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丹,我看还是叫你卤蛋好了,这样显得比较亲切。铁爷爷叫我软蛋,张爷爷叫我铁蛋,熊婆婆我叫零蛋,麻婆婆叫我麻蛋……九个蛋随你挑一个名字叫好了。”
小溪旁,麻衣少年与卢丹聊了很久,总结出来两个赚钱的办法,要么给人打工,要么去杀人越货。
卢丹听到麻衣少年的九个小名,这才知道对方为什么说叫他卤蛋显,好奇道:“这些都是小名,难道你就没有大名么?”
说起名字这个问题,这是麻衣少年最为困惑的事,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十八年前,我被熊婆婆在悠然谷外捡到,然后就一直生活在悠然谷。悠然谷内住着九位老人,只有我一个是年轻人,他们就把我赶出来,让我找到媳妇后才能回去。”
这个世道不太平,天天都在死人,孤儿到处都是,卢丹对此也不在意。因为他也是一个孤儿,被一对农村夫妇收养,就因为他长得非常欠揍,养父母没少为他地事操心。
后来养父养母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对他也没那么时间关心。为了不连累养父母的家庭,十岁的他就离开了养父母,独自一个人在外漂泊,若是赚到钱就偷偷的送回家里,看看他的养父母。
卢丹提醒道:“在外面闯荡还是要有个正式的名字才行,小名重复的人太多了,若是在大街上叫铁蛋,至少有十来个人回头。”
麻衣少年觉得也是这么道理,沉思道:“悠然谷养育了我,遇到你这个卤蛋刚好十个蛋,不如我叫杨零,你觉得怎么样?”
卢丹皱眉道:“你不是要去找媳妇吗,你取‘零’这么个字,是不是寓意不太好?”
麻衣少年一拍手掌,恍然道:“你这倒是提醒了我,‘零’代表无,这是让我找不到媳妇的预兆,而你又说想要找到媳妇就得要有钱,也就是说财富要凌驾在一般人之上,而‘凌’正好补我缺水的命格,那以后我就叫杨凌了。”
卢丹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方苟等人早已经走了,免得方苟待会儿带人回来报复,委婉地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麻衣少年杨凌抬头看了看太阳,感觉肚子有些饿,说道:“我要去长阳镇巡捕房应征衙役,你知道长阳镇怎么走吗?”
卢丹听到杨凌要去应征衙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少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应征衙役,不过看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若是你不想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我劝你还是别去应征衙役了。”
杨凌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我也要去长阳镇,我们边走边说。”卢丹知道杨凌没见过什么世面,带头走在前面先东面走去,缓缓解释道:“衙役捕快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小人,它们没有好处就算看到要打死人也不会上前拦住,只会在事后出来收尾。尤其实在征税的时候,它们巧夺名目强收各种苛捐杂税,使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杨凌跟上卢丹的脚步,疑惑道“捕快衙役这么做,上面的人就不管么?”
“管?”卢丹嗤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上面的人做榜样,下面的人敢这么做么?”
杨凌虽然听说过朝廷如何腐败无能,但他没想到会腐败到这个地步,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去混帮派怎么样?”
卢丹摇头道:“看你带着佩剑,还有先前使用过的拳法,想必你也练过几年武。若是去混帮派,武功是最根本的东西,也是基础的东西,为人不仅要心狠手辣,还要足智多谋,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你两样貌似都不达标。”
杨凌可不觉的自己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虽然他没杀过人,但他好歹也是杀死过几万只蚂蚁的狠人。不过对于自己的智商,他还真没有什么信心,看来去混帮会也不太行。拿起腰间的兵器纠正道:“这不是剑,是刀,是一柄刃宽一寸二、厚三分、刃长二尺四,柄长七寸二的直刀,既可以当剑用也可以当刀用……”
卢丹将杨凌拔出黝黑直刀对他进行介绍,刀面上的花纹精致古朴,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能用这样佩刀的人,绝不可能穷到穿着草鞋的地步,除非这把兵器是祖传的,或者是捡的。这让他对麻衣少年的来历产生了好奇,提醒道:“少侠,这么好的宝刀就不要随便拿给别人看,若是被小人惦记上就不好了。”
杨凌毫不在意收刀入鞘,缓缓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是直刀不是剑。这是十岁那年铁爷爷教我打造的第一把武器,后来经过多次重铸就变成了这样,现在除了好看点,一点都不锋利,连猪皮都砍不破,我可看不出来它是什么宝刀。”
“你刚从山里出来,知道什么是钱吗?”卢丹觉得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也就不在管是刀还是剑的问题,问出了他心中所想。
杨凌摇头茫然道:“那什么是钱?”
“额……我现在一文钱都没有,等我们到镇上,我指给你看。”卢丹在身上掏了掏,发现一个铜板都没有,根本没办法指给杨凌看。
“卤蛋,你能给我所说镇上的情况吗?”杨凌继续问道。
卢丹点头道:“反正我们去镇上还要三个时辰,我在路上慢慢说给你听。”
……
这一路上卢丹不厌其烦,一一为杨凌讲解他所知道的事情,两人逐渐熟络了起来,也让杨凌了解了不少事情。
“冰糖葫芦,清甜可口的冰糖葫芦。”
卢丹指着一个买冰糖葫芦的小孩说道:“你看到小孩手里的两个带方孔的铜板了吗?一个铜板就是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馒头或买两个包子,不带孔的是十文钱,也就是吃一餐饭的钱。”
杨凌看到那两个方孔铜板,说道:“这个东西我有啊,有好几个呢,不带孔的也是好几个。”
卢丹听到杨凌有钱,摸了摸小腹,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铁蛋,卤蛋好几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借我十文钱,先去吃一顿饭?”
杨凌摇头道:“那是没见到你之前有好几个,我不知道那是钱,于是就在水谭里面打水漂了。”
卤蛋捂着额头感觉胸有点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问道:“在镇上没有钱寸步难行,你扔到那个水潭里面去了,我们回去找找?”
“不记得了。”杨凌这时看到密铺中一个肥胖中年人挺着一个大肚子,从一个人手里接过一粒银白色的小石头,那人扛着两袋米放在独轮车上,推着就离开了米铺,问道:“卤蛋,为什么那个人不给钱,就把东西推走了?还是说米铺的东西不要钱?”
卢丹看了扛麻袋的那人一眼,解释道:“那个人买了一百斤米,一斤米一文钱,也就是两百文钱,两百文钱就是二钱银子,也就是你看到的银色小石头。”
“这么说么说这银子也是钱?”杨凌确认道。
卢丹点头道:“不光银子是钱,金子也是钱,在钱庄一两金子可以换一百两银子。不过长阳镇可没有钱庄,只有县城才有钱庄。”
“这银子我有五斤多,那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杨凌指着兽皮包袱中,一大坨银子问道。
卢丹看着兽皮包袱中银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把银子切成小块,银子在镇子上找不开,我们去银器店换成铜钱。”
杨凌催促道:“那块走吧,我都块饿晕了。”
卢丹此时再穿着草鞋的杨凌,心道:“你说你有八十多两银子,干嘛要穿三文钱一双地草鞋,这样很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