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踩脚面的人渐渐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一个人被踩是巧合,两个被踩是偶然,这么多人都被踩,那肯定是精心图谋,且秦观专门踩他们几位,没有误伤到别人。
显然,对方并非善茬,暗中对他们进行报复。
秦观眼见李智又朝自己这边撞来,心中冷笑一声,拉着苏媚的玉手,跟随节拍的律动向后退出一步。
砰!
他的鞋底重重落地,踩在李智的鞋尖。
那一瞬间,李智感觉自己的脚趾仿佛在路边被车碾压而过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就想喊出声。
“抱歉。”
秦观及时开口,吐出的两个字眼中带着催眠的效力,无声化解掉李智的痛呼。
道歉之后,秦观拽着苏媚转圈,两人交换身位。
苏媚的脚步落到这边,集中力量汇聚于一点,高跟鞋的后跟尖端不差分毫的落在李智的大脚趾上。
“抱歉。”
歉意一笑,在李智回神之前,苏媚已经带着风信子的香气飘走,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两人走后,李智渐渐回神,脚趾盖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就好像意料之中的暴击延缓了两秒时间,虽迟但到,强烈的痛楚让李智觉得整个脚掌仿佛都要废掉了,很快,疼痛向着麻木的方向转变,李智的动作随之滞缓,陡然间瘸了一条腿,被踩的脚尖不敢落地,落地就疼的要命,像是行走在铺了一层钢针的地面。
闪到远处的苏媚见李智艰难的挪动脚步,已经完全跟不上节拍,脚步一错,又被自己的女伴踩了几脚,那突兀间瞪大的眼睛瞬间变成两个鱼泡眼,看起来十分好笑。
“你做了什么?”苏媚好奇的问道。
也不见秦观如何动作,李智却像突然之间丧失了知觉一般,接连被他们踩脚两下,却没有喊出一点声音。
“小小的催眠而已,你可以理解为给他打了一针麻药。”看着李智朝自己舞伴发火的场景,秦观亦是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补充道:“药效五秒钟。”
苏媚美眸眨了眨,展颜一笑道:“你笑的好坏,跟反派一样。”
秦观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这是正当防卫。”
对于这个回答,苏媚不置可否,漫不经心道:“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
牵着苏媚的滑腻的手掌,秦观直视这位国名女神,黑色面纱之下,红唇似火,娇艳欲滴,眉眼间的风情,十分诱人。
秦观打趣道:“按照正常霸道总裁的剧本,我现在是不是该揭开你的面纱,然后送上深情一吻,预定明天的热搜?”
“你想的美!”苏媚娇嗔,果断松开秦观的手掌。
这小学弟,真让人捉摸不透,老实的时候老实的要死,腹黑起来又腹黑的要命。
“去死吧,混蛋!”
一路横冲直撞过来的夏流和吴浪暗骂不断,身为超能力者,他们的耳力异于常人,即便周围有喧闹的音乐和脚步声,依旧清清楚楚的听到秦观和苏媚之间的短暂交谈。
秦观这厮居然想上演霸道总裁强吻的戏码!
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敢猖狂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吴浪和夏流皆是气愤填膺,势要替天行道,铲除秦观为了勾搭国民女神不择手段的登徒子。
他二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
旋转的舞蹈动作下,夏流拼尽全力撑住小胖墩的腰部,目光恳切道:“已瞄准,撞飞他丫的。”
“我直接泰山压顶,碾死他!”吴浪神色郑重。
两人交换眼神,重重点头。
夏流晃了一眼秦观的所在地,猛地抽动手臂,小胖墩圆滚滚的体型顿时如肉陀螺一般旋转而出。
“去吧,小胖墩!”
他伫立在原地,目光恳切,对吴浪寄予厚望。
陀螺袭来,苏媚浅然道:“找你的,不关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言罢,她轻挽黑裙,飘然而去。
秦观移转目光,看向来势凶猛的小胖墩。
那两位是不是觉得能听到自己说话,自己就听不到他们说话?
