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我们似乎没得选,只能与你合作了。”南千斗眯着眼睛问道。
“NO,NO,你们有选择,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尤树接着道。
“而且能让你们几万人都可以离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座医院”他接着道。
南千斗面容不动,心里却在思考了起来。
医院吗?虽然不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其实只要他说的那个地方有离开的可能,他们一定会去看着。
这就是身处陌生环境的被动!
收回思绪南千斗接着道“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但是就凭你这一箱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进化药剂,以及空口无凭的离开条件,就想我们卖命,未免把我们看得太廉价了吧!。”
“如果你们提出的条件只有这样的话,那我觉得与其和一个不知底细了胜与无的未知方合作,还不如保持观望态度,不去掺合你们的争端。”
“更何况来找我们合作的,不只你一个人。”南千斗佩佩而谈。
可惜尤树不为所动,他平静的回答道:“错了来找你们合作的只有我们。你是不是觉得外面那两个也和我一样好说话?”
“然而并不是这样,它们早就失去了人性,存留的只有疯狂与恶欲。”
“能够散播的也只有疯狂。”
事实上也确如尤树所说,如果说尤树是半人半鬼的话,那么另外的那两个人就完全是人间恶鬼。
不过单凭话语以及这些不知底细的进化药剂,根本就无法打动南千斗。
他想要更多的资料以及情报。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只是口说无凭,哪怕我有意,但是也只能代表我个人。”
“我需要更多的资料以及情报,来说服其他人,而且合作的话提供一些资料情报,应该也不难,对吧。”南千斗动作依旧优雅,既然是交易,讨价还价便在情理之中。
从南千斗的神态之中优树有些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以商人的姿态在和他谈。
而且他绝不是那种为了蝇头小利就会去犯险的人。
即使身处在这个未知的环境中,依旧无比的沉着理智。
所以按照校长那套威逼利诱的方法大概是行不通的。
本来还以为,找这个躲在暗处一看明显就是权贵的子弟,能够让自身的计划顺利很多。
虽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外面的那两个人只有恶欲以及疯狂。
但是他们也未必都是好人,哪怕有着人性,但人性也有好坏之分。
如果不是感觉到学校外面留下的战斗余波,其实他们也未必有多好说话。
“人谈条件有些时候需要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且很多东西知道的太多未必就好。”尤树回应道,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并不想透漏更多的情报。
“没办法,我就是那种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白的人,稀里糊涂的就去做很危险的事情,我真的很难说服我的内心。”南千斗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此话一出就有些冷场了。
沉默片刻之后,尤树率先开口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显然是做出了退让。
“各种各样的情报。”南千斗不急不缓的回答道,说完之后他还特意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你们是谁?外面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核灾变的时候,陷入进这里的人类,外面的那两个人也是。”尤树脸色有些缅怀,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
“如果你想全部了解的话,这将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继续道。
“没事,我不急。“南千斗并不建议时间的流逝。
“有些时候天灾和人祸并不以人的意志做转移,就像当初的那场核战争。。。”
刻,刻。。。
“你这个有点太长了,那天有时间我们在谈。”
“先跟我们说说那个医院是怎么回事?”南千斗继续道。
被打断回忆尤树明显有些不满,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着道:“那座医院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医院。”
“不过现在是活着,整个都是活着的,每一块地板,每一块墙壁,都是血肉之躯。而我们以及外面来的那两个人都只是它的一部分。”
“你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幻化而成的。”
南千斗神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然是被惊道了。
“旧时代的医院?活着的怪物?好像不太对吧?”
