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很是满意这个效果,这年头有刀有枪才有道理,效果就是这么明显。
但栾天一接下来的话险些让他直接仆倒。
“好危险,这东西不会割到那里吗?万一走火,那可就要短一截了!”栾天一的视线突然下移,定在某处。
马周一从属下本来也想有样学样,闻言立刻停止了手头的动作,都忍不住想笑,但是碍于马周铁青的脸色和愤怒的眼神,都低着头不敢作声。
这位看问题的角度可真够诡异的,这是马周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你少特码的废话,给我爽快儿点,到底从不从?”马周恼羞成怒,本来按规矩要先亮刀再亮枪的,这下省略了亮刀的步骤,直接拔枪指着栾天一,声色俱厉。
“从不从得看你的了。”栾天一收起了脸上的惧意,显得漫不经心。
马周很是好奇,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只觉下边微凉,低头一看,顿时怔住了。
原来是栾天一拿着手枪对准他的要害部位,手枪看着还挺熟悉的。
马周随即醒悟,这可不正是自己的手枪,再看自己手上已是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栾天一什么时候劈手夺过他的手枪,快得异乎寻常,在他没察觉的时候枪便已易主。
若是这人起意要开枪的话……
马周顿时觉得下面凉嗖嗖的,两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他的手下慌忙拔枪,对准了栾天一,威胁、恐吓之类的话相继涌出。
砰!砰!
马周只觉胯下一热,已经尿了出来,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他身旁一个黑脸壮汉却直挺挺倒下,左眼现出一个黑洞,手里的枪还冒出黑烟。
栾天一这个汗,他收到黑脸壮汉传来的阴气,察觉到他要开枪的动作,本来是瞄准额头正中开枪的,却打准了左眼,这枪的准头也太跳了。
马周已经无喜无悲,而是出离的愤怒。
这个黑脸壮汉是他的得力助手,竟然在栾天一开枪的同时也开枪了。
考虑到栾天一的动作迅疾无伦,调转枪口、开枪、调回枪口,整个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
这说明他的得力助手已先开枪了,虽然对准的是栾天一,却没考虑到自己的死活。
这是在借敌人的手除掉自己、再取而代之的节奏!
马周愤怒之余,先是庆幸栾天一应变快、救了自己一命,接着更加害怕,这应该是个变异者。
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招惹这种煞星,难怪先前一直神神道道的,原来是有恃无恐。
“这位大哥,我可是救了你的命,我看招揽的事情是不是算了。”栾天一仍然举枪对准,心思却放在摩托车上,继续更换零件。
马周点珠炮似的点头,同时以狠辣的目光扫过一众手下,免得再有人想借栾天一的手除掉自己。
他倒是想多了,这些人可不像那个黑脸壮汉有野心,对他倒还算忠心。
“再做一桩交易吧,你送我们出去,我就不追究刚才的事情了。”栾天一继续为马周排忧解难。
说话间他拧拧车把,摩托车立刻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后轮空转起来。
马周也没法拒绝,仍是点头不止,还使眼色让人找到他们那辆老爷车开过来,送这两尊煞神离开。
“不用费心,就那辆车挺好的。”栾天一随意指指前方,让马周等人目瞪口呆。
那是一辆垃圾车,负责运送可用垃圾沤肥堆地的,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这位大爷是不是脑筋错乱了,用这么难闻恶臭的东西?
形势比人强,马周现在只想赶紧送走煞神,用力地挥挥手,便有人把那辆垃圾车运了过来。
“这也太臭了,您看……”马周小心翼翼地尝试劝说栾天一。
栾天一皱皱眉头,令马周心提了上来,住口不敢再说,随即无语地看到栾天一戴上了口罩,
敢情他皱眉头是因为被垃圾车的臭味熏到了?
于是整个黑市的人都看到了离奇的一幕,这里的地头蛇马周坐在一辆恶臭的垃圾车上,旁边坐着两个戴口罩的年轻人,车后还架着一辆摩托车。
垃圾车招摇而过,人人捂鼻,眼泪却被熏得直流。
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骂马周,只是有的明骂有的暗骂而已。
马周把头深深地埋下,这下人可丢大了。
栾天一却兴致勃发,让垃圾车慢些开,不时还下车选些东西,谈价真是无往而不利。
马周都要疯了,若不是李金银用枪对准了他,他都忍不住下令开枪了。
李金银不理解栾天一的意图,似乎这位大哥不是干让人服膺的事,就是在做招人厌烦的事情,始终乐在其中。
好不容易远离了黑市,马周见他们骑着摩托离开,如蒙大赦,跪地狂吐的同时,不断骂道:“我草你大爷的无相宗。”
当栾天一摘下口罩时,李金银惊讶地发现,他嘴上的燎泡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看来整人能下火,这是什么原理?
李金银百思不得其解,问了栾天一也不多说,只能看着栾天一一路折腾过去,干的都是恶心人的事情,打的都是无相宗泽师于连的旗号。只可惜始终没有无相宗的人来找他们算账。
其余行程栾天一却显得归心似箭,很快便进了常山城堡。
到了城堡里的住处,莫娜看到两人又惊又喜,情绪激动,栾天一的胳膊免不得又挨拧了。
“说好了一个月就回来的,这都快三个月了。”莫娜对他的延期很是不满。
栾天一见她消瘦许多,眼中满是血丝,知道没少受噩梦折磨,只是笑着赔不是。
很多事情始料未及,确实延误了很长时间,还没找到于连,让栾天一大感失望。
“哼!你小子,竟然还知道回来!”宁歧圣冷着脸缓缓走出来,眼神中充满怒意,“我还以为你忘了正事了。天下人大多忘恩负义,你想替别人清除隐患,忙得过来吗?”
宁歧圣很心疼莫娜,她这段时间老梦到栾天一被困在矿洞里,险象环生,几乎难以安枕。
他也知道栾天一这一趟目的很明确,是为了解除李金银天天操弄金子所沾染的毒,这是他自作自受,何必管他?宁歧圣就没惯着他,偏不为他治。
栾天一却握着宁歧圣的手,感谢他这段时间对莫娜的照顾,突然脱口而出道:“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