,是伸手扭断了人家的脖子。
虽是杀戮,却有一种残酷而利落的美。
四周飞砂走石,想边战斗边观察很不容易。但贺灵川总算看清,这些若有若无的灰线直接连接南宫炎背后的灰影和金羽卫。
不,准确来说,是南宫炎的背后灵在操控金羽卫,使他们进退有据、攻防一体。
这就像一场牵线木偶的表演,只不过灰影的技艺格外高超,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令金羽卫的力量远超常人。
南宫炎就凭着这一手本事纵横浡国,从前替浡王干掉了无数对头,如今在整个勋城也鲜有敌手。
可惜时运不济,今天踢到了铁板。
他背后的灰影,旁人都瞧不见,除了贺灵川。
但这些线也是若隐若现、转瞬即逝,贺灵川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算准它们出现的时间。
让南宫炎惊骇欲绝的,是贺灵川不仅能看见灰线,甚至轻轻松松就能将它一刀挑断!
那可是无影无迹、肉眼难见的东西!就连他自己,也只有灰影加身时才能看见。
双方水准,高下立判。
他不敢再托大,立刻高喝一声:“天尊助我!”
再这么打下去,金羽卫就要没了,他自己也得没。
贺灵川注视灰影的同时,对方也在恶狠狠盯着他,忽然一声怒啸。
这一声格外刺耳,鬼哭狼嚎不外如是,贺灵川忍不住皱了皱眉,真想伸手去捂耳朵。
灰影仿佛做了个手势,外围几十名羽卫的脚步突然放慢,几缕红丝从七窍漫出,顺风飞到了南宫炎身上,转瞬不见。
这些羽卫前一秒还生龙活虎,被抽取红丝之后走不到两步就萎顿在地,要么当场气绝,要么气若游丝,人都缩水一大圈。
他们浑身的精神、气血都被抽走了,注入到自己首领身上。
摄魂镜哦哦两声:“血珠抽取!除了魃,竟还有别的东西也会这种神通!”
魃能吃人补益自身,靠的就是这一手本事。
这些羽卫平时跟在南宫炎后头,在勋城作威作福惯了,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成了上司的口中餐?
灰影也发现他们对贺灵川很难构成伤害,不如就贡献最后一点用处吧。
然而贺灵川一直隐忍未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灰影刚刚施法,他踏前一步,忽然从原地消失。
后面两个金羽卫的刀,立刻落空。
不妙!灰影也机警,中断施法往前一扑,要钻入南宫炎七窍。
果然贺灵川下一瞬就出现在它背后,劈出了神完气足的一刀,将它和南宫炎一起腰斩!
这灰影仿佛还有不少后着,贺灵川不想夜长梦多,这一式隼击当真就如雀鹰捕鸟,狠辣迅捷,刀罡更是暴涨五尺,连呼啸的风都为之一滞。
风暴圈外的董锐正好回头,还以为阴龙卷当中擦出了森严雷霆,在远处都能瞧见银光电闪。
南宫炎也被灰影操控,居然来得及身形半转,挥锏格挡。
凝聚十余名羽卫精气的血珠刚刚被他收进身体,还未来得及完全生效,气力就先放大了两三倍。
然而没用。
南宫炎回头,瞳孔中映出一片雪亮刀光如惊雷,他手里的重锏就被磕飞。
对方的力量,简直像头蛮象!
而后,刀光就从他腹部掠过,从进到出,不沾染一颗血珠。
南宫炎只觉腰间一凉,浑身劲道一泄,突然就站不住了。
他背后的灰影也附不住了,发出一道痛苦的尖啸——贺灵川那一刀同样从它身上划过,以浮生“破虚”之能,轻易将它拦腰斩作两截。
下半截化烟而去,上半截甩开南宫炎,就要钻风而逃。
哪知贺灵川顺手抓出神骨项链,往前一送——
项链中心现出个黑洞,开始嗖嗖往内吸。
阴龙卷的风力再强也比不过它,灰影又刚被浮生重创,伤势也不比南宫炎轻多少,哪里还有反抗之能?
它顶着吸力往外逃,但小细胳膊怎么拗得过大腿,还是被神骨项链一下下快速扯近。
越努力,越绝望。
贺灵川跟南宫炎战斗时,项链就一直在发热。它饿了好几个月,这一开饭就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