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虫灵化兵,荆离面对起麒麟宗的弟子来就轻松多了。
他的身上燃起了微弱的神焰,虽然不如方才那般强横,但也颇具威力。
在神焰映衬下小黑的虫灵虚影上似乎也镀上了一层金光,这让它看起来比往常更加凶猛,更加霸道。
麒麟宗弟子的紫焰轰击在荆离的身上再也无法燃烧他的灵气,相反的,神焰仿佛是专门用来克制它们的一般,竟将那些紫焰全数吞噬,并转化成源源不断的灵气灌入荆离的身体。
“亲娘咧,这就是神焰吗!”荆离心里暗暗惊叹。
所以,麒麟宗的弟子们感觉荆离越战越勇,他的身上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他的刀锋越劈越猛、越劈越势大力沉。
只几个照面的功夫,已有七八个内门弟子被荆离斩杀。
沈乔生混在人群中间,利用血焰的远程优势不断地发射着火球轰击荆离。他看到了血焰在那只金色的螳螂身上不断地炸开花来,但是荆离却跟没事人一样。
“这人,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怖?”沈乔生心中充满了疑惑。
思忖间,忽见两道刀锋形成了一个“乂”朝自己飞来,穿过了位于面前的师弟,将其分成了好几块,而后来势不减。
躲闪已来不及,沈乔生硬着头皮调动全身的血焰硬抗,被这一道交叉刀锋逼得连退数丈远。不断地爆破之后,他总算将刀锋上所带的狂暴神焰和其本身的锋锐一一消解。
沈乔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割伤和灼伤,血肉模糊。
一个晃神的功夫,忽觉眼前被某物所笼罩。一抬头才发现,荆离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面前。
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荆离俯视着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
荆离头顶上的那只巨大螳螂仿佛是梦魇一般,给沈乔生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那种死神踏着脚步悄悄临近的窒息,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恐惧。
沈乔生奋起反击,双手凝聚着两团鲜红的火光,朝荆离的胸口轰去。
荆离微微一笑,以左手的镰刀相迎。
又是一阵爆破之声,沈乔生倒飞出去,狼狈地跌落在五丈开外的巷口处。
荆离右手轻轻一挥,又是几道刀锋飞出,将几个扑上来的麒麟宗弟子逼退,顺便又恢复了一些灵力。
已经有一年没享受过这种完全碾压对手的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在望川春日小校的擂台上。
荆离只觉得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血的浸润下舒展开来,他竟然有些压抑不住玄铁螳螂所带给他的那种好斗血性。大开杀戒的想法在脑海中越来越浓烈。
步步逼近沈乔生。
玄铁宗少主此时极其狼狈,如果说刚才他一对手掌血肉模糊,那么现在,他的双臂都不是完整的了。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灼伤,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被烧焦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沈乔生哀嚎着,涕泗横流。
“废物,你比安然差远了。”走上前来的荆离还不忘杀人诛心。
听到此话,沈乔生痛苦的表情忽然僵住了。他扭头望了荆离一眼,表情渐渐变得怨毒。
这是很久都没有听过的话,上一次听到,还是沈北峰在指点他们修炼的时候说的。为了这句话,他不惜做局暗害同门师兄,只为了摆脱这种落于人下的屈辱。
如今再次听到,如同一把刀子插入了心脏,说不出地痛苦。
仿佛过去的屈辱再次被唤醒,那事事被师兄压一头的屈辱,那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赶超对方的屈辱。
“怎么,不服气啊?”荆离冷笑,“不服气也没用,废物就是废物,玩再多阴谋诡计也还是废物。”
说着,走到沈乔生面前的荆离,高高抬起了他手中的镰刀。
下一刻,他就可以将这个人劈成两半。
求生的本能让沈乔生仓皇地后退着,恐惧和屈辱让他双腿再也无法撑住身体,啪一声坐倒在地上。强忍着双手的疼痛,他撑着慢慢在后退。
更令沈乔生痛苦的是,面对这只犹如死神般的金色螳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吓得失禁了,胯部传来了一阵温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此时有多么狼狈、多么不堪。
刀落!
荆离的刀劈在一个奋不顾身扑上来的麒麟宗弟子身上,将那人拦腰断成两截。
鲜血喷了沈乔生一脸。
麒麟宗少主感觉自己快疯了。
“师兄,快走!”