天真。
霸道总裁那句话,专门说给这两位听的,人可以不杀,心还是要诛的,杀人不诛心,像喝白开水。
为了世界的和平与正义,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之人,为了让吴浪和夏流出一口恶气,安抚一下他们那颗脆弱的心,他毅然决然的站在原地,准备硬扛肉弹冲击...才怪。
人群被吴浪的体型挤开,秦观直到最后一刻,方才移不动脚步,闪至旁边,顺便巧妙的绊了小胖墩一脚。
后者脚掌离地,起飞的那一刹那,秦观又以极快的速度动用太极拳运劲方式,暗中助推了小胖墩一把。
“小心,闪开!”
做完这一切,退至旁边后,小胖墩已经飞扑出去,秦观急忙发出提醒的声音,众人闻声,纷纷躲避。
道路的最尽头,李智和他的小伙伴们正在商量对付秦观的策略,待秦观的声音传来时,几人闻声看去,硕大的身影已经冲至眼前,泰山压顶一般,再无躲避的可能。
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李智和他的小伙伴们跟保龄球瓶似的,被吴浪撞的向后倒飞,小胖墩惊人的冲击力完完全全倾泄在这几位倒霉蛋身上。
五六个人被小胖墩压在底下,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咦!”
围观的众人身躯一颤,后怕不已,仿佛被撞到的人是他们一样,那是看一眼便知晓自身绝对无法承受的肉弹冲击。
“偏了?”夏流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偏呢?”
他明明瞄准了,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谁在乎那几个倒霉蛋?
虽然那几个倒霉蛋在找秦观的不爽,但跟他和吴浪没有任何关系,双方并非统一战线。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没偏,这不瞄的挺准的吗?”
秦观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小胖墩那边吸引走的空隙,移步到夏流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语气诚恳道:“多谢学长仗义出手,解救学弟于危难之间。”
“谁特么想...欺负你,不得先问问咱们的意见?”夏流话到嘴边,心中震惊,急忙转了一个弯,借坡下驴道。
麻淡,他就知道,这事跟狗东西脱不开关系。
轨迹的偏离,其中肯定有秦观动的手脚,要不然,何至于谁都不撞,非撞那几位得罪过他的人。
显而易见的是,秦观掌控着全局。
这时候,夏流决定稍微屈一下,不那么宁折不弯,跟狗东西打交道,被抓到把柄后,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更何况,秦观主动给他台阶下,不走白不走。
秦观见状,洒脱一笑:“你确实瞄歪了,我不过是推远了一点,方向可跟我没太大的关系。”
话毕,他丢下神色悻悻然的夏流,自顾自的离去,穿过围观的人群,一路走回餐桌旁。
人群之中,吴浪晕晕乎乎的起身,看了一下自己身下的人影,居然不是秦观,而是李智和他的小伙伴。
“呼!”
小胖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误伤,没有伤到无辜的陌生人,他脚下一软,又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李智,也不是好东西,打他女神的主意。
跟秦观的区别在于一个得逞,一个没得逞,从性质上来讲,相去不远,都是敌人,不坐白不坐。
吴浪演技纯熟,没有一点点生硬的痕迹,身躯摇摇晃晃,两腿不听使唤,在光滑的地板上来回倒腾,扶着不知哪位倒霉蛋的脊背,在李智的腰杆上起了又坐,坐了又起。
在李智的一声声闷哼中,他和他的小伙伴被吴浪一人镇压,如此折腾了十数次,吴浪才被匆忙赶来的保安扶起。
“抱歉,抱歉,地面太滑,惯性太大,舞伴松手之后,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吴浪真心实意的赔礼道歉道。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吴浪笑的那么诚恳,只道是个意外,再加上众人环视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被折腾的想吐血的李智也不好发火,以免显得自己特别斤斤计较,他没好气的挥手道:“滚滚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好好好,我这走,您别生气,气大伤身。”
吴浪陪笑一声,快速闪人,在人群中找到夏流,揪着后者的衣领子,恶狠狠道:“你究竟瞄准的谁?”
“你是叛徒吧,你居然帮那个混蛋!”
嫉妒二人组之间,隐隐出现信任危机。
毕竟,这在其他人眼里,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但在吴浪的眼里,却是一场意外的意外。
夏流讪笑,绝不承认自己瞄的不准,甩锅道:“不怪我,是那个狗东西暗中做了手脚,你就没一点感觉?”
