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生性多疑的御前文次和具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花戏凤依旧在墨迹,躺在软毯上,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退让,吵的口干舌燥,热火朝天。
醒过来不久的杜克乖乖凑到液体人的身畔,不敢再逃,百无聊赖的看着百无聊赖的液体人在画百无聊赖的圈圈,两人皆是默契的装聋作哑。
忽然,御前文次伸出手,拎了一块切好的西瓜,三口两口的啃完,完全不顾形象。
清凉的汁水流淌过干涩的喉咙,他顿时舒了一口气,觉得此时的西瓜格外美味,相当解渴。
“你先给我解药,我就救你。”
吃了一块西瓜后,御前文次战力飙升,声音朗朗,与奄奄一息懒得出气的花戏凤形成鲜明对比。
“水果里有解不掉的毒,你居然还敢吃!”花戏凤美眸瞪大,不可置信道。
“反正你给我下毒了,又不肯给我解药,死是死定了,怕什么,毒上加毒而已,一种毒是死,两种毒也是死,能差到哪里去。”御前文次破罐子破摔,不想再辩解水果里没毒这种屁话。
拼了这条老命,他也要跟花戏凤一决胜负,决一雌雄。
花戏凤愣神,仔细一想:“我去,御前文次说的有道理啊,横竖都是一死,怕个毛的怕。”
下一秒钟,花戏凤满血复活,双手抓向果盘,拿起水果,一块接一块的往嘴里塞,不停的塞,很快,她的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活像一只仓鼠。
口中含着大量的水果,各种汁水混合,滋味难明,竟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御前文次缓了两三秒,继而醒悟过来。
“这是我的东西!”御前文次怒了,伸手去抢水果盘里的水果,疯狂塞入自己口中,很快,那种被食物填满口腔的满足感传递到他的神经系统。
死前吃饱好上路。
这句话,不是虚言!
为了做饱死鬼,花戏凤和御前文次围绕着果盘展开争夺赛,不惜大打出手。
一时间,盆响碗碎,水果乱飞。
旁边的液体人和透明人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收回目光,一致决定,接着百无聊赖的画圈圈。
最终,一大盘水果被花戏凤和御前文次分食殆尽,两个人心满意足的躺在一片狼藉中。
“临死之前,再吵两句?”花戏凤擦了擦鼻尖温热的鼻血,手捏最后半块西瓜,侧目问道。
两人抢出了真火,动手没留余地,全往对方脸上招呼,除了鼻血,花戏凤的嘴角也有血迹。
不过,此时的花戏凤自认为死到临头,完全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御前文次的伤不比她轻,没吃亏,对她而言,足够了。最最重要的是,花戏凤抢到了饱死鬼的最后一块西瓜,这是她的战利品。
“算了吧,没意思。”御前文次挤了挤疼痛的眼睛,泪水横流,两个乌眼青格外明显。
回顾刚才那一切,宛若小孩打架。
小时候,他第一次遇见神宫千代,也是这样。
为了争夺“布都御魂”的归属,二人大打出手,从一开始的剑道比拼,一路到贴身肉搏,再到精疲力尽的小孩子一般的打架,最后,他被神宫千代骑在身下,一阵暴打,才不得不服软。
那时,趴在草地上的他也是如此,两眼乌黑,眼泪横流,心中却没有多少悲意。
因为印象里,抱着布都御魂爱不释手的神宫千代,亦是一边鼻血横流,一边趾高气扬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御前文次没由来的想发笑,他笑的很开心,嘴角仿佛咧到了耳后根。
“死之前,还笑的这么开心。”花戏凤不解的咬了一口西瓜。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御前文次笑道。
“你喜欢的人?”花戏凤敏锐的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嗯。”
御前文次沉默半晌,终是点头,神色却是有些黯然,“可惜,我和她之间没有可能,因为她不喜欢我,她是我永远追逐不到的璀璨星辰。”
“挺文艺的,不过,你真可怜。”花戏凤夸赞一句,认为此时的御前文次像位痴情公子,紧跟着,她又摇了摇头,“深情总是留不住。”
不等御前文次接话,表达自己的情绪,花戏凤忽然展颜一笑,道:“还好我有未婚夫。”
共情的话顿时哽在嘴边,御前文次脸色僵硬。
所以,花戏凤是在跟他炫耀对吧。
他冷冷笑道:“其实,你也挺可怜的,因为你得在地下看你的未婚夫和其他女子共入婚房了。”
听闻此言,花戏凤陡然石化,想起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情,命不久矣。
顿时万念俱灰,泫然欲泣。
“呵呵,扎心,谁不会似的。”御前文次心语道,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忍不住一声长叹。
“唉!”
“嘭!”
那一口气叹出半截,远处的血昙忽然坍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惊的御前文次直接岔气,打出一个嗝儿来。
此地的所有人同时移转目光。
只见血昙迅速的干瘪,数道人影从各个方向窜出,紧跟着,一道与众不同的人影脱颖而出。
别人朝四周跑,他却向天上飞。
“你们华国,是不是有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御前文次急拍胸口,好不容易顺过那口气。
望着渐渐远走高飞的人影,他喃喃出声。
“你是指,传说中的天外飞仙?”花戏凤半眯凤眸,咬掉最后一口西瓜,随手一扔。
“对,是不是很像!”御前文次激动道,“能得见传说中的剑招,死而无憾。”
“你瞎呀,他手里拿着的是刀。”花戏凤擦了擦唇角,没好气的说道。
御前文次懵了一秒,才缓缓开口。
“我们扶桑,不分刀剑。”
“那是你们,我们华国,刀有刀法,剑有剑法,可不会混为一谈。”花戏凤翻白眼道。
抬起美眸,望向渺小成一个点的人影,花戏凤神色狐疑,自言自语道:“不过,那人真的会使天外飞仙?这怎么可能!降龙十八掌我都见过,可这天外飞仙,却只在小说中听闻,他学自何处?”
冲出血昙的众人被强大的气流吹的四散而飞,各自飘出去很远,就连化身小白猪的吴浪都顶不住那风力,滚了足足上百米,方才停下。
众人在狂风中落地,稳定身形,纷纷仰天而望,空中的人影几乎不见了。
“那小子怎么搞的?”
柳钰脖子发酸,很是不解。
狂风的威力有这么大?是秦观在搞鬼吧。
他们顶多算是乘风滑翔,秦观却堪比白日飞升、原地升天,飞的太高太远。
只是,她想不明白,秦观的超能力是催眠,跟飞翔半毛钱关系没有,为何能飞那么高。
太离谱了。
莫非,秦观有两个超能力!
想到一种可能,柳钰震撼不已。
宋琪琳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后方的血昙,随后,仰头而望,露出天鹅般细腻修长的脖颈。
她呵呵笑道:“他是被人捅上去的。”
“捅?”
柳钰目光疑惑,看向笑的意味深长的宋琪琳,犹豫了半天,方才继续道:“哪种?”
“那种。”宋琪琳意味深长道。
“你认真的?”柳钰露出比猜测秦观可能有两种超能力更震撼的表情。
宋琪琳笑而不语。
不露痕迹瞥了一眼李大山手中的冰球,她径直转身,扛起火箭筒,朝倒塌的血昙轰出最后一炮。
炮火纷飞中,长发飞舞,柳钰呆呆的看着火光背景下宋琪琳的修长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秦观,被捅了?
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深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