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事相商?”
李云潜望着匆匆而来的仆从,微微蹙起眉头。
他深知自己的父亲诚王虽才智平平,但对危机的敏感度却远超常人。
能在皇储之争的漩涡中保持中立,避开诸多明枪暗箭,操持王府多年,绝非易事。
商会的事务他早已安排得井井有条,权贵们的阻挠也被他一一化解。
那么,危机会在哪里呢?
他思索片刻。
一挥衣袖,示意仆从。
“带路!”
...
府邸内,凉亭下。
只见花团锦簇,流水潺潺。
然而诚王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反而长吁短叹,眉头紧锁。
无他。
只因遇到的事情着实棘手。
一向谨小慎微的他,竟是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稍微一处理不好,便是弥天大祸。
王府随时有倾覆之危。
正在此时。
“王爷,世子殿下到了。”
一位仆从上前,恭敬地通报道。
诚王抬头,见李云潜到来。
连忙招手示意他坐下,同时屏退了下人。
还未开口。
便听到李云潜淡淡地道。
“可是邻国那边闹出了什么事端。”
诚王一惊。
刚想追问李云潜是如何得知的。
但转念一想,自家儿子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凡。
便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云潜,你我都知道,当今陛下年事已高,龙体日衰,已是每况愈下了。”
“恰逢前几日两位皇子暴毙,陛下闻之更是心痛如绞,悲痛欲绝。”
“昨日更是昏厥数次,缠绵病榻,恐怕......大限将至了。”
李云潜皱了皱眉。
老皇帝身体不好,他是清楚的。
不然也不会放任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决出储君的位置。
他心有猜测,并未打断诚王的话。
而是静静地听着。
“这件事本该被封锁在宫墙之内的,但......陛下龙体欠佳的消息不知为何走漏出去了。”
“现在,庆国境内各地郡县都人心惶惶,期间煽风点火、趁机作乱之人不在少数。”
“更有‘江山鼎革,神器易主’之类的传言愈演愈烈。”
“而更糟糕的是,大魏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诚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他们竟然派出了使者,声称身为宗主国,要为大庆册封新帝。”
李云潜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大魏的这般做法,分明是没有把庆国放在眼里,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诚王焦急地踱着步,脸色愈发的苍白。
整个大庆,已是一片风雨飘摇的景象了。
偏偏皇帝又病重,群臣无首。
面对当前的危机,他已深感力不从心。
只好将自己儿子叫来,一同商量对策了。
此时,诚王将希冀的目光投向自家世子。
“云潜,你有何应对之法?”
李云潜低头思索,分析着其中利害。
假如大魏使者前来,未必会选定他们诚王这一脉的。
因为他们势大——天降祥瑞、权贵依附、声势正隆,哪里是这么好掌控的。
如果他是宗主国,自然是希望扶持一个对大魏有利的傀儡政权。
这样才能够对大庆予取予求,源源不断地掠夺资源与财富。
每逢新君上位,都是对官面势力的一场大洗牌。
倘若大魏的谋划得逞,首当其冲的便是诚王府了。
不仅诚王府会受到严重的打压和清洗。
他和叶轻眉刚经营起的势力,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李云潜面露不豫。
如今的大魏一统中原,庆国只是一个小国,还没有北伐崛起,实力弱小,所以任人欺压。
倘若给他些许时间,未必不能扫清积弊,逐鹿天下,甚至比另一个位面做得更早、更好。
此时的诚王仍在纠结:“本王也知道,国家大事,绝不可操持于他人之手......然而,反抗大魏又谈何容易呢?”
“大魏兵强马壮,一旦动怒,顷刻间十万铁蹄压境,势必是生灵涂炭,苍生罹难,国破家亡就在眼前啊。”
诚王眼中透露着迷茫和无力。
“情况万分危机,实在是进不得,退也不得......”
“够了,父王。”
李云潜冷哼一声。
目光深邃,负手而立。
扬声道:
“庆国的主权,岂容大魏这个外来者随意染指?”
“须知:靠妥协是求不来和平与安稳的。”
“此事无需多言,我自有决断。”
李云潜冷冽地凝视着远方。
同时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只要大魏胆敢伸手,他就敢把大魏的爪子给剁了。
就在这时。
下人来报:“王爷、世子殿下,大魏使者已经到了府外!”
李云潜闻言,整理了一下衣襟,淡淡地吩咐道:“让使者进府,我在正厅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