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司马冷尘身后的少年觉得很奇怪，明明他和主帅该是第一次来偷千缘镜才对，可不知为什么他家主帅这般驾轻就熟，出入修灵学堂的禁地就像出入自家后院，就连哪里有个老鼠洞，他都知道。
“阿零，小心，你前面有个坑。”
“哈？”少年刚低头就被地上的坑给绊倒了，整个人栽进了花丛里，满嘴都是花瓣，“咳咳咳，主帅，你的眼睛真是厉害，你是怎么看见这个坑的？”
“没什么，上一世见你栽过一次，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上一世？”
没错，他家主帅又开始说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话了，恩公是上一世的恩公，这一世娶的媳妇，他游水零倒好，上一世栽了一次坑，这一世再栽一次。
这世道，果真是坑。
“说了你也不明白。”身穿夜行衣的司马冷尘只觉得自己有些孤立无援，早知道向岳父讨要一杯梭果酒，让啊零也回复记忆，这样，起码多个人，多张口帮忙。
“你不说不是更不明白吗？其实你说了，阿零虽然不明白，但是啊零会信啊。”
“那也是。”
司马冷尘满怀信心地笑了笑，朝着密室中的千缘镜施法，想要将其收藏在忆点袋中，嘴里开始讲述上辈子离奇的遭遇。
游水零听得眉毛快要打架，脑筋高速回旋，半天终于得出了个结论，“所以，原本我们应该在秋猎不久后死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你回到了咏璃攻打瑶台国的时候，又重新过了一遍，而少夫人人美心善，在上一世不但勇于开口，在璃帝面前为你解围，还在你危难之际，愿意以身相许嫁给失明的你救出二少爷，可惜你误会她和鹿相是一伙的，成亲当天你就给了她休书，将她赶出了府？是这样吗？”
“不只是我，你也有份。”
“主帅，上一世的事情只有你知道，你想说什么诓骗啊零都行，反正阿零又不可能找出证据说你撒谎。”
“本主帅素来光明磊落，需要撒谎骗你吗？”
“那倒不会，如此一来，你要找出在幕后陷害司马家的人，陷害你的人也不是很难，找出司马家或者你的仇人不就行了吗？”
“我的仇人？”
“对啊，草谦凡如何，在战场上屡败屡战，最近一次战役，你打得青盔甲军溃不成军，还在几天内就攻占了瑶台边城几座要城，他丢了将位，还落草为寇，他肯定很想让你死。”
“依你所言，瑶台国应该更想杀了本主帅，若是没本主帅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可能瑶台国的皇族早已帮他们的公主向咏璃国讨回公道了。”
“主帅，你不能这么想，你替咏璃出战只是为了保护百姓，他们要恨更应该恨太子，若不是他暴虐成性，生生打死瑶台的公主，哪用着牺牲两国的将士拼死拼活，可怜人家公主千里迢迢嫁过来，最后连尸首都没下葬就被他们扔了。”
“扔了？”
“嗯，啊零也是听宫中的小太监说的，瑶台国没吃败仗的时候，还好好放在棺中，主帅你刚赢，他们就随便寻一处地方处置了，完全没把人家瑶台国放在眼里。”
“确实可恶，待事情处理好了，本主帅就上奏，让朝廷把公主的尸首好好送还瑶台，之前让你派人守在鹿府附近，还没有消息吗？”
少年摇了摇头，“也算不上没有，听说自从鹿茹雪受伤之后，性情大变，判若两人，不仅比从前更爱打扮了，对待下人也开始苛刻起来。”
“不奇怪，爱美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她之前被誉为咏璃国第一美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任谁都难以在短时间内缓过来。”
“可是在探子口中也没听说过你提及的神秘人，鹿茹雪受伤之后，多半是留在鹿府看病，要不然就是去东宫寻太子。”
“她没去过别的地方？”司马冷尘狐疑道。
“没去过，我们派去的探子，堪称虎号军第一神眼，方圆百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法眼，最重要的是，他能与天底下所有的鸟类沟通，即便他看走眼了，藏在树上的，还能看走眼呀？”
“那就奇怪了，本主帅在飞霜阁所见到的人又是谁？”
“······难道神眼失手了？”
“算了，此事不重要，那个屡次三番要陷害司马家的男子才更重要，此人手法毒辣，每一步棋都是要将司马家置于死地，像是和司马家有很深的仇怨，为什么在鹿茹雪受伤之后就没再出现？”
“主帅，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男子见鹿姑娘毁了容貌，没利用价值了才转身离去，不再出现？又或者从一开始，那个男的就是太子，刚巧太子和她同时受伤，所以正巧秋猎之后，都没再出现。”
“太子？他残暴是残暴，可性子胆小，还缺一些谋略，估计办不成太复杂的事，你若是让他使唤权贵，干些蛮事，估计易如反掌，若是你要让他动脑筋布局，估计难于登天。”
“如此听来，主帅，你还真是了解太子，差点忘了，主帅，太子不见了，听宫中传言说，太子本想去天谴牢找点消遣，可是找着找着，所有人都晕了过去，等太监和守卫醒来时，太子就凭空消失了，更神奇的是，国师当时好像也在场。”
“是吗？璃帝如何反应？”
“他在殿上大发雷霆，还命国师和其他人，无论生死都要尽早把太子找回来。”
“无论生死？”司马戏谑道。
“不知太子失踪一事，主帅，你有何高见？你说会不会是他从前做了太多的坏事，那些人找他复仇来了？联合起来把他绑到什么山洞去喂野猿了？”少年天真无邪地看着他家主帅，满脸兴奋地猜测。
“······说不定，说不定。”忍俊不禁的某人加快了脚步，打算匆匆离开修灵学堂，却在拐角处刚巧碰到修灵学堂地位最高的两位夫子。
“大师兄，你方才所言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咏璃国将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