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景谢不敏85

纪敏之没再见到孟既景,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婚宴酒席,孟既景已经走了,宗英还在。

也对,谢飞一直叫他宗大哥,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尤其两人中间还一直横着个汤媛。

心神恍惚地追随着新人敬酒的身影,忽然想到,谢飞知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他的宗大哥?

纪敏之一会想到孟既景,刚才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只是眨个眼的工夫她就躲开了,好像……他没有什么变化。那么久没见,她都已经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年二十出头的样子了,他却还似当年,好像……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是那个样子,真神奇。

一会想到谢飞和宗英,还有身旁坐着的汤媛,他们之间也很多年了,谢飞应该放下了所以结了婚,那么另外两个人呢?

若无其事,才是放不下吧。

至少汤媛就没放下。

纪敏之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肯定糟透了,落荒而逃太丢人了。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事,为什么要逃呢?在怕什么?

等新人来敬酒时,纪敏之已经喝了不少,撑着桌子站起来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谢飞和林星让她坐便坐下了,强撑着万一晃悠倒了可不行,自己不怕丢人,人家正在办喜事呢。让人看到怕要误会她一个有夫之妇对新郎心存不轨,多尴尬。

汤媛帮忙打着圆场,说是看到他们俩结婚太开心了,余光一瞥刚好看到宗英投过来的眼神,干笑了两声。

谢飞问纪敏之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汤媛一下就把人给托起来了,嘴里说着忙你的带着纪敏之往外去。

一进电梯就哭了,摇着头说不回家。

怀宽在家里,看到妈妈这样进门会好奇,会担心的。

汤媛无法,把她放在大堂的沙发上面,嘱咐着别乱动去前台开房。既然这样她今天就不回爷爷那儿了,陪敏之住在酒店里,等酒醒了还能聊聊,很久没见了。

接过房卡回身的瞬间,刚好看到有人去拉纪敏之,下意识张开嘴迈开腿,下一秒被捂住嘴抄了回去。

汤媛也喝了点酒,微醺的程度刚刚好,连脑子都不用过回手便打。

扬起的手腕子被人提住,耳边传来一声笑:追你这么多年的男孩子结婚了,新娘不是你,把你给气成这样,自己老板认不出来。

这下认出来了,原来是孟既景。

这才更加气人好吧,趁人之危!敏之清醒的时候怎么不来找她?醉了才动手,算什么男人,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爱谁谁。

汤媛气急,嘴还被捂着,唔唔着不甚清晰,宗英刚好低着头就听见了。

笑了一声戛然而止。

脑袋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用脑袋去撞脑袋汤媛也疼,眼泪差点掉出来,却开心得笑起来,推搡几下没能挣开就笑不出来了,瞪着他威吓:宗英,放手,不然我可打你了。

等一会儿。

等什么?

当然是等他们俩先上去。

他没说,由她瞪着,恶狠狠的,嫌恶般嘁了一声:一丘之貉。

宗英失笑:人家夫妻俩的事,你裹什么乱。

汤媛笑得比他大声,什么夫妻?有结婚证么?受国家法律保护么?躺在一张床上敢闭眼么?怕不怕人家正牌老公冲进去打死他?夫妻,亏你说得出口,要脸不要。

还以为她变了,沉默寡言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连个表情都不愿意给他,原来还是这样,牙尖嘴利。

房门关上时带着闷响,纪敏之惊得缩了一下,孟既景就势把人放下,脱掉

西装外套往里面走。

感应灯自玄关开始整个房间次第亮起。

靠着门站了好一会还是晕,纪敏之仰脸看头顶射灯,眼睛开始发花,明晃晃白茫茫一片。一直看到尽头的落地窗,外面什么景致全然看不清了,满眼都是胡乱跳闪的金星,不停转跟个会把人吸进去的旋涡似的。

擦掉脸上的泪又添新的,摸到卫生间里去洗脸。

妆花了,被她胡乱洗了一把更是没法看。喝了酒脸还红,脖子也是红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撑着洗手台勉强把脸洗干净,几乎耗尽所有力气,叫了声汤媛扶着台面缓缓坐到地上。

孟既景回完刚才未接的来电闻声过来,就看见她躺在地上,痛苦地皱着眉。

敏之。

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就这么睡着了。

他离席之前,她还滴酒未沾,这么会工夫喝了多少?

这几年,石玉没再给她练过酒量?

一时间孟既景也恍惚,有多久没见过她了,上一次应该还是过完年,大年初二那天从安城回到上京,送她回到纪家。

总觉得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快,原来长大之后才是真的快。

一幕幕清晰如昨,细算下来,分开已经快五年了。

如今的纪敏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瘦,他还记得十八岁时的她,脸上有点肉肉的就像怀宽那张小肉脸,现在真就是巴掌大的一张脸了。

倒也不是全都瘦了,该有肉的地方依然有,比以前还更饱满了些。

洗脸时湿透的胸口处粘在身上,睡梦中的人觉得难受,不断去拉扯。

孟既景的原意是想带她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甚至做好了到她家路上去等的准备,结果人就醉在大堂。

没什么好刻意回避的,他的女人,他儿子的妈。

把湿衣服脱掉盖上被子,喝醉的女人比调皮的小孩子乖多了,睡得安稳。

整床的被子只有一小块隆起,不仔细看跟没有人似的。

所有的门都大开着,孟既景站在距离卧室最远的窗边,收回视线敲了下指间的烟。

外面的天已经快要黑了,万家灯火。

这几年,第一次觉得心安,不会白天黑夜没个着落。

就这么个小女人,在他身边,在他的视线之内,蜷成小小一团,话都不用说上一句,他就不用再去想,别人家里亮着的灯下是否都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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