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赵景元听到丁庆、丁平和一个姑娘的笑声。
他们把赵景元拖进屋子,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拿走所有的银子和铜钱,还有那颗小龙珠。
丁庆拿着银票乐开了花。
“这小子可真有钱,估计王伯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丁平说:“还是婆婆有办法,这小子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婆婆的手心。”
那个姑娘说:“银子你们分,龙珠我拿走,这事谁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丁平又说:“姑娘放心,回去替我们谢谢婆婆,改天再去看望她老人家。”
赵景元突然感觉有人在他胸口狠狠锤了两拳,估计是丁庆借机会报仇。
“这小子肚子里还有一颗大龙珠,不如我们挖出来,一定更值钱!”
“不行,会出人命的。你们别担心,这小子活不过三个月。等到那个时候,龙珠自然是我们的。”
“真的?姑娘怎么知道这小子活不过三个月?再说这三个月还不知道他去哪里,到时候我们去哪找他?”
“放心吧,婆婆自有办法。”
平分了银子,丁庆和丁平把赵景元抬出王伯家,找个背街的小巷随便一扔。
一个时辰后,赵景元醒了过来。
混蛋!
竟然下黑手,玩阴的!
赵景元想回去找他们算账,但是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一个穷小子。
只能暂且忍下,等以后有机会报仇。
赵景元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摸了一下怀中的布包。
值钱的东西全被他们弄走了,在衣服夹层还有几两散碎银子。
有这几两银子也能糊弄半天。
赵景元走出巷口正要往大路上拐,突然有人拉住他的衣服。
“景元我儿,你怎么在这里呀?”
赵景元扭头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娘。
“景元我儿,有些日子没回家看看了。想你舅舅吗?我这就带你回家吃饭。”
原来是舅妈刘氏。
他确实有个舅舅,但是关系不太好,养母赵妈死后就很少来往。
现在刚好无处可去,赵景元就跟着舅妈出了城,来到田山县南的一处小村庄。
舅舅家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收拾的干干净净。
除了正房之外,东西还有两座厢房。
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和一棵柿树,因为是冬天,叶子都掉光了。
大门右侧是猪圈,养着两头大肥猪。
西屋门口是鸡舍,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闲逛。
刚进院子,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屋檐下发呆。
赵景元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他就是自己的舅舅赵宗。
“孩子他爹,你看我把谁领回来了?是景元!这孩子越来越出息了。”
赵宗原本一脸嫌弃,当他看到赵景元的气色和一身新衣服时,顿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刘氏把赵景元拉进屋,屋里生着炭火,还算暖和。赵景元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四处打量这个普通的家庭。
过了没多久,刘氏把饭菜收拾好,招呼家人一起吃饭。
餐桌是个矮矮的小木桌,桌上摆着个泥瓦盆,里面盛着白菜炖豆腐,菜汤里飘着几片五花肉。
旁边是盘腌萝卜和杂面窝窝头,赵宗面前有碟油炸花生米。
刘氏让赵景元坐在赵宗的对面,这个位置离赵宗最远,估计是防止两个人吵架。
刘氏从厨房拿来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分别放在爷俩面前,然后又去盛了两碗玉米糊糊,并叫来女儿。
赵景元的表妹叫赵妮,衣着打扮普普通通,长得还算漂亮。
赵妮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甚至都不正眼瞧赵景元。
赵宗一个人独自喝酒,要不是刘氏相劝,他才不会给赵景元倒上一杯。
“员外家都还好吧,他们今年收成怎么样?又买地了吗?”
赵宗最关心别人的钱财,尤其是大户人家,就算不能亲眼所见,听听故事也是好的。
他肯留赵景元在家吃饭,正是为了这个原因。
赵景元说:“不知道,我不在他们家干了。”
其他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丁员外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大财主,想进他们家当奴才的人早就挤破了脑袋,这个傻乎乎的半大小子是不是疯了?
赵宗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差点把酒杯震掉。
刘氏赶忙说:“别着急,有话好好说。孩子还小,别吓着他。”
“小个屁!都快二十的人了,也不知道深浅!你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在他们家看门护院。现在可好,被人家赶出来!一定是偷了东西,要不就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赵宗的嗓门越来越大,震的窗户纸沙沙作响。
刘氏急的不知所措,拍着大腿说:“小声点,小声点!让邻居听见多不好。”
“知道不好,别干丢人的事啊!我姐把你养这么大,你有没有孝顺过她一天?还是不是个人啊?”
赵景元也急了!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往自己头上扣帽子,这顿饭吃的太窝囊!
还是舅舅呢,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样子!
哪有吃饭的时候教训人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也不是山珍海味,用得着这么装腔作势吗?
赵景元不想跟他废话,放下筷子就要出门。
刘氏赶忙拉住赵景元,好说歹说总算吃完了这顿饭,然后把赵景元领到西厢房。
西厢房不大,空着没住人,放着几件农具。
“景元我儿别急,你舅舅也是好心。他说话不好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今晚你暂且住在这里,明天我再给你好好收拾一下。”
刘氏这么热情,赵景元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跟刘氏一起收拾屋子。
等刘氏出去,赵景元盘腿坐到炕上,默念凌霄道人教给他的咒语。
念诵了一会儿咒语,赵景元感觉越来越舒服,吃下去的东西都能正常消化,四肢百脉渐渐通畅,只是胸口还是冰凉。
龙珠不停的散发着寒气,清凉的气息传遍全身,慢慢和赵景元融为一体。
如果是在夏天,浑身清凉倒也没什么。
现在可是冬天,再这么凉快下去,会冻死人的。
赵景元把棉被披在身上防止散发热量,但是无济于事。
寒气慢慢扩散,赵景元开始打哆嗦。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又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搅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