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东来的临时城主府还算完整,没有被大威力炮火毁灭,栾天一心中暗恨。
徐东来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自己身上,内部空虚,被赵都旧人直接摘了桃子。
说起来,徐东来和于连都不是高明的战略家,俞权才是,徐东来早期能在劣势下取得战略优势,甚至行险攻下赵都城堡,俞权功不可没。
现在俞权没了,徐东来就被偷家了。
栾天一直接踹开大门,徐东来被关在大铁笼子里,但他仍然坐得笔直,不怒自威。
“徐东来,葛大哥在哪里?”栾天一废话都不想和他说一句,徐东来变化之快,和他初见面时完全不同。
“栾天一,你好大的胆子……”徐东来唾沫横飞地训斥栾天一,见他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立刻举起手来,脸上努力挤出微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看着徐东来就像个充气的老虎似的,面对枪口的瞬间瘪了下去,栾天一没觉得滑稽好笑,只是替葛旭不值。
枉费葛旭忠心耿耿,为了徐东来的事业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徐东来堕落得也太快了。
栾天一面无喜怒,枪口只是稳稳对准了自己的脸,看管的人员想来拦阻,却被栾天一直接踢了出去。
徐东来这才明白,栾天一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有无数忠心部下,只要活下去,就有无数可能。
“我派他出城抓人了!”徐东来尽量保持镇静,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缓和,没有任何说谎的迹像。
执掌赵都城堡有段时间了,徐东来的养气功夫长进很大,颠倒黑白、说起谎来比真的还真是起码的为官素质。
至少眼下他审视自己,就觉得自己说得滴水不漏,绝不会让栾天一看出异样来,否则他的麻烦可不小。
“没工夫和你扯淡,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数到三开枪了,一……”栾天一却轻蔑地戳破了他的谎言,手指勾在扳机上。
“这……”徐东来目瞪口呆,这小子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没想到内里这么精明,竟然看破了真相,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二……”在他思考利弊的时间里,栾天一继续喊道。
徐东来定定看着栾天一的手指,见他食指缓缓加力,不断下沉,知道他不是空言恫吓,忙喊道:“你们快来阻止这个疯子,他要来杀我!”
砰!
手枪喷出火焰,徐东来只觉左臂一热,接着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痛得他涕泪齐出,神为之夺。
察觉到栾天一冷冷的目光扫过,全副武装的看守士兵默默退了出去。
上面的人让他们配合栾天一,他现在杀气腾腾,没必要触这个霉头。
徐东来被拘押在这里,是引诱他的忠心部属前来搭救,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绿盟军上钩,看来归心王的名号是个假大空。
“下一枪打头!说!”栾天一大喝一声,声若晴空霹雳。
徐东来吓得跌坐在地,只觉裤子湿漉漉的,再也没胆量耍心眼了,哭叫道:“葛旭已经死了,尸体就在我脚下的地板里,求求你别杀我……”
栾天一只觉心似乎被一双无形手掌猛地攥紧,剧痛难忍,眼前更是黑乎乎的全无光明。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死讯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叫来守卫,挪开囚禁徐东来的铁笼,又撬开了其中一块近一米厚的木板,果然见到了一具尸体。
只是那尸体脸庞被划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本来面容。
栾天一掀开尸体小臂衣服,见上面赫然有个类似蝴蝶形状的浅褐色胎记,终于确定了,这就是葛旭的尸体。
徐东来这么安排,无非是不想让人得知葛旭已死,寒了部属的心。
葛旭尸体下面还有一些大同币和金条,栾天一找来箱子尽数装进去,装得满满一箱子,又扔给那些士兵几根金条。
那些士兵本来欲言又止,现在话语直接咽回肚子里,若是缴获的话他们可分不到这么多,何必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徐东来本来瘫坐在地上,看到栾天一的目光再次投来,立刻一跃而起,头重重撞在铁笼顶端。
“你听我说,是于连坑了我,我当时只觉得脸发烫,特别地烫,就迟疑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葛旭兄弟死在他们手上,事后还和他们一起隐藏这事儿,我该死……”
徐东来立刻哭诉,说的话却仍是半真半假。
他百分百确定,当时于连肯定对自己动了手脚,因为当时脸接连两次烫得厉害,然后就鬼迷心窍杀了葛旭,大违他本心。
纵然事后万般追悔也来不及了,现在只有活下去,才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只是铁笼外的栾天一为什么收敛了眼中杀气,大拇指和食指连续搓动,这是什么意思?
徐东来脑子进入懵懂状态,过了会儿工夫才转过弯来,原来是要自己拿钱买命?
“你能不杀我?”徐东来疑惑地问,他以为栾天一一定会杀他给葛旭抵命的。
栾天一点点头,递过去一张纸和一只笔,做了个写写画画的架势。
徐东来会意,栾天一是在敲竹杠,他看到一处藏钱财之地,猜测到应该还有第二处、第三处,这是让自己写下来。
活下去才有无数可能!
徐东来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耐,忍痛写下了自己藏宝的地点。
砰!
刚接过纸条,栾天一再次开枪。
“你背信……”徐东来大声喝骂,右臂中断,鲜血淋漓。
栾天一再也懒得看他,大步走了出去。
徐东来真是想瞎了心,就现在这种局势,只要他失去利用价值,冯需和大同联盟的人都不会留他活命的,谁杀他也没什么区别。
火化了葛旭的尸体后,栾天一把骨灰盒背在背后,然后便赶到粮食司。
徐东来另外一批钱财就藏在这里,想想也正常,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李仓。
但看到粮食司断壁残垣,土石堆得老高,栾天一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可真要大海捞针了。
“栾司长,你在哪里?山北站的领导到了,指定要你一起去迎接!”正犹豫间,冯需打来电话。
“哦!我马上到。”栾天一答应得很爽快,却一步都没挪窝。
开什么玩笑!他若走了,有人过来把钱财搞走了,栾天一能找山北站的领导报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