“二者并不冲突,以前是医院,现在是怪物。”尤树回答道
略作思考之后南千斗问道“能力失控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是谁的能力失控了”能够造成如此恐怖的景象,想想都知道的那个人是何其强大。
从司空无忌哪里传来的情报,那座医院可是算得上禁地一般的存在。
而这些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显然也不会像看着这么简单,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能够离开的任何情报都是他们无法舍弃的。
只是那个宛若禁地一样的医院真的是他们能够接触的吗?此刻南千斗显得有些迷茫。
“他叫秦门,是那座医院中的一个精神病,如果不是那场核战,他会在医院中普普通通的走完一生。”
“但是那场该死的核战让一切都变了,不该死的人死了无数,该死的却未必就死了。
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公平,明明已经活的很累了,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只是想过好日子。
但是突然之间父母死了,女儿死了,妻子也死了,就这么突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话语之间尤树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他扒拉着头发,将整个头皮扯了下来,手指绕破了脸颊,就像抓破的帘布,里面像是筋肉在翻涌,又像是肉须在蠕动。
其上流出的血液呈现出像是死去了很久的暗红色,眼睛也挣得老大,就像即将要从眼眶中爆出来一样,同时他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的诡异起来。
“少爷”明叔邹其眉头。
“无妨,既然是来谈判的,他就不会如此轻易的失去控制。”南千斗看了一下那箱药剂,很是平静。
果不其然尤树那糟糕的情况只是持续了片刻,便稳定了下来。
他重新将吊在地上的头皮捡起来盖上:“抱歉,不小心勾起了这躯体的记忆,让它出现了本能反应。”
“没事你继续。”
“核辐射让很多人死去,人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烂掉,却毫无办法。
看着自己的妻儿,看着自己的父母,看着无数活着的生命慢慢凋零,那场景就像进入了落幕的秋天,枯败死寂笼罩了一切。”
“在那种环境中人和杂草并没有什么区别。”
“愤怒,怨恨,咒骂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很多人幻想着可以从医院那里得到救赎。
他们穿过那些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的辐射区,来到这座医院寻找期望但是并不存在的希望。”尤树的语气有些低沉,神态伤感。
“希望、失望、最后到绝望。食物的短缺,生存的无望,厮杀、挣扎、欲望将整个人间描绘成了地狱,人人都变成了恶鬼。”
“而这时候秦门出现了,他不受辐射的影响,就如神的使徒,宣传着他曾经被视为精神病人的信条。”
“在这个人间地狱中,就像升起了一道光。”
“他的信条拯救了你们?”南千斗能够想象到那个场景。
“不,他的信条只能救他自己。”
“零时的信徒是得不到神的救赎的,死亡依旧。”
“但愚昧有时候总是能碰见真理,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人侵染了他的血液。”
“从而摆脱了辐射的伤害,甚至产生了超凡力量,在那种情况下这一度让秦门成了人们眼中的唐僧肉。”
“好在那时人们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崩溃,在加上当时医院里有一个很厉害的研究员保证能够从秦门身上研究出对抗核辐射的药物。
这才将秦门从众口之下保了下来,但是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出过实验室。”
“这就是从他身上研究出的药物?”听到这里南千斗看了一眼装满试剂的手提箱问道。
“对”尤树回答道。
“按照你的说法,秦门应该是能力者才对,哪里会任人宰割。”南千斗有些疑惑。
“因为当时他并不清楚自己拥有超越凡俗的力量。而且当时的超凡力量在现实世界的也是遭到了压制的,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强。”尤树回答道。
“那最后的失控是他发现自己的力量从而和其他人产生冲突所导致的吗?”南千斗想了想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而是他自己放弃了作为人的想法,从而引发了堕落。所有以他为基础得到的进化药剂,都因为他的失控而发生了诡变。”
“他的细胞在所有服下过进化药剂的人中苏醒,然后本能的汇聚在了一起,都变成了他的一部分,然后无限增值形成了那座医院。”
“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也用过进化药剂,那。”南千斗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躯体的失控不代表意志也会消失,不过依旧有一部分人失去了本我人格,变得遵从本能与恶欲,但依旧有一些人依旧保留着自我的人格,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自己是半人半鬼的原因。”
“照你这个说法的话,那座医院不就存在着无数的意志人格,就像是一个分裂了无数人格的精神患者。”南千斗思考着道。
尤树点了一下头:“很贴切的形容。”
“如果这样的话,光是内耗就足够让你们毁灭了。”南千斗继续道。
“不,那些失人格者把秦门尊为了神,所以他统御着一半的意志,而另一半也就是我们组成了同盟,在意志海中争杀了400多年。”
“所以你们想摆脱这种争战,在寻找外援,不过这种争夺对我们来讲,好像并没有参与的空间才对。”只是略微一想南千斗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还有离开这里的路,真的在那座医院里吗?”对这个问题南千斗很是质疑。
“有没有参与空间,你后面就会知道,至于离开这里的路,那就得说说这座医院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了”对于南千斗的质疑尤树回答的很平静。
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
“当时医院里有治疗辐射的药剂这个消息已经开始在周边传开了。
那怕因为网络体系的崩溃大大的限制了传播的速度。
但是依旧无数的人,无数的团体把这里视为地狱中的圣地,络绎不绝的踏入这个死地。”
“而医院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所有来到这里的人”
说道这里的时候尤树脸上闪过一时痛苦:“他们带着妻儿,带着父母,满怀希望的进入坟地。”
说着他看向南千斗:“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将一个人前一刻的希望碾碎成绝望。
当人们将变成恶鬼当做解脱的时候,你就知道当时的世道有多悲惨了。”
南千斗似乎能够想象那个场景:“没人发现异常吗?”
