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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忽然站起来,又弯下腰去往她脸上瞅,呵呵地笑起来。
我说呢,砸场子的事也不能是宗英干的,敢情是你啊!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汤媛也歪着脑袋,对着他的脸,笑眯眯地问:怎么?我砸不了?还是说我不能砸?徐方……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少爷?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呢?
徐方在少爷圈里算是缺根弦的,但是从小耳濡目染,见天的和人精混玩在一起早就练出来了,听话听音立时明白过来这是拿话捎搭门口那位呢。
可不就是骂人呢么?徐方一抹脸,换了张严肃脸,退到桌子后面来回指着那些酒杯子酒瓶,认真地说:砸,可劲儿砸,千万别替我心疼。用不用我喊几个人来帮着你砸,能听见响儿手还不疼。
那副样子就别提了,十分的戏硬生生让他给演出了十二万分的卖力。
汤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些累还有些无奈,说道:算了,我要吃面,你去跟大师傅说,三虾面,随便他用什么虾,我要吃,吃完就走,不找你的麻烦。
得嘞!那还不容易么?当年你吃的是个什么味儿,准保今儿个吃的还是那个味儿,错不了。
汤媛直笑,徐方,你怎么这么怂了,可一点儿都不像你,还是当年那个混不吝的小少爷劲更可爱。
徐方都走到门边了,回过身来也笑,嗨,我这人啊遭过社会的毒打,可不就得认怂么。砸店事小,我怕一会一出门,炮筒子戳我脸上。楼荡平了也就平了还能再盖,命就只有这一条,我惜命。
说到毒打时徐方还特意往宗英身上瞥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诶了一声又踱回去,在两个人紧贴着的姿态上来回地看,反应过味来了,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当年那几卡车皮端枪的,是你找来的吧,我就说嘛,满上京|城的打着灯笼去找,没人能整得了这一出。敢情,你们俩那会儿就搞到一块儿去了,啧啧,还得说是宗老板,真厉害。
宗英笑笑没说话,翘起腿来往沙发里靠去,手搭到汤媛腰上。
汤媛支着下巴没动,特别轻地笑了声:滚。
这一唱一和的,效果基本达到了,徐方退了场,不一会便亲自端了碗面送过来,眼不错珠地盯着她吃了几口撂了筷子,稀奇地说:怎么了?味儿不对?
肯定不对,就不是一种虾。
汤媛倒也不是非要那个味,只是真吃到嘴里了发觉也没那么合口,又不想吃了。
从宗英口袋里掏了颗话梅糖放进嘴里,问他:给我糖吃的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宗英回:陈梅。
汤媛站起身,经过陈梅时弯腰说道:陈梅姐,谢谢你的糖,再见。
一出门,果不其然,有人问:这姑娘什么人?这么……
这么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顾从明懒散地窝在沙发里面,悠悠地说:大院里长大的姑奶奶,这还不明显么?
立刻就有人去网上查,上京|城里的各个大院挨着盘地理了个遍,勉强对应了个同姓的人,可把自己给吓住了,不敢置信地问:是……首|长家的?
顾从明抬了抬眉,不置可否,心里都要笑死了,要是这帮人再知道她外公家都有些什么人,八成能从沙发上弹起来。
没否认,就是默认。
再结合刚才徐方的反应,板上钉钉。
谁也不言声了,刚才怎么羡慕嫉妒恨地笑话宗英不开眼养小秘,现在就有多打脸。
这种咬着金元宝出生的小秘,谁不想要,年轻漂亮身材好,还愿意给他生孩子,别说可遇
不可求了,人生一趟打着灯笼都遇不到,比中彩票头奖还要难。
小赵没想到两个人进去不大会就出来了,看见汤媛满脸的笑比进去之前开心多了,也跟着笑起来,把车开出去问:现在去哪儿?回酒店还是回家?
宗英看汤媛,汤媛也看他,想了想说:酒店吧。
他说得对,酒店里方便,都累了一天别瞎折腾。
宗英问她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汤媛没想法只觉得困,往他身上靠过去,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小赵也看见了,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车速减慢。
经过药店时宗英让他停车,在夜间窗口形容了半天脑子不够用了似的,反而是值班的大姐直接去拿了个验孕棒给他。
小赵从车里往外看他,隔着层暗黑的玻璃还有夜色看不真切,仍是觉得老板应该也特别高兴,和每次来上京时都不一样,不再行色匆匆,恨不能当天到当天走像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此时此刻站在路边,吹着寒风抽个烟都在笑。
宗英一下车汤媛就醒了,扒着玻璃也在看。
玻璃上吁了一团哈气,用手指轻轻抹开,看着他跑过去又慢悠悠地走回来,停在马路边上,一手拿着个盒子盯着看,一手掏出烟盒咬了支烟出来,点燃的时候应该是熏到了眼睛,偏着头用手去压,缓了一会便笑起来。
汤媛也跟着笑起来。
猜到他去买了什么又有点怕,怕那位姐姐说的只是凑巧,她并不是真的怀孕了。
怕他失望,也怕自己失望。
忽然又想起来昨夜那点血,更怕了,万一真的怀孕却流了血,该怎么办?
早知道昨晚就不来上京了,两个人有日子没见都有点冲动……后悔,还后怕。
宗英抽完烟,快到车门边时在身上拍了拍,开门时小赵直笑,宗哥,这么大风什么味儿早都吹没了。
也对。
宗英失笑。
把汤媛搂回到怀里,问她:你笑什么?
我没笑。
刚才。
刚才她扒着车窗的时候。
汤媛想起来了,嗔道:你笑,我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