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尾声
朦胧的细雨渐渐停了，远处的枪声也不再响起，阳光重新撒在每个人的身上，但所有人的心情却依旧沉重。
尼古拉斯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莫里身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
但显然没有人在意张牧，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安保人员，只不过肤色跟他们略有不同而已。
几个安保人员想上前，但被尼古拉斯拦住了。
张牧松开压着莫里的腿，接着放开他缓缓起身。
右手握着左轮转了一圈，把握把朝外伸向正向他走来的克里斯。
在对方复杂的目光中退到一旁。
张牧知道自己不是这场葬礼的主角，不过有了这个表现他相信会给周围的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尼古拉斯看着眼前的亚洲人觉得有些熟悉，很快回忆起来这是那个靶场上的神枪手。
他脸上露出微笑，很是欣赏的上前拍了拍张牧的肩膀道：“谢谢你！兰博先生。”
张牧闻声心中一阵惊讶，不明白这位大佬怎么会叫自己这个名字？
尼古拉斯转过身来朝手下招了招手，耳语一番后很快有人拿着一本支票上来。
他在支票上大笔一挥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跟一串数字，在众目睽睽下递给张牧。
周围的安保人员脸上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就连张牧都能感受到那些灼热的目光。
他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内心有一丝波动，二十万美元在m国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站在一旁的克里斯把左轮递给尼古拉斯，接着挥手示意周围的安保人员退到外围。
作为跟着尼古拉斯多年的人，他早已经不只是保镖这么简单的身份，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话并不适合这些人听。
做完这些，克里斯缓和下脸上的神色，上前对张牧说道：“尤里先生，请您也到外面休息一下吧。”
就在张牧配合的要离开的时候，尼古拉斯突然出声打断道：“是尤里先生救了我，他有资格站在这里。”
周围的人瞬间把目光投到了张牧身上，犹太商人们纷纷切切私语对这个不起眼的亚洲人充满了好奇，毕竟刚才正是他制服了莫里，虽然没有阻止对方开枪，但依旧比其他人好太多。
克里斯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退到了一边。
虽然尼古拉斯发话了，但张牧却很冷静，他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真的那么看中自己。
因为尼古拉斯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看得并不是张牧而是周围的人以及外圈的安保人员，他更像是在跟所有人展示他是一个多么赏罚分明的人。
他的目的是接着奖赏张牧来拉拢人心，那些安保人员见到这种场景恐怕只会对尼古拉斯更加忠诚。
不过这对于张牧来说只有好处，他很是自觉的退到一边，心中不由感叹能有如此地位的人果然不一般。
展示完自己，尼古拉斯把目光重新放到地上的莫里身上，神色很是复杂。
他脸上已经看不到愤怒，只有一丝悲哀，他缓缓上前把手伸到莫里面前。
莫里没有接而是自己一点点从泥泞的地上爬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刻莫里的脸上反倒没有了紧张，尽管他满身的污泥，狼狈不堪身上却依旧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尼古拉斯上下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沉重出声问道：“为什么？”
莫里看着道格拉斯的墓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尼古拉斯见状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莫里，你是我们商会的骨干，是我的兄弟。我还记得你当初来m国只是个运猪肉的司机，我也只是个找不到工作的穷光蛋。但现在你已经是身家上亿的公司老板了，为什么？那些意大利人给了你什么？”
莫里的眉毛耷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接着却又流露出一丝讥讽。
他抬头看向尼古拉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边笑一边摇头。
周围的人看着莫里面面相窥，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个当初商会的最初成员之一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克里斯来到尼古拉斯身旁俯下头低声道：“尼古拉斯先生如果需要，我可以让莫里先生开口，只要。。。。。”
他话还没说完，尼古拉斯脸上突然如愤怒的雄狮一般表情狰狞，他转头朝克里斯吼道：“够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曾经是我的兄弟？”
克里斯表情一僵，看着满脸怒意的尼古拉斯只好闭嘴退到一边。
在听到兄弟两个字莫里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尼古拉斯，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尼古拉斯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松开青筋暴起的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用力擦拭着左轮手枪，一边擦一边轻声道：“记得十五年前，我、道格拉斯、琼斯、还有你一起偷你车里的猪肉到河边bbq吗？道格拉斯说他要当总统、琼斯说他要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他，而你却说等你有钱了，要把整个屠宰场买下来。你是我们之中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但现在你变了。”
莫里看着被擦拭的极为干净的左轮突然笑起来，接着说道：“我也记得你说过，你要成为最有钱的犹太人，为了做到这一点你会用尽全力。恭喜你你即将完成你的梦想，可惜当初的伙计只剩下你一个了。”
尼古拉斯抬起头眼神恢复平静，伸手把左轮里的子弹退出来，只留了一发递了过去。
克里斯见状瞳孔微缩，立马挡在尼古拉斯身前，但尼古拉斯轻轻推开了克里斯看着莫里道：“你可以选择一枪打死我，但那样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莫里接过左轮神色坦然，他转过身看着远处有一部分属于他的城市，缓缓把枪口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接着坚定的扣下扳机。
远处的枪声已经停了，这是这场葬礼最后的枪声、所有犹太商会的人看着莫里的尸体都沉默了。
尼古拉斯转身看向众人，威严的如同皇帝一般，他扫视了一眼没有任何人敢和他对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各位丢掉幻想吧，能保护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明天我会举行一场事关我们所有人安危的会议，希望各位能如约到场。”
待众人散开，尼古拉斯来到了张牧身前，他轻轻拍了拍张牧的肩膀道：“尤里先生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就死在这了。”
张牧没有邀功而是低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尼古拉斯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道：“我喜欢谦虚的人，听说你上一次还救了亚伯拉罕先生，可以告诉我你为哪家公司工作吗？”
张牧转动眼珠说道：“我自己有一家公司，叫做扞卫者防务。”
尼古拉斯思考了片刻，这家公司他有点印象好像跟自己的老朋友陈先生有关系。
不过想不起来他也不打算深思，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兴趣为我工作吗？”
张牧浑身一个机灵，这对他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尼古拉色的身份地位从那些非富即贵的人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一个比自己想象的还有钱的大佬，甚至是一般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层次。
如果能为对方工作报酬都是其次的，就这个履历，不要钱都是赚的。按照安东尼的说法，这就是以后他能吸引客户的招牌啊。
虽然内心十分激动，但张牧表面还是一副平静的神色，甚至还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道：“这是我的荣幸尼古拉斯先生，但是我和亚伯拉罕先生还有合约一直到这周末才结束。”
尼古拉斯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拒绝自己。
要知道有多少人可是抢着为自己工作，但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很是欣赏，这么有原则的人他很喜欢。
接着点头说道：“那等你们的合约结束后，随时可以来联系我，克里斯把你的电话给他。”
拿到了克里斯的联系方式后墓园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不多时一男一女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员从外面闯进来。
警员来到众人身前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其中男警员亮出证件道：“我是警局的高级警长，尼古拉斯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
尼古拉斯脸色瞬间从面对张牧的平和变成了严肃，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警长都有些冒汗，接着说道：“莫里先生自杀了，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那么久才停，这让我对警局的效率很失望。”
警长的表情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他知道眼前尼古拉斯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配合，可面对这市政府税收的财神爷，他只能沉声道：“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的。不过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尼古拉斯摆了摆手道：“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当然会配合，我们在那边的会客厅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浪费我们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