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军山会议进入第三日,在综合了众将意见,并进行了深谋远虑之后,俱酒乾纲独断,一言定鼎,制定了南下巴蜀的整体战略战术。
首先,确认了入蜀作战的总兵力为四万人,其中一万常备军、二万新征的义务军,一万后勤军。
古今作战,都有一个“战场容积”问题。也就是说,有多大的战场,能够容下多少兵马同时作战。
鉴于初期入蜀以山道、水道为主,再多的军力也铺展不开。且古时路途狭窄,如果大队绵延数十里,很可能成为敌人切割打击的目标。
根据入蜀初期的“战场容积”,俱酒将首批兵力定在四万人。
原有的常备军,初期规模在一万人左右,但各部把控并不精准,或多或少都多了那么点人马,总兵力差不多有一万三、四千左右。
抽出一万精锐常备军作为入蜀主力,剩下的四千军,负责盆地的固守。
征兵二万余人入伍,其中二万人以平常的民兵、预备役、军屯内训练有素的青壮兵员为主,与一万常备军,共同组成入蜀作战的主力。
另外征兵一万后勤军,年龄可适当放宽,负责后勤、辎重、粮草以及被占城池的守护等任务。
以南郑二十万人口的规模,四万总兵力也是压力不小。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征兵,主要原因有三:
一是上次伐氐之战大获全胜,南郑军民有着强烈的战胜者心态,一批曾经参与过伐氐之战的老兵披甲上阵,重归军中;
二是南郑政权一直倡导的拥军、优属、厚恤、荣誉等一系列政策,以及俱酒亲自主导修建英烈设施,亲自祭拜英烈等措施,使军卒的地位在南郑空前提高,为诛无道而勇敢杀敌的军人,被社会各界高看一眼。
三是战国之时,普遍实行“全民皆兵”的政策,民众对此接受度也比较高。
四是南郑政权为应征入伍者提供了大量的新式兵器以及保命的铠甲,这在战国是划时代的进步。要知道诸侯征兵,一般都是要求自备军器、马匹等物资的,甚至天冷了都是家属寄寒衣。
五是重新下山的野人,以及随符溪潇新归附的氐人中,青壮比例较高。
野人方面的原因是,他们这些人久在山中,生活条件恶劣,适者生存,妇孺老弱往往不能生存下来,最后下山的以青壮居多;
氐人方面,主要是保护符溪潇逃难的本就是氐人的精锐,再加上渡洒城几乎是整建制投降,且氐人善战,故而青壮比例也居多。
其次,调整军队编制设置。
目前南郑方面八部十五营的设置,对于执行伐蜀这样大规模的作战而言,比较零散,不够集中,是故必须进行一番调整。
一、整合章蟜的“蟜字三营”、吴耕“耕字一营”,端木伯御“御字营”,再加上新征军卒七千,共计一万人左右,组建新的“蟜军”。
“蟜军”以战略眼光独到、战绩卓着的章蟜为主帅,以吴耕、端木伯御为副帅。
这三人分别是俱酒在秦、在韩、在晋时的部下,跟随公子时间不同,性格各异,这种组合也是颇有深意。
“蟜军”继续保持以主将名字作为军队名字的传统,起到统一步调、传承荣耀、激励士气的目的。
当然这里的“军”,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军编制,而是指一支部队的意思。对于军队人数,俱酒并没有死板的要求。
命令“蟜军”为入蜀主力,主攻方向为白水关对岸,战略目标为吐费城。
蟜军按照老兵带新兵的方式,每八百人组成一个加强营,下设十个营,共八百人;端木伯御所属骑兵仍命名为“御字营”。除此之外,尚设有亲兵营,以及幕僚团等文职人员。
二、整合儿良的“良字三营”、羊图“图字二营”,再配以新征兵卒七千,共计一万人左右,组建新的“良军”。
“良军”以儿良为主将,以聂政、羊图为副将。
聂政的个人武功修为很高,也适合参与一些奇袭、设伏、突击类的特种作战,同时还有一个墨家的身份。俱酒想要他在“良军”中适应一下,以兑现当初对聂政的承诺。
羊图稳妥老成,定力非凡,正好给年轻的儿良压一压秤,起到“压舱石”的作用。
“良军”下设编制也与“蟜军”相似,以加强营为主,不过由于没有端木伯御骑兵这种编制,“良军”设立一个亲兵营,设立十一个战斗营,共十二营。
“良军”因其山地作战的特性,俱酒给其设计了两路行军的方案,设定了两大战略目标。
一部由儿良、羊图引领十一个营,在“蟜军”开始进攻吐费城时,渡过白水河,直插剑门天险,占据剑门这个控制性关口;
一部由聂政率领一营精锐的山地战士,与相氏部族一千青壮配合,秘密沿巴山古道进军,目标平周城。
战略意图:切断巴军援助吐费城的企图,为“蟜军”攻占吐费城打好配合。
俱酒对聂政提出一个要求:以奇用兵,不准硬拼。
而且聂政所部是立即出发,因为他还要去会合相氏,穿过人迹罕至的巴山古道,所需时日应该相对较长。
聂政心情激动,领命欲去,俱酒转而叫住了他:“政兄,带上飞鸽,方便联络。”
聂政感谢地道:“属下遵命!”
飞鸽传书这种通讯工具,主要利用的是鸽子对地球磁场的敏感,以及特别恋家的属性,加以挑选训练后,执行任务的。
南郑政权这些年,在南郑、郇阳、安康、阳平关、白水关、玉垒关、巴山城、阳安关、铁门关等地都有专人训练飞鸽。
有人养、有人训练,才可能成就两地之间的飞鸽传书,是故南郑政权各地之间可以方便通信。
但不是简单地带只鸽子就可以全国各地飞,无论哪里都可以互相通信。
聂政一行孤军入蜀,只能是提前带上信鸽,放一只少一只,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