“听你这么一说,刚才好像是有人推了我一下。”吴浪后知后觉,摸了摸后腰,“那混蛋想掏我腰子?”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夏流引导道:“不仅如此,秦观还借力打力,让你撞惨了李智那几个倒霉蛋,毫无疑问,他使出了一石二鸟,借刀杀人之计,可谓是精心设计,用心险恶。”
添油加醋甩锅给秦观就对了,夏流压根没一点心理负担,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巩固新闻社员之间的深厚友谊。
“他有这么神?能算计到这种地步!”吴浪瞄向餐桌旁逗弄小萝莉的人影,眼中浮现一缕怀疑的神色。
“连那位横行霸道的武林盟主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针对你我的这点小算计,又算得了什么?”夏流反问。
“确实。”吴浪深表认同。
小萝莉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唯我独尊,暴力胁迫,霸道到不容拒绝,多数情况下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不让他们办事就算好的了,更别提帮他们做事,简直异想天开。
但细想一下,小萝莉对秦观那真是好到没边,秦观缺钱,小萝莉就在武道社掀桌,秦观需要掩饰身份,小萝莉甚至亲自过来庇护,再比较一下对待自己的方式,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宛若云泥之别,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
“畜生啊,八岁的到八十岁的一个都不放过。”
意识到某种可能后,吴浪气抖冷,叫骂不断。
别人的老大吃肉,好歹给手下留口汤喝。
秦观这社长当的,吃干抹净也就算了,连煮肉粥的铁锅都要带走,一个人包圆,完全不给大家留活路。
四大校花,无一幸免,全遭贼人毒手。
如此大奸大恶之辈,就该天打五雷轰,老天爷为何不降道雷劈死他?
天理何在!
细思极恐,吴浪贴近夏流的耳畔,阴狠道:“要不,咱暗中拉拢人手,成立一个反秦联盟,早晚弄死他丫的?”
夏流闻言,吓了一跳,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他就甩个锅而已,至于把吴浪刺激到这种地步?看来,这位对秦观有着很深的怨念。
“别来玩笑了,那小子会催眠,传销头子,你拉拢的人手,还能比你那些女神难糊弄?”夏流摇头道,“试想一下,你辛辛苦苦拉来的人,一到站队的时候,他杵在那打一阵嘴炮,都不用亲自动手,你就会发现,你那些反秦联盟的战友纷纷反戈一击,反而把你绑了过去邀功。”
“那场面,绝望不?”
吴浪想了想,觉得也是,脸色一垮,悲哀道:“绝望,难道,就让他这样一直祸害下去?”
“他活着一天,咱哥俩永无脱单之日。”
夏流叹息:“悲哀,悲哀啊!”
吴浪不死心道:“实在不行,咱俩合伙,给他的水里加点料,把他毒成一个哑巴,那就不怕他打嘴炮了。”
“这个办法...好啊。”夏流眼神飘忽,瞄向餐桌那边,秦观正好投来一道目光,并向他招了招手。
卧槽,狗东西不会都听到了吧!夏流心惊不已。
等一下,摆明立场的时候到了,这是他表忠心的好机会,可以彻底洗白,抹掉他和吴浪暗中谋划偷袭的黑点。
夏流眼神一动,刚要迈步,却被有所察觉的吴浪拽住,吴浪低声道:“你这家伙,莫不是要出卖我?”
“怎么可能?咱俩肯定一条心啊。”夏流急忙否认,反问道,“你不会倒打一耙,把锅甩我头上吧?”
“怎么可能!咱俩可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吴浪表面笑嘻嘻,暗骂不断,这老咸鱼果然要叛变。
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甩锅给老咸鱼才是王道,对方可以借他洗白,他也可以拿对方当投名状。
“那你松手先,我去喝口水。”
“正好我也饿了,过去吃点东西。”
吴浪和夏流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下一秒钟,两人纷纷拉拽对方,开始无形的较力,同时,他们面带微笑,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瞎客气,一边争先恐后的往相谈甚欢的秦观和项虞兮所在的餐桌冲去。
攻破一个联盟最容易的方法,往往是从内部瓦解决,一旦内部出现利益矛盾,顷刻间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