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一事，对于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模糊的。
精通因果之道这个头衔，在仙庭中不过是将因果之道提升至道域境界便能冠予的。
曾经的江鱼也是这么理解的，但到了现在，江鱼已经非常能力理解仙庭在面对妙因帝君时的感觉了。
这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境界上的。
江鱼说完之后，在场的几名仙庭天骄们都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林知鱼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夫君啊，就像你之前所讲述的那样，如果因果果真能够决定一件事发展的方向和结果，那么倘若再想得更偏激一些，会不会出现这样一种状况呢——这些所谓的因果竟然完全取代了你我！甚至把因果当作构建整个世界的基石？”
东袁君闻听此言，脸色骤变，当即高声驳斥道：“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要是因果真能替代你我，那最初的‘因’又该从何而来？难道不应该是因为你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才得以产生的吗？”
一旁的泠月仙子也是蛾眉紧蹙，面露忧色地插话道：“如果因果当真如此神通广大，那咱们一直以来付出的所有心血和努力，岂不都付诸东流了么？”
面对诸位同僚异口同声的质疑与反对，林知鱼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起来：“各位莫要激动，其实这仅仅只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境下提出的一个大胆假设而已啦。”
林知鱼说完，又看向江鱼：“夫君觉得如何？”
此刻的江鱼在听到了林知鱼所说的事情之后，已经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唯因果论吗？将因果视作为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唯一要素，其实从理论上来看，并不是说不通的。”
“在唯因果论的情况下，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确定的。既然因是确定的，那么未来的果也就是确定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确定的，未来中的种种是肯定会发生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因果确实如此。但是……”
江鱼出声讲道：“这肯定是错误的。”
听到江鱼的话，东袁君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讲，未来的因果若是确定的，那么久意味着他无论怎么做，未来都不会改变。
这样的情况，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无比恐惧的。
这意味着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结果。
若自己的结果是坏的呢？
江鱼笑着说道：“诸位，这肯定是错误的。但我也要提醒诸位，大道就是这样的。”
一时间，在场的几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江鱼身上。
“我可以这么说，大道是不讲道理的。若是掌控因果之道，的的确确是可以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来的。我完全相信，以因果圣者的力量，他绝对可以让一个世界的运行方式变为如此。”
江鱼郑重的讲道：“而且，以因果圣者的力量，他也可以让一个世界中的因果消失不见，即你所做的一切与你所得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诸位需要知道，大道便是如此霸道。”
一时间，江鱼也不禁想到了那位轮回圣者的手段。
他便能够让死去的仙尊“活”过来。
在真正领悟的大道之后，江鱼相信那并不是轮回圣者能够做到的极限。
对于轮回圣者而言，若是他想，他绝对能够真正复活一个修士。
但这样的手段也肯定是会遭到反噬的。
江鱼的话，让在座的众人感到了无比的惊愕，毕竟他们在这之前可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每个人对于大道的理解都是不同的。我所说的霸道，虽然确实存在，但并不一定适合你们朝着这个方向去感悟。”
“不过，”江鱼看向林知鱼：“师姐你倒是可以这般去试着感悟剑道大道。万般兵器，唯我剑道为尊，也许挺适剑道。当然，你必须自己便拥有这般信念，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林知鱼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些许。
聊到这里，江鱼也知道这次的因果之论到此也应该结束了。
“诸位，我先前也说过，不论结果如何，今日我必有重谢！”
说着，江鱼从自己的袖里乾坤中拿出了一根骨头。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根骨头上面。
这便是江鱼从模拟系统中得到的那蕴含空间大道道韵的大道羽翼中的一根骨头。
在外肯定是拿不出去的，但若是将得到的途径推给因果圣者，那便说的通了。
至于江鱼为何这么做，其实也很简单。
顺手为之罢了。
江鱼参悟因果，他想试着主动去结下一些因果，来看看最终能够得到什么。
“此物我是先前在这因果圣界中游历时得到的，上面蕴含一丝空间大道道韵，虽无法感悟大道，但对乾坤之道等诸多上位道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我给你们每人三日时间参悟这根骨头，能否有所收获，就看诸位的运气了。”
江鱼说完，将骨头递给了最近的东袁君：“在此悟道即可。参悟结束之后，若有什么疑惑，大可问我。”
“江兄，大恩不言谢，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吩咐！”
东袁君虽然并不走空间大道这条路，但是他对于乾坤之道也有一定的参悟，这根骨头一拿出来，他就挪不开眼睛了。
“拿去拿去，不过一丝空间大道道韵罢了，连道意二层都达不到。各位不要着急，终归会轮到的。”
说着江鱼又看向林知鱼，悄悄传音道：“师姐未来若是不出圣地，便将这骨头随身携带方便参悟。若是在乾坤之道上有分毫领悟，对于师姐而言也是极好的。”
林知鱼点了点头。
“说来，师姐今日那番话倒也是提醒了我，或许因果却真的可以从这样的角度去理解。”
江鱼确实从未以那样的角度去思考过因果。
毕竟江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一个相信未来就是确定的人。
他都改写多少次自己的未来。
而林知鱼进入这番话，也正好提醒了江鱼。
有些时候，确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即便旁观者也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便是这么一番无意的话，就有可能提醒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