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何为“特殊”

不得不说,这一顿白嫖得很值。黎泛的到来完全在季谈的意料之外,一问才知道,他是担心他们有危险。

“危险嘛,算是解除了?”季谈歪着头看黎昼,他们两个小的一声不吭。黎昼怕哥哥倒是情有可原,游川这一幅畏缩的样子着实稀罕。

“啧。”他揉揉游川的炸毛的脑袋,“你在怕什么啊,黎哥这么好的人,你肯定是没体会过他的温暖。”

他龇牙对黎泛无辜地笑。

黎泛默默夹起一筷子鱼肉,沉吟道:“又干了什么壮举?”

“啊哈哈,这么懂我。”季谈掏出一张纸片滑到黎泛面前,上面写了一串联系方式。

“这是什么?”

“第二区区长兼行政执行官,秦里的名片。说起来,你打算搬家吗?”季谈状似无意地问。

黎泛食指压着名片,缓缓推回到季谈面前。

“没有。”他垂着眸子,细嚼慢咽着食物。“怎么?嫌弃了?”

季谈打着哈哈,说哪有啊,自己就随口一说。

不过黎泛仔细盯了他半晌,若有所思道:“嗯……第二区的确是个好去处,你不是失忆了?或许有他的帮助,你能更快找回记忆。”

他说这话也许是出于好心,但这戳到季谈的肺管子——他不乐意找回记忆。当然,他也不想一个人搬走。

于是黎泛这话,在他听来就有点赌气的意思。

他便问:“你真这么想?”

黎泛有一夹没一夹地吃着饭,没滋没味道:“没有。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季谈没忍住笑出来:“哈哈,你打不过我呀!”

黎泛筷子一撂,挑起眉:“你又知道了?来试试。”

“算了算了……我说笑的。”季谈正色起来。

黎泛这么说,不会是想找借口揍他吧?因为没看好两个孩子?那错也不在他啊!而且,不都解决了吗?

之后,季谈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讲给黎泛听,包括遇到尹竹这件事,只是研究所一事略了过去。其他的就算不说,黎昼肯定也会打小报告。

听到拍照片,黎泛突然打断他:“你是说,秦里要给你们拍照片放新闻里?”

季谈早有准备地说:“别担心,只拍了我一个人。两个孩子的名字我都没告诉他。”

黎泛的筷子在桌面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季谈。”他站起身,“你是黑户,知道吗?”

“知道啊……”有什么问题?

黎泛恨铁不成钢。

“那你还让他拍你?秦里要想搞你,岂不是上赶着送罪证?”

说起来,领季谈回家当天,黎泛就托人查他的身世。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但万物有来源,季谈总不可能是天生地养,无性繁殖出来的。

但是什么也没有……黎泛联想到了久远的、晦暗的记忆。那时候,他还没有黎昼大,显然是记事模糊的年纪。

“可是……”季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这不也代表他根本查不到我吗?”

只有季谈自己知道,他真是凭空冒出来的。在这里没有任何亲属和人际关系。平弥区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只要没人告发,按理来说很难把他揪出来。

黎泛也想到这一点,他一声不吭了。

良久,他幽幽叹口气:

“唉……你不了解秦里,混到那个位置的Beta,没一个好惹的。你怎么就跟他牵扯上,怎么玩得过他?”

“喂喂,好伤人啊!”季谈不满地抗议,“说得你好像了解他一样。而且他跑这儿来视察,我也不知道啊。”

黎泛又叹气道:

“说得也是。拍照片那件事,你不答应只会更麻烦。这件事提醒我们,时政需要每日关注。”

他似乎沮丧起来,下垂眼里晦暗不明。他这么说,季谈很是不明就里,但黎泛却想起乌不烨嘲讽的表情。

显然,秦里到访壁区并非一个秘密。不如说是光明正大,公文齐全地来的,甚至一度上了电视。只是来此地的真正目的,却少有人知道。

乌不烨是怎么得知连陆从戎都不知道的情报呢?黎泛撬不开他的嘴。显然,这个夜猫子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如果时间允许,黎泛会是最耐心的猎人。但他此刻心烦意乱,于是他捏爆了手里的罐装饮料,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乌不烨家里。

他根据定位匆忙赶到酒店楼下,乔装成环卫工人,孤寂地站在路灯下等待。

这些人,真的只是在上面吃饭吗?黎泛一点点撕扯手上的死皮,权衡自己该是继续等待,还是上去直面秦里。他哪种都不想选。

吃饭需要这么久吗?这些饭桶……

幸好,折磨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很久。当看到那熟悉的三人时,他额角滑下一滴汗水,砸进了眼球。他的眼睛猛地闭上,再睁眼时,季谈又拉着两个孩子原路返回了……

天知道,当季谈微笑着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问他饿不饿时,他有多想把袋子扔回他脸上。

一群不省心的,还搁这儿煽情!

等黎泛回过神来,季谈已经在光明正大偷吃了。

他脸一黑:“怎么,秦里没有招待好你?”

季谈吊儿郎当地朝他笑:

“哎呀,他在我哪儿敢放松啊,吓都吓饱了。”这是谎话,他单纯是今天运动了,所以饿得快。

黎昼和游川却是显然没吃饱,他们慌张地看黎泛眼色,见他点头才开始暴风炫饭。黎泛抱臂看他们,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季谈的鬼话。

不过在季谈埋头啃鸡爪时,黎泛冷不防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还顺手rua了两下。

“……”季谈仰着脸,诧异地看着他。

黎泛不动声色:“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季谈歪头,“呃,你在摸狗?”

这手法和他rua自家狗差不多啊,有一种不顾狗死活的美。

黎泛却皱起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其他感觉吗,我是说情绪方面。”

季谈不知所措地思考半天,憋出一句:

“你没洗手吧?把油揩我头上,有点不道德啊。”

黎泛怔了怔。最终他放弃一般地哼笑出声,道:

“算了,我教你。下次这种情况,要记得生气。打开我的手,或者躲开也行。”

“我为什么要生气?”季谈不解了。

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最多只是打打闹闹。以前他也很喜欢抽风去打一下发小的后脑勺,那下手可比这黑多了,弹脑瓜崩都能弹肿。

“因为这是正常Alpha该有的反应。摸头,对Alpha来说,是挑衅的行为,只有长辈对晚辈才能做。没有谁比你的地位更高,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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