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厥原本心情就不好,此时说话就很不客气。
顾辰逸抿了口茶也点头道:“能长长记性那最好,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以后他们可别再这么心大了。”
简海溪人是好,可人心又不是纸糊的,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撕扯。
“那乔家这事……”窦戈顿了顿,看着宁季维问,事情终归是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如果简海溪都不便再去乔家,那乔雅和苏日安的事……
“既然海溪不能去。”顾辰逸仰着头,一手摸着下巴,下意识思考着,结果大脑还没得出答案,嘴巴就已经更快地脱口说了出来,“论关系远近,下来只能排到季维了。”
他把话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即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看着宁季维:“你去?”
宁季维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黑沉沉的眸里从简海溪离开后就一直是不太愉快的神色,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道:“说不好。”
他是有这个心,想着干脆自己替简海溪去一趟,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可是……
“怎么?”顾辰逸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在迟疑什么。
窦戈扫了他一眼,对他解释道:“看海溪的意思。”
顾辰逸顿时了然,那儿毕竟是乔家,要怎么解决还是要尊重简海溪的想法才行,而宁季维的说不好,意思就是还不知道简海溪心底想怎么处理。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啧,要我说你跟乔治都交代那么清楚了,他不至于搞不定自己家里的事吧。”莫厥没好气道,“我们又何必多操一份心呢。”
他说完,不等别人接话,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明白这话只是说的轻松而已,实际上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算了算了,回头再说吧。”莫厥打了个呵欠,站起身道,“我先回去补个觉,有事电话联系。”
他说完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顾辰逸坐在沙发上,也被他真情实感的哈欠给勾出了困意,忍不住跟着张了张嘴,他清晨虽然睡了那么一会儿,可是那跟没睡也没什么区别,这会儿反倒更困了。
“怎么说?”他揉揉眼睛,转头看着旁边坐得板正的两个人。
“散了吧。”宁季维搁了茶杯,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脸上想要上楼的心思已经毫不掩饰了,“今天估计也没什么事儿,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可还有的忙。”
“好。”窦戈点了点头,当先起身也离开了这里。
眨眼间,客厅里就只剩下顾辰逸一个人了。宁季维已经到了楼上,而窦戈,估计也快到他住的地方了。
顾辰逸撇了撇嘴,起身朝客房走去,刚才两个人还淡定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他这个最困的人倒是都没有赶上他们的速度。
宁季维心急他倒是能理解,从简海溪离开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这会儿肯定急着哄老婆呢,在他心里,天大地大反正都不如简海溪最大。
只是那个速度丝毫不逊于宁季维的窦戈……
顾辰逸叹了口气,他这个好兄弟样样都好,就是这个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不太好。
不过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他手里还死死抱着云淩这棵树下辈子都不想撒手呢。
想起刚才窦戈眼底那丝对简海溪的担忧和心疼,顾辰逸无奈地摇了摇头,窦戈以为自己挡得很及时,可还是被他给看见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走得那么快的吧。
顾大爱情学家挑了挑眉,没办法,爱情往往就是这么折磨人,离远了,总是心心念念,可是等离近了,把那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尽收眼底的时候,心底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被人家牵着走。
……
卧室。
宁季维推门进来的时候,简海溪正坐着窗边的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剧本杀的资料,连他进门都没有注意。
他蹙了蹙眉,轻声走过去,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手自她身后伸到茶几上,合上了那些剧本资料。
简海溪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己身后站的是谁,她一手放到宁季维手上,半转过身仰起头看着他,轻声笑问:“你怎么上来了?莫厥他们呢?”
“全补觉去了。”宁季维在她身旁坐下,一手轻抚着她的肩膀,叹了一声,“得养养精神,准备应对明天的重头戏才行。”
简海溪不由失笑,点头道:“也是,昨儿都没歇,今天一大早还得出去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搞得,一个个都过成日夜颠倒的猫头鹰了。”
她脸上还如往常一样笑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宁季维却笑不出来。
简海溪一向视乔家为自己另一个家,心里从无他意,也始终把那里的人当做自己最亲的亲人,现在反倒落个被人埋怨的下场,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疙瘩呢。
他双眼紧紧盯着她,默了半晌,才似心疼似叹息般叫了怀中的人一声:“海溪……”
“嗯?”简海溪轻柔地应了一声,顺势靠在他肩头,两手卷着他的衣服下摆,卷起来再散开,像在玩儿着什么新鲜有趣的游戏。
“乔家那里,不如我过去一趟吧。”宁季维顿了一下说。
他实在有些担心他们处理不好这件事,回头再伤害到简海溪。
简海溪微微一愣,提到乔家,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那里,手里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乔雅现在被禁制出门,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顿了下,她垂着眸抿了抿唇,才又接着道:“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就不管了吧。”
她声音里的失落让宁季维眼神闪了闪,眸中溢出浓浓的疼惜。
“难过吗?”宁季维更紧地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微低着头,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简海溪怔了一下,双眸中不自觉滑过一抹黯淡。
她咧了咧嘴角,自嘲一笑道:“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是骗人的,一点点吧,不过也能理解,换成我处在她的位置上,也不见得会比她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