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所在的神圣帝国大约占据半个大陆,教皇是神圣帝国最伟大的领袖,而神教则是教皇用来维持帝国稳定的工具。教皇之下有九名银袍长老,他们拥有比肩教皇的权力。帝国,神教的附属产物而已。
我居住在帝国的首都,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一次大屠杀,听说有一千多人死在那场屠杀当中。那时我很懵懂,周围全都是看热闹的大人。大人们探头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如同是一群被人捏住脖子往上提起的鸭子。还有比我大一点已经开始上学的小孩,他们很高兴,他们高兴的原因是因为死的都是书本里说的坏人。
看着一颗颗人头挂在城墙往下滴着血,我没有害怕,小孩是不懂害怕的。那些人头都睁着眼,怨毒地盯着这个世界,盯着我们的冷漠。我很疑惑,为什么有人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命,不是说人人生而平等吗?我把这个问题交给父亲,他很恐慌。他恐慌地告诉我不允许思考这些,因为一思考就会碰触到权力之墙,而权力是很危险的东西,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
我并不怕死,所以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反复地问父亲。终于有一天父亲被我问烦了,他严肃地指着我的额头说道:人人平等,有些人更平等。你想在这个世道上生存下去就必须记住,不要思考;如果思考了,不要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了,不要写下来;如果写下来了,不要签名;如果签名了,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讶。
我不知道思考也会带来灭顶之灾。
我为那一千多名无故丧生的人感到遗憾,但我惊讶地发现周围的人早已经自觉地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管我怎么问他们,他们都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屠杀,从来没有把人头挂在城墙上这种做法。我变得更加疑惑,明明父亲就记得那次屠杀,难道我跟邻居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吗?后来,直到我上学之后我才知道,不是我跟邻居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而是我的邻居们比我更早的掌握了双重思想。屠杀很危险,知道有屠杀这件事却更加危险。因为神教是仁慈的,而仁慈的神教怎么会杀生呢?
六岁那年我被送进了真理部的附属学校,真理部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学部同时也是神教的文化和教育总部。我的天赋够不上神教的招生标准,但贪婪足以腐蚀标准。父亲为了送我进这所附属学校花了不少心思,送了不少的钱给校长。父亲说只要进了这所学校就等于跨进了上等人的生活,他吩咐我要在学校好好表现以图将来能进入真理部工作。
我有十年时间是在学院中度过的,学院把学生分为三等,不是按天赋来分的,而是按家庭背景来分的。神教教徒的子女为一等,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有钱人的子女是二等,学校会加强对他们的教育;从偏远贫穷地区出来的孩子是三等,几乎像是被遗弃一般。但也有例外,学校每年都会特意从三等人中选出一两个榜样,这一两个人要么天赋卓越要么勤奋刻苦。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学校为了安抚三等人的形式,学校用这一两个的人成功告诉那些三等人你们要是肯努力的话也会有成功的一天。三等人都被这种假象冲昏了头脑,他们热情洋溢的学习知识练习卡牌技巧。
我经常看到一些勤学苦练的三等人,他们自卑却又极端自负。他们瞧不起我们这些富家子弟,同时他们也瞧不起自己。他们坚信只要通过努力也会成为上等人,他们用这种信念不断的麻痹自己,他们相信有一天会把一等人和二等人踩在脚下,可惜等待他们的往往是深深的绝望。
正式章节明天更新。
我记得有一个三等人曾经向我挑衅,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他说他早晚会打败像我这样的纨绔子弟。他很自豪地说他坐在精英专座,是未来的国家栋梁。我了解精英专座,那是一种特殊的荣耀,不管是一等人、二等人还是三等人都有一张属于精英的专座,那个座位离教师最近。我上学期间,一等人的精英专座长期被某银袍长老的女儿占据着,二等人的精英专座则由第一富豪的儿子占据,至于三等人谁会去关心呢?
我真不知道挑战者哪里来的这种勇气,这些三等人哪怕是坐上了精英专座也比不过二等人的末流。他们练习的卡牌技巧也是末流的,虽然比学部外面的技巧要精妙但跟我们的技巧比起来当真是天差地别。我嘲笑了那个人,我说除非是他遇到奇迹才能打败我。事实上,奇迹哪有那么容易遇上呢?
他很不服气,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约战。我答应了他的挑战,我要让他认清事实,让他死了那颗高傲的心。在教师的指引下,我进行了人生中第一场卡牌战斗。以前学习过的技巧与规则都真正出现在我们面前。
巨大的棋盘上我和他对面而立,我看着他摆好了战斗需要的东西,一组卡牌,一套用来计算生命点数的纸笔,一杯用来饮用的清水。看着他拿出来的清水我哭笑不得,我们在练习的时候饮用的是红炎果汁,教师说过红炎果汁可以暂时提高思维能力补充更多的养分。卡牌战斗分为两种,一种是契约战,一种是自由战。契约战是一种传统的战斗方法,现在已经不流行了。自由战非常受欢迎,因为这种战斗方式摆脱了卡牌单调的外形,在自由战中可以将卡牌幻化成对应的武器或是防具,自由度更大也更刺激。自由战受欢迎还有一个原因是自由搏杀能给人的感官带来更大的刺激,久处和平的富贵人群需要这种刺激。
我把器具摆放好,我明显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羡慕嫉妒甚至是恨意。不说那杯红炎果汁,就连我用来装卡牌的卡套也华光溢彩。他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幻想自己拥有这套器具时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