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为什么?你说五五弄坏了你的东西,让五五帮你干活赔你就好了,为什么不让五五走?”
望着那只腮帮子鼓鼓的小鲤鱼,男子忽然笑了,如沐春风,伸出手指掐了掐那粉嫩嫩的腮帮子,语气温柔地重复,“就是不许。”
“你这个人真奇怪,摔坏东西不让赔,还拿好吃好喝的供着五五,不会是打算把五五养肥了,拿去宰吧?”
说罢,小丫头伸长手,拿起大鸡腿,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五五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吧,五五是吃不胖的,哈哈哈!”
小丫头奸笑的模样像只奸计得逞的小胖猪,映在那双深情的眸子里,尽是心仪。
“饱了吗?”他笑着问道。
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冥郁一眼,他心领神会地吩咐随从道:“再做!”
“是,王爷。”
躲在外面的看星星的落亦竹闻着麻辣焖土豆的味道,转头看去,发现又有人端吃的进去了,只好摸着扁平的肚子,摇了摇头。
“老天爷啊,赐我个馒头吧,我不贪心的,要是有份咸菜配馒头也行!”
刚喊完,某人刚好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包子递来,软绵绵的包子贴着她的脸,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温暖的热气。
“你不是要吃馒头吗?包子行不行?”
来人正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她看了好久,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拿。
“怎么,没咸菜,吃不下包子?”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捡起一个松软的包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天,我在丞相府前的大街看见你时,你不是正好站在包子摊前吗?”
“你还好意思提那天的事,那天我...多狼狈啊。”
“事急从权嘛,再说了,你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吗?”
“哼,反正我不吃,你放我走吧。”
落亦竹一想起方才营帐那番‘血雨腥风’的画面,她就觉得毛骨悚然,要是她真的趟在那里,半夜一个斧子砸来,岂不是瞬间就身首异处。
“所以,你宁愿吃老天爷掉下来的馒头,也不愿吃我特意端来的包子?”
听着男子语气稍硬,她以为司马冷尘又要生气,怎知对方驱动灵纹,以雪白的灵气卷起三个包子,轻轻地落在落亦竹的手中。
在她愣怔之际,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如今可以了吧,吃吧。”
女子望着手心垒起的包子,突然笑了,刚拿起一个往嘴里塞,男子说的一句话,让这得来不易的好气氛,瞬间急转直下。
“吃饱了,明天好晨起锻炼啊。”
“晨练?”
她眼含热泪地啃下那三个包子,心中后悔万千。
早知道,三个热腾腾的包子换来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睡在她的对面,帐中其他人虎视眈眈地准备随时偷袭,她就该掉头走的。
“你干嘛不睡?”男子靠着枕头,侧身向着她。
“你说呢?”落亦竹笑容勉强地看着他身后的某位举起斧子的大哥,朝着她这边看来,目露凶光,笑容奸诈。
眨眼之间就被一只飞毛腿扫落,狼狈地滚下通铺,传出嗷呜嗷呜的痛叫声。
“营中养狗了吗?”男子神奇地问道。
“也,也许吧,你快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晨练吗?”落亦竹机械性地转过身,望着营帐上的天花。
男子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她的轮廓有些眼熟,可是像谁呢,他又记不起。
白昼的光悄然落下,女子睁大着满布血丝的眼睛,熬过了整整一夜。
军营的生活很刻苦,晨早就要炼化灵气,化出兵器,练习兵阵。
坐在木轮车上的司马冷尘指挥着虎号军变换阵型,忙个不停,不时还会看她两眼,确认她有没有跟上。
承蒙他那般热切的视线,周围的纵灵兵都开始对她有了想法,以为她哪里找来的少年奇才,才会这么得司马将军的照应。
“诶,你是新来的吧?”
“哈,嗯,我是新来的。”
“等会,我们和冥神军有场比试,不如你上呗!”
“我?不行的,一个刚过试炼的修灵者,怎好意思和前辈们比武。”
“那正好,他们说要找最弱的人出战,你过了试炼,不就是纵灵者了吗?努力点啊,输的人可是要洗整个军营的衣服哟。”
“那就更不应该找...”
突如其来的冷哼,打断她的话,游水零板着脸,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练兵期间,不许交头接耳!”
“是。”
众将士手持长矛,摆成锥形的兵阵,刺向同一个方向,气势如虹,雄心壮志。
身在其中的落亦竹也能多多少少感受到那股为家为国的澎湃感。
可惜这股自豪感很快就被眼前来势汹汹的对手冲散了。
什么,最弱的人?
她是名副其实,但是这个高阶纵灵者算是哪门子最弱的人,冥神军招揽的人都是奇才吗?
面对这个目光坚定,身长八尺的对手,她正慌得一批,身后的将士还要振臂高呼,欠揍地替她放狠话。
“嘿!新来的,限你半柱香内放倒他,让他们冥神军看看我们虎号军的厉害——”
她也想,可惜没本事。
看落亦竹没表态,以为她默认了,对方气得化出青龙偃月刀先发制人,跪滑冲了过来,一招横扫千军,向她砍来。
幸亏她身手敏捷,一手搭着对手的肩膀,在半空翻过一个跟斗躲过,施法变出草腾,缠住对手的双脚,才让自己得以脱身。
“好!就是要这样,赶紧打铁趁热。”
可惜对手的力量强劲,很快就挣脱了草腾,凌空转过长刀,瞬间卷起狂风,迷离了她的视线,狠狠地击中她的肚子,将她痛殴落地。
“冥神军胜!”
在一片欢呼声中,她抱着肚子坐在地上,看着伸来的手,狐疑地看向他的眼睛。
“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谢谢。”
对方刚拉她起来,便在她耳边,冷嘲道:“两军的衣裳合起来,差不多有几千件,麻烦你了。”
“多少?”
深夜,洗衣服洗得快疯的某人,望着漂流在河边的盔甲,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喊道:
“混蛋司马冷尘——”
“你叫我?”
突然被吓到的落亦竹猛地转身,后仰坠入冰冷的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