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簪子是一个婆子给我的,也是一个婆子给了我一百两,让我这么说的,我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位虞三姑娘,我是才到京城的,并不知道虞三姑娘的身份,也不知道宣平侯是哪一位,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男子双手乱摇,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担下责任,这话越说越慌,最后往砍头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他有多大的胆敢担这样的事情。
“什么样的婆子?”虞兮娇道。
“是一个婆子,说她是征远侯府的人,昨天找到的小的,给了小的一些银子,让小的今天偷偷到征远侯府的后门来,她会带小的进去,让小的被抓住也不用怕,就按她说的做,必然会保小的周全,说世家千金的名声不容污秽,到时候说不得还会把这位姑娘嫁给小的。”
“今天进门的时候,小的听她骗开了守门的婆子,那个婆子称呼她郑嬷嬷。”
男子这时候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说完,还对着虞兮娇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虽然是闺中未嫁的千金,气势却不一般,哪怕现在在场的都是一些夫人、老夫人,在这位姑娘的面前,似乎都没多大的威慑力。
他这里为了将功补过,说的很是清楚,最后连偷听到的“郑”姓也说了出来,气的宁氏又恨又恼,差点吐血。
“姓郑的婆子,这里在不在?”虞兮娇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这里没有,小的方才一直在找,一直没有,不知道是哪一个。”男子急忙道。
“宁夫人,麻烦你把府里所有的婆子叫过来,一起看看如何?”虞兮娇眸色深幽的问道。
宁氏这时候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干笑了两声:“三姑娘,此事恐怕不太妥当,现在府里办着丧事,往来的人多,有许多婆子被派了出去,这时候不一定找得全,况且还有别府上的婆子。”
“那就把姓郑的婆子找全了,征远侯府不会有许多姓郑的婆子吧?”虞兮娇道。
“那……好吧,我让我找找看,不一定都在府里。”话说到这份上了,宁氏不得不点头同意,点手叫过一个丫环,去找寻府里面有所有的姓郑的婆子。
“等一下。”虞兮娇开口叫住丫环,然后对着之前的那位老夫人深深一礼:“能不能麻烦叔祖母派一个人过去,跟着征远侯府的人一起查访,免得到时候走了人手不说,还让人以为我故意把事情推到征远侯府。”
这位老夫人看了看宁氏,又看了看虞兮娇,最后点了点头,虞氏一族的人现在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宣平侯府,而偏偏听虞兮娇说的的,她还得了安和大长公主的宠。
老夫人也叫了一个丫环跟着宁氏的丫环下去查人,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婆子走了进来。
郑姓其实并不多,姓郑的婆子府里一共有五个,最后找到了四个,唯有一个找不到人,这个找不到的,正是当初引着虞兮娇往后院而去的婆子。
虞兮娇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宁氏的心腹。
而今不在,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怕的就是事情败露让男子当场认人,到时候把所有的婆子叫出来让他认都没关系,反正人已经不在。
没想到的是找来的无赖男子胆子小,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连姓郑也听到了,而今五个人来了四个人,最后一个不在,而且这四个人一个都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姓郑的婆子。
“这最后一个姓郑的婆子一直在哪里当差?”等无赖男子认完人,拉下去后,虞兮娇看向宁氏。
“这个……是我院子里的人。”宁氏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簪子是宁妃娘娘赏下的,婆子是宁夫人院子里的,所做的事情不是谋害我的性命,就是坏我的名声,不知道宁夫人是看我哪里不顺眼,要这么对待我?”虞兮娇缓步走到宁氏面前,低缓的问道。
帷帽下的眼眸一片嘲讽。
上一世,她是侄女,哪怕身份比宁氏高,也不得不对宁氏行礼,宁氏说什么她也不能顶什么,哪怕说错了,她也只有听着的份,否则必然招来虞太夫人一顿斥责,而且往往斥责的都是娘亲。
每每看到娘亲又是羞愧又是难过的样子,还被虞太夫人找理由罚跪,虞兰萱心里又气又极,却又无能为力,娘亲的性子柔婉,哪怕为了娘亲,她也只能忍着。
而今她是宣平侯的虞兮娇,受宠于江南谢氏的外祖母,又得祖母安和大长公主的青眸,宁氏就算是仗着所谓的长辈的名份,也不能硬压自己一头。
必竟不是同一府上,就算同是虞氏一族,那也是两家了,况且宣平侯府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虞氏一族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侯府了。
少了征远侯府大房的征远侯府已经没落了,况且二房还没得到爵位。
宁氏急的几乎吐血,她没想到自己之前安排的一步好棋子,现在居然落到眼前这步境况,那个时候她甚至考虑到了事情就算败露,也不会牵扯到自己,郑嬷嬷已经早早的被自己差出去了,不但今天不在府上,明天也不可能在。
可没能想到,虞兮娇会用这样的法子为自己证明,如今其他几个都不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就必然是了。
“娇儿,怎么可以这么对姨母说话。”钱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急忙斥责虞兮娇道。
“夫人,难不成,我还要对一个谋害我的人,笑语相迎?”虞兮娇今天就没打算放过宁氏,眼中闪过一丝血色,自己一家子的性命成全了二房的所有人,而今就轮到她一个个的撕开她们狠毒的面纱了。
“宁夫人,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但是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只要我到你们府上,不是陷害就是污陷,莫不是宁夫人希望我跟你女儿一样,声名尽丧?”
