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偶然的，曹操就这么对上了张角。两人对视着，眼睛里有笑意也有战意。另一旁的三人笑而不语的等着看好戏。
“大贤良师要如何赐教？”
“贫道不过随口一说……不过，罢了，孟德，你我手谈一番，可好？”
“好，请。”
“请。”
张角所谓手谈，当然不是说下围棋，而是另外的，更高档的东西。否则以他的棋力，半刻钟就能把曹操打趴下。
——就看大贤良师一挥手，房间中央空处烟云袅袅，逐渐成型。山川地理，村落城池，俨然一副缩微版的沙盘的模样。
“这‘兵棋’传自马服君。又经代代兵家改良。纵然还是纸上谈兵，却也多了几分真实。用来手谈再合适不过。”
一旁的皇甫规如是评价。
的确是这样没错。
用方术模拟山川地理，两军交战，传闻是上古时代，黄帝与蚩尤战时的发明。
上古过于久远，不可考证。不过先秦战国时代，这种方术兵棋就很流行了，最经典的例子就是皇甫规说的马服君，赵奢跟赵括他们爷俩。
赵奢虽然是战国名将，但在玩兵棋推演的时候，日常被他儿子赵括吊打。把赵括牛的不要不要的。
结果真动起手来，赵括又在实战中被另一个满级大号，传说中的白起吊打。还留下一句成语，叫纸上谈兵。
非兵家的文化人，借这个成语嘲讽兵家。兵家则笑嘻嘻，不与他们一般计较，只是寻摸机会好杀他们全家而已。
地球人都知道，满级大号和1级新人的区别有多大。同时地球人也都知道，这种兵棋推演，对培养军官有多大好处。
对这种情况大加嘲讽，属于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踩低其他人，凸显自身优越地位的弟弟行为。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兵家还是该下兵棋下兵棋。借以磨练自己。当然，前提是不要像某些昭和参谋那样，动不动就给己方部队开灌铅骰子挂。
经过某曹姓兵家高足改良，引入了士气，组织度，后勤补给，随机事件等新元素之后，许多兵家小年轻已经迫不及待的宣称，新版兵棋拟真度达到了%，除了能锻炼战力，还十分好玩有趣。
以至于不少豪门子弟，不管是路中悍鬼这种今文世家，还是张角这种黄老道新派阀都爱玩。
儒生们还为此写了小作文，提醒大家不要过分沉迷于玩兵棋，忽视了现实世界的朋友和家人。
兵家元宇宙了属于是。
“冀州，钜鹿郡？”
另一侧的乔玄也开口，叫出了这幅缩微山川沙盘，所表示的位置：
“不愧是乔公，就是此处。”张角笑道：“孟德乃是兵家高足，战阵之能，当在老道之上。所以，老道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借地利而抗之。孟德，如何啊？”
“可行，就以钜鹿为题。”曹操也点了点头：“敢问大贤良师，攻守之势如何？交战两军，又要如何配置？”
“要说钜鹿的话，便以秦末钜鹿之战最为闻名。项王在此破釜沉舟，以三万楚军大破秦军四十万。两位，要以此为题吗？”
另一侧的陈耽也凑趣的这样问，看得出来，他也对兵棋非常感兴趣。
当然，比起兵棋推演，他对张角的方术更加感兴趣。
虽然兵家，尤其是兵阴阳一派，都会兼修方术。然而施展方术，推演兵棋时，多少还要借助外力，公输机关学的演算装置，因为这个更新了七、八代。
但要演算10万人以上的超大规模战争，还是一卡一卡的。
哪像张角，举重若轻。
“有传闻说，张角若不是醉心时事，以他的天赋修为成仙不在话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呐。”
看到这一幕，陈汉公暗暗点头，给张教主点了个赞。接着，就又听曹孟德说道：
“钜鹿之战，我兵家高手前后推演不下百次，若以此为题，在下可占了天大便宜。”
“那么……”
“兵棋推演可以随心所欲，也不必非从史书上选题——在下假设……大贤良师？”
曹孟德说到这里，看了张角一眼，张角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自己不介意曹操自由发挥，曹孟德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来假设……就假设，某朝某代，某年某月，冀州之地民乱四起，有人登高一呼，聚众四十万。朝廷调兵遣将平叛……如何？”
张角：“朝廷有几多兵马？”
曹操：“北军五校，三河突骑，六郡良家子，又有幽州突骑，冀州大戟，四方精锐云集。”
张角：“不行。天下精兵云集，哪怕有四十万贼军，也能一战而定。咱们就设定说，天下其他州郡也有叛乱，必须既应分兵进剿，冀州一地，分得三成兵士罢。”
曹操：“可以，不过幽州突骑，乌桓义从与冀州本地兵马需是十成。”
张角：“好——交战双方如何取胜？”
曹操：“官军需得在两年以内平定叛乱，否则天下震动，府库空虚，朝廷有倾覆之危。”
张角：“也就是说，贼军只要坚持两年不被剿灭，就算胜了？”
曹操：“是的。”
张角：“好，孟德欲持官军，贼军？”
曹操：“大贤良师呢？”
张角：“孟德年少，必以功名为念，我便让孟德一让，持贼军好了。”
曹操：“惭愧，晚辈却之不恭了。”
说到这里，曹孟德与张角对视一眼，两人一齐愉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x2
“请——”
“——请。”
一老一小，互相谦让之后，兵棋正式开始。
就在某朝某代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绝对没有恶毒的zz影射的架空战役，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