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季谈拎起自己的领子嗅了嗅，发现真的有一股绿茶味道。
“兴许是喝了绿茶残留下来的。”
家里的确有绿茶，不过黎泛在意这个做什么？而且他自己都没闻到，可见这个味道实在是淡得可以忽略不计。
黎泛飞快眨了下眼睛，又重新问了一遍：“为什么打晕陈子鸿？”
见季谈一脸茫然，他又说：“绿茶味的Omega，我知道这栋楼有一个。”
好吧，看来是瞒不住了。
“你知道游杉吗？”季谈主动提起，“你怎么知道他的信息素是绿茶？我都没闻出来，而且怎么会沾到我身上？”
黎泛歪着头，问：“游杉是谁？”
“就是你说的那个Omega啊，游川的哥哥。”
“我从没问过他的名字。”黎泛摇摇头。看来他虽然知道游杉这个人，甚至连信息素都一清二楚，却完全没有交流过。
“他很敏感，基本不和Alpha说话。我尊重他的意见，所以每次看到都装作没看见。”
他神色淡淡的，捻起地上的灰尘随手搓了搓。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信息素？”
季谈还以为有瓜可吃。毕竟不管怎么说，一个A对O的信息素了如指掌，都太暧昧了些。
不过黎泛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他是闻出来的。他采卖药材，对各种味道会更敏感，甚至可以靠味道确定每个人。
至于信息素为何会沾染到季谈身上，首先，他们肯定靠很近过；其次，游杉发情期快到了。
“不只是你。”黎泛指了指地上的陈子鸿，“他身上绿茶的味道更重一些。”
“…你鼻子真灵，完全可以去当私家侦探，专攻捉奸事业。”
季谈开了个玩笑。说实话他完全没看出来游杉发情期快到了，只觉得此人有些暴躁易怒。
“说实话，闻到了Omega的信息素，居然没有什么感觉”他挠了挠头，还以为一旦闻到就会失去理智呢。
黎泛懒懒地翻了个白眼儿。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能闻到味道是因为嗅觉，但要产生欲望，是生理和心理双重作用的结果。”
“更何况，还有个傻逼故意释放信息素诱导发情，打晕都是便宜他了。”
他说的是陈子鸿。季谈不死心地凑过去闻了闻，果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酒味儿，就是说不上来是那种酒。
“…发酵酒的味道？”
“白酒。或许。”黎泛也对酒了解不多。
“信息素的味道多种多样，就算用一种名词指代，也不一定真的是那个味道。”
季谈默默挨近黎泛，想闻一下他身上的味道。
“很抽象呢。就是说也会有青草，薄雾和白开水的味道？虽然这些很难说具体的味道，却因为人类自顾自的定义，可以变成‘想象中的气味’。”
“话是这么说。”黎泛一掌推开他得寸进尺的脑袋，“该处理你的烂摊子了。”
“啊…”季谈很失望，“放着不管不行吗？”
“可以，但他会找游川的麻烦。既然是邻居，帮个忙也是可以的。”
他跟拖死猪一样把陈子鸿拖到路中央，季谈虽然很想帮忙，但系统已经要叫疯了。
看来时间快到了。他犹豫的神情被黎泛捕捉到，他问：
“你有什么事？”
“我得尽快找棵树。”他很诚实地回答。
“…做什么？”
“睡午觉。”
黎泛欲言又止。完全无法理解，是沙发没有树杆子舒服嘛，睡觉都要露天的？
“是要呼吸新鲜空气？”
他随口猜测，没想到季谈面露惊讶：
“是的，你怎么知道？”
黎泛开始认真考虑黎昼所说的，捡来的大哥哥其实脑子有问题的猜测。
不过看季谈似乎是认真的，他也就叹了口气，说：
“那你去吧，我来处理。”
“哇真是太感谢了！”
季谈双手合十。此时此刻，他很想不合时宜地矫情发言：黎泛，你也太宠我了吧！
但考虑到黎泛不懂这个梗，可能会被雷到外焦里嫩，说不定还会考虑把自己叉出家门。他抑制住了犯贱的冲动。
在他下楼梯的时候，黎泛转过身来，歪着头对他微笑：
“记得早点回家。”
陈子鸿是被水泼醒的，他如同溺水的鱼，腹腔猛烈震动，发出老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声音。
等他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映入眼帘的就是黎泛冷淡的脸。
“哦哟，咳咳…”他扯开嘴角，语气中满是嘲讽，“原来是你下的黑手啊，黎大圣人。”
不过他心里纳了闷，黎泛这是吃错药了？他不是不喜欢游杉吗，居然开始多管闲事。
黎泛可有可无地点了头。他抬起脚，重重踩在陈子鸿的胸肌上。
他人虽然不壮，但力气蛮大，这一下踩得陈子鸿猛烈咳嗽起来。
他左手搭在大腿上，俯身，右手将因疼痛扭头的陈子鸿的脸掰正，就着这个姿势说：
“你还偷偷扎我轮胎呐，啊？我不弄你，你就觉得我好欺负？别特么的像狗一样，把自己的情趣到处乱撒。”
“咳咳…你看你，明明知道是情趣…咳咳…”
黎泛直起身，他脸上写满了倦怠和厌烦。
他收回脚，在陈子鸿挣扎着起身的瞬间，朝着他的脸用力一踢。
“情你爸。”
他吐出这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但陈子鸿却一把抓住他的脚，手不安分地钻进裤管，摸向他的脚踝。
黎泛闪电般将他的手腕踩在地上，顺脚碾了碾。
“…你是不是有病？”这时候他的语气才有了些变化。
调戏A的Alpha不是没有，但没有哪一个敢搞到黎泛头上。就算刚开始打他的主意，被教训一次后也会夹着尾巴做人。
只有陈子鸿此人记吃不记打。
黎泛曾经像喂流浪猫一样，接济过陈子鸿。在这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对黎泛产生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念头。
但对陈子鸿来说，这并非不可告人。
最开始，黎泛还只当他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算听话的野猫，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陈子鸿半夜翻窗，摸上了他的床。
那一次，黎泛把他揍了个半死。随后扔垃圾一样，丢进了路过的垃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