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胜门下车后,曾宪麟并没有立马去鸽子市,而是钻进了旁边的胡同里。
几件破旧的房屋,几面倒塌的围墙。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就一头扎进了空间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放大版的木头眼镜框,几乎盖住了半张脸。休息室里草帽扣在了头上。然后从一堆面袋中翻出了两个麻袋,分别装了半袋子白菜和萝卜。
从空间里看向外边,确定没人后迅速钻了出来。
从另一个胡同里出来便是鸽子市。曾宪麟并没有再往里走,而是直接把两个袋子扔在胡同口(随时准备逃跑),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面。
手伸进屁股底下的麻袋里,掏出一颗白菜,一根萝卜。当然,看似是从麻袋里拿出来的,其实是直接从空间里取的。
“小同志,你这白菜怎么卖!”
所谓有一货必有一主,有卖的就有买的,这不生意来了?
“一分钱一斤,不要票!”
“贵了!”
“过几天您就会觉得还是挺便宜的。”
“呃!好吧!给我来二十斤白菜!”
“给您!承惠两毛钱!”
“不称一下吗?”
“少一钱,赔十斤!”
“呃!”
来人付完钱,把三颗白菜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迷迷糊糊的走了,他不知道这小孩哪来的这麽大自信。
曾宪麟却是暗暗撇嘴,直接从空间里拿的,还用称?一钱都不带差的。当然了,他多给了半斤,万一人家半道儿上掉两菜叶呢?
“咦?这萝卜挺水灵啊!”
“还行!”
“怎么卖!”
“一分钱一斤,不要票!”
“来十斤!”
“给你!承惠一毛!”
“不用称吗?”
“…………”
………………
随着太阳向西慢慢移动,鸽子市的人越来越多!曾幼麟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借着没人的空档,赶紧从空间里弄了杯水。他暗暗告诫自己,明天一定要弄一个“广告牌”。
“叔儿,麻烦问一下,几点了?”
可‘逮着’一个带手表的顾客,曾宪麟赶紧问道。
“嗯…快四点了。”
“谢谢叔儿!”
“客气了。”
人走后他也准备收摊了,他得赶在小丫头放学之前回去,要不那丫头片子又该胡思乱想了。
把手伸进麻袋里,刚要把萝卜、白菜分批收进空间里,就见一个拿皮包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
“小同志,你这萝卜、白菜都怎么卖的?”
曾宪麟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中年人,赌着气涨价了,“三分钱二斤,您要多少?”
“你有多少?”
“嗯?”
曾宪麟心里一惊,这不会是红袖标在钓鱼执法吧!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他一个小屁孩卖两颗白菜还没有资格让人家弄‘这麽大阵仗’!
当然了,即使被逮住了他也不怕,不过就是批评教育,还能让一个孩子游街?再说他头顶上还有一道光环呢!
“你要多少,有多少?”
“咦?”
这回轮到中年男惊讶了,“五千斤有吗?”
“有!”
“我要了!”
“不卖!”
“咳咳……”中年人差点没被呛死!
“我能知道原因吗?”
不敢卖呗!曾宪麟暗暗翻了白眼。谁家买白菜、萝卜能要买五千斤?要是追查起源头来我怎么说?那岂不是暴露了?
“原因就是不相信你!人家农民伯伯种的菜,让我代卖赚点零花钱买糖吃。卖给你万一出事了呢?我倒是没什么,可连累人家农民伯伯就不好了。”
曾宪麟语气中带着天真,那位子虚乌有的农民伯伯似乎真的存在。
“呵呵!你这个小同志还挺讲义气!好吧!给你看看这个!而且我可以保证绝不问你那位农民伯伯的事。”
中年人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曾宪麟。
“认识字吗?”
“废话!”
“呃!”
中年人被怼的一点脾气没有!
“走,去胡同里说!”
曾宪麟说完背起麻袋就钻进了胡同,中年人同样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你们棉纺织厂可是国家的支柱产业,也缺菜吃?”
没错,中年人就是棉纺织厂后勤部的科长,姓刘!
“咦?你还知道支柱产业?不简单哪!”
“…………”曾宪麟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全国都缺,我们厂能特殊?不瞒你说,大半年没见着荤腥了。职工们嘴上不说,可身体可有些支撑不住了。我们厂长说了,全国一盘棋,荤腥可以没有,但菜必须得管够。这不……”
“明白了!”
刘科长没说完,不过曾宪麟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上千工人的大厂子,要是敞开了供应,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即便是有批条,也得有地方买啊!
“五千斤白菜,五千斤萝卜,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好!明天早上五点,还在这儿,你派人来取。”
“太好了,我亲自压车来!”
“嗯!就这么定了!不过…刘科长,可不可以用棉布或者布票来结算一部分货款!”
“这个我得请示厂长!”
“行,那明天早上见!”
曾宪麟笑眯眯的跟刘科长挥手告别!他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根本不算事,棉纺织厂还能缺少棉布?
心情非常不错,第一天就接了个大单子,晚上得庆祝庆祝。晃晃悠悠的再次进入鸽子市,花了一块两毛五买了五斤细粮票后就胜利凯旋了!
路过供销社买了五斤白面,走到没人的地方收进了空间里!然后把鱼竿拿出扛在肩头,把早就用芦苇叶子串好的两条大板鲫和一条黑鱼挂在鱼竿上,一步三晃的进了胡同口。
“二愣子,钓鱼去了?哎呦,这两条鲫鱼可真不小,炖汤最好了!这条黑鱼怎么也有两三斤吧!”
刚到前院,就被一帮大神大妈们给围住了!
“冯家婶子这是想吃鱼了?”
“想啊!你这是要送给婶子一条?”
“不给!我怕你吃了鱼,嘴皮子更利索了。到时候遭殃的就不止张家和李家了。”
“呃……什么意思?”
直到曾宪麟进了后院,她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笨哪!二愣子说你整天张家长,李家短的碎嘴子!”
“啊!这个二愣子,我非、我非……”
………………
回到后院,正好看到白老爷子在抱柴禾。
“白爷爷,准备做饭哪!”
“是啊!婷婷快放学了。咦?小麟钓鱼去了?收获还真不少啊!”
“那是!正好这条黑鱼给您,晚上炖了下饭。”
“快拿回去,要你的鱼,老头子成什么了?”
“别推辞了!以后我可能早出晚归。还得劳烦您和白奶奶帮着照看小茹呢!”
“那是应该的,赶紧把鱼拿回去!”
“白老头,你要是不要,小心你家玻璃。”
“你这个混小子……得!爷爷承你情了。”
在曾宪麟的‘绝招’下,白老爷子终于把黑鱼收下了。
开门进屋,把白面放好,两条鲤鱼收进空间里,再拿出来已经收拾干净了。
鲫鱼汤,白面饼。曾宪麟觉得自己终于过上了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