从荆离身后冲过来两个麒麟宗弟子,他们架起沈乔生的双手,将他带着往远处跑去。
这悍然赴死的麒麟宗弟子令荆离有些分神,这他想起了当初送他离开望川的瞿东,一样的视死如归。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麒麟宗的弟子已经带着沈乔生跑远了。
拔腿欲追,却被身后赶上来仅剩的几个麒麟宗弟子所拖绊,荆离不得不停下来着手解决这几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等他将这几人逐一斩杀之后,沈乔生等人早已跑没影了。
荆离追到巷口,忽见一群穿着黄褐僧袍的番僧从另一边的巷口行进而过。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队北国士兵,他们似乎在搜查着什么,所过之处,房屋中传出来声声哭泣哀号之声。
荆离心头火起,正欲上前阻止。却见北国僧人的队伍最后出现了一个骑着白象的人,那人静静地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荆离的脚步停住了。
无论是对危险的直觉还是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在告诉荆离,这不是他能面对的对手。哪怕他仅仅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都会散发出一种挡者皆死的恐怖威压。
这种压迫感,荆离只有面对姚烟萝的时候感受到过。这个人给荆离的感觉,比姚烟萝更深刻,更具侵略性。
就这样,北国的一行人自巷道的那头走过去了。
荆离从震撼中缓过神来,忽然想起白也菲刚刚说过的话。他这才想起来姚灵灵还在她的手里,于是连忙转身朝白也菲离去的方向跑。
过了两个巷道之后,荆离在一间小屋的窗框上找到了白也菲留下的印记。
一个刻在木头里的“白”字。
确定了方向,荆离顺着路线继续寻找着这些记号。
路上的北国士兵和番僧越来越多,荆离不得不边躲着边寻找记号。
虽然收拾这些杂兵没什么难度,但荆离不想因为打斗引来刚才那个家伙。他深知自己现在还不能跟那样子的硬碰硬。
一路有惊无险地找到了城中央,最后的印记出现在镇天观旁边的一间客栈。
在客栈大门旁边的石砖上刻了两个字,一个是白,一个是上。
荆离瞄了一眼客栈内,里面一片凌乱,地板上还有一摊显眼的血迹。应是有北国官军来过这儿。
荆离从窗户那儿跳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一楼的各个位置,没有发现什么印记。
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尽量踮着脚不让自己发出太多声音来。
二楼上去是一个长长的廊道,几乎所有的厢房的门都开着,荆离顺着廊道走,他看到每个厢房内也同一楼那样凌乱不堪,有些尤其乱,似乎还有打斗的痕迹。
尽头的一间厢房是紧闭着的,荆离走到那里,正好房门打了开来。白也菲站在门口朝荆离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荆离看了白也菲一眼,默默地踏入房中。他看到了姚灵灵安详地躺在床上,似乎还在熟睡着。
“她没事吧?”
“没事,一直都没醒,偶尔还说一两句梦话呢。”白也菲走到床前,她坐在姚灵灵的身旁,“她好生可爱,是你的妹妹吗?”
“嗯,算是吧。”荆离点点头。
姚灵灵对于他来说,确实如同妹妹般可亲。
耳边忽然传来了齐刷刷的脚步声,虽然听起来应是从楼下经过,但荆离不由得警惕起来。
见荆离一脸肃然,白也菲轻声道:“你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人上来的。即便有人上来了,有我在,他们也不会起疑。”
说着,女孩轻轻取下了她的面纱。
还是那张美艳不可方物,却总是缺点气质的俏脸。
“你引我来此处,应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吧?”
荆离搬了张椅子坐下。
“首先要跟你道谢,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我记得你跳下深坑前跟我说的话,被救起来之后,我确实有去调查过祭品的来源。”
听闻此言,荆离倒十分好奇,便问道:“结果如何?”
“如你所言,确实有拿寻常人凑数的情况。而且,不止一例。”白也菲失望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还觉得麒麟宗值得你留在那儿嘛?”
白也菲瞟了荆离一眼,幽幽道:“我不想待在麒麟宗,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儿。这阵子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那要不你跟着我吧。”荆离的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不知怎地,卡在了嘴边。
他把眼睛瞟向窗外,转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麒麟宗的弟子和北国的士兵出现在白衣城里,白衣城不会已经陷落了吧?”
“是的。师父他.......咳......沈北峰......宗主,他带着麒麟宗叛国,袭击守城军,大开城门放了北国的妖人进来。”
“什么?”荆离闻言大怒,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那杀千刀的混蛋!!!”
“嗯,据说北国军方下达了命令,让士兵和转轮僧在城内搜寻平民,将他们全部押往镇天观的大广场那儿,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那掌柜的和婷姐儿她们不是很危险?”荆离说着又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