虞兮娇说着倒退一步,她站的位置是在厅房正对着门口处,其他人这时候都闹哄哄的,没注意到门口,她却看到自己的父亲宣平侯正大步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位虞氏一族的族老。
她方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派徐嬷嬷去请了虞瑞文过来,如今……这是终于来了!
“娇儿,你说的什么话,还不跟你姨母道歉!此事如何,你姨母会给你查清楚的,现如今你也没看到姓郑的婆子是不是就是要害你的人,只不过是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怪责你姨母,这是当晚辈之道,还是说你在江南就学的这个样子?”
见虞兮娇没理会她,钱氏恼恨斥责道。
“捕风捉影?夫人管这个叫捕风捉影的事情?”虞兮娇的手困难的抬了抬,众人立时都看向她的胳膊,胳膊上血色沾透衣袖,在一片白色中,刺人眼目:“要怎么说夫人才会相信,征远侯府上有人要害我的事是真的?莫不是在夫人的心中,征远侯府的事情远远的高于我们自家府上的事情?”
虞兮娇不忿的道,谁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恼怒。
“你胡说什么?”钱氏有些下不了台,看了看左右几位夫人,没有一位帮着她说话,一时间更是恨极、怒极,只恨不得伸手给虞兮娇狠狠的一个巴掌,在虞氏一族中,除了征远侯夫人安氏,钱氏从来就是身份最高贵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这会瞪着虞兮娇,眼中闪过一丝暗红,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贱丫头,真是太猖狂了,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顶自己,她就不怕一个不尊主母的名声传出去。
只恨当初她派往江南的人没得手,否则这时候哪里还有这么一个小贱人敢跟自己顶嘴。
“我是不是胡说,夫人清楚!”虞兮娇这一次没再上前,反而退后了两步,扶着晴月的身子摇了摇,看着就是强撑着,声音也暗弱了下来,“是不是征远侯府的三姑娘出了那等事情,所的虞氏一族的族女都应当有这样的事情?还是说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所以第一个拿我开刀?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是父亲的女儿。”
话说的决绝而愤怒,却也点醒了在场的众人。
所有人震惊的瞪视着宁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也不是傻子,之前想不明白宁氏为什么要陷害虞兮娇,而今却是什么都明白了,宁氏这是报复虞氏族人要把虞兰燕除族的事情?
虞兰燕的事情是虞氏一族的耻辱,虞氏族人都知道丧事之后,虞氏一族会当着所有的宾客公布把虞兰燕除族的事情。
早有人猜宁氏恐怕会做一些事情,以反对此事,虞氏一族的夫人们来征远侯府的时候,都被叮嘱过,不管宁氏说什么,她们都得坚持立场,一定要让虞兰燕除族,这对于整个虞氏一族的族女都是好事,可不能因为一个虞兰燕,坏了所有虞氏女的亲事。
如果真的是样,宁氏可就恶毒的令人发指了!
“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自己不检点,和男子私会到我们府上,而今居然全推到我们府上,你……不知羞耻。”一而再的把宁氏钉在耻辱的柱子上,宁氏这时候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伸手一把推开钱氏,照着虞兮娇的脸上不管不顾的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贱丫头,就是你和人私通!”
谁也没想到宁氏会突然动手,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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