“怎么发现异常?它是会伪装的,无尽的增值,当时一度覆盖整个城市。
那些失格者就如同演员一样,蛊惑和引导着人们走向这个深渊。
那怕有人发现了异常,但在看到这个地方,在被它注视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尤树有一种莫名的落幕,就像他曾经为此失去了什么一样。
南千斗眉头皱的很深,如果真的就如同尤树所说的样,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已经不能用麻烦来形容了。
那个被尊为神的未知的秦门在经过四百多年的成长,如今所具备的威能又是何等恐怖。
想到这些一种无言的绝望感压迫而来。
一条出去的路,但也是一条堪称绝路的路,所以这就是被外面那些东西称为禁地的原因吗!
“按照你的说法,当时的秦门已经如此的恐怖了的话,那么你们又是为何到了这个空间?”
南千斗体现出了极大的心理素质,他迫切需要找到应对那座活着的医院的方法。
如果有人能够从地球上驱除秦门,那么只要找到相对应的方法,或许这会成为他们离开这里的一丝希望。
听到他的话尤树平静了下来,只是他的话更让人惊恐了:“是不是觉得躯体能够覆盖一个城市很厉害,
是不是在某种意义可以堪称为神的秦门让人绝望,
是不是觉得地球就只是一个恰好具备诞生生命条件的星球。”
“那么我告诉你一个可悲事实,地球或者地球所处的那个宇宙都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圈养场。
近神的秦门又如何,只不过是被手指轻轻一划,便被整个剥离了出来。”
尤树语气中带着一种淡漠,就像完全躺平了,连怨恨恐惧的情绪都升不出分毫。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是幸运的,因为这个空间上出现了一股和当时驱除我们时的那种存在类似的气息。
所以医院才显得极其的平静,这也是你们能够生存到现在的某种因数之一。”他继续道。
“造物主”南千斗看着尤树缓缓开口道。
“恩,看来你们也不是全无所知嘛!不过更确切的说是使徒。”尤树点着头回应道。
南千斗抬起了桌上的酒杯,走到尤树面前递给他,然后才问道:“我们这样的谈论它没问题吗?”
尤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从喉咙处的窟窿中洒了一地。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能够尝一下味道也十分不错了。
他满脸惋惜而后才回答道:“你会去注意蚂蚁在干些什么吗”
“既然它存在着,你们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起争执,外面那两个应该是秦门的部下对吧。
而且既然进化药剂副作用那么大,你还送来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要我们做炮灰。”
南千斗语气平缓,三个问题,每问一个他的态度就冷上一分,到了最后更是带上了一股莫名的杀机。
但是尤树不急不缓的一一回答道:“第一,它并不会一直存在着,
第二外面确实是秦门的部下,
第三我带来的进化药剂,并不是当初那种,不过我可以确信外面那两人带就是当初那种。
不过有一点得先说在前面,虽然这里的药剂并非当初那种,但是却是之前那种药剂的改进型。
因为这个空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活人了,所以也没做过临床试验。
虽说理论上来讲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实际效果怎么样我并不能下定论。”
“还有如果你们不准备离开这个空间的话,那么最好是换个地方,那样的话或许会有很小的几率存活下来一些人。”
“只要当天上的气息消失,那么你们就会遭遇一场恐怖的灾难。”
而后尤树有些小声的嘀咕道:“不…只要那个家伙取走了维持医院意志平衡的那具封印能力极强的躯体灾难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