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衣郡主大声叫骂的同时,卫央已是随着瘸腿小老头儿来到了西屋。
找了一处木椅入座,卫央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寨主想谈些什么?”
冯默未开口。
反倒是一旁的向文柳淡笑着道“若我所料不错,卫公子应乃前朝大魏之人吧?”
“不错。”
卫央微微点头。
“那不知卫公子因何要救紫衣郡主呢?”
在向文柳看来,以卫央等人的身份,犯不着冒那么大风险来救祁王府的郡主。
而且看着样子,似乎也对紫衣郡主没多大恶意。
这就令人很费解了。
卫央见桌上摆着一壶凉茶。
正好他也有些渴了,泡上一杯,饮了一口。
噗!
他的面色涨成苦瓜色,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这茶也忒难喝了!薆荳看書
“你们这黑风寨的茶水也太难喝了……”
卫央伸手一抹嘴角的水渍,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旋即抬头看向向文柳,故作茫然地反问道,“对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
向文柳和冯默相视一眼,抽了抽嘴角。
此子,还真是不礼貌。
向文柳也是看出来了,对方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而道“既然卫公子不方便透露,那向某便不多问了。”
卫央也确实有意将方才的话题绕过去了。
这黑风寨虽没有恶意,但毕竟接触甚少,他可不会傻着将全部的底都抖露出去。
这向文柳,倒是个识趣的明白人。
卫央把玩着手中的陶瓷杯,忽然间抬头,笑问道“我倒是对黑风寨劫持紫衣郡主这事颇为好奇,不知两位可否告知?”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了,你们若是觉得不方便说,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谁还没点秘密不是?”
这话,卫央既是在说他们,亦是在说自己。
冯默和向文柳皆是聪明人,自然也一下听出了其中之意。
“卫公子说笑了。”
冯老头儿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若是什么都不说,那老夫可没必要专门将您请过来一遭了。”
卫央倾听,没有接话。
只见着冯默目视窗外,眸子之中显露出一抹空洞之色,似有感慨地道“老夫命人将紫衣郡主劫来,实属无奈之举,但,这绝非是我本意。”
“此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卫公子若是不嫌麻烦,老夫倒是可以娓娓道来。”
说话间,他的目光已挪至卫央身上。
“当然不嫌麻烦。”
卫央轻笑了一声,“我这个人,平生最爱听故事了。”
此刻,他可以百分百断定,这小老头儿必然与祁王府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好,那老夫便说了,还望卫公子勿见笑。”
冯默笑了笑,旋即敛容屏气,思绪仿似一下回到了过往,开始回忆道,“昔日,我曾是祁王府的一名管家……”
“十七年前,祁王夏离娶了北渠澹台族一女,澹台镜,也就是现今紫衣郡主的生母。”
“北渠澹台族势大,祁王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一任的西梁王……”
西梁,曾是大魏以西的一个小国,后伐魏取而代之后,才改名‘大梁’。
这些年来,一直被李恭维灌输着复国的思想,卫央早已耳濡目染。
他没有插话,静静听着,听冯老头儿继续往下说。
紧接着,冯默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之色,继续道“可惜,好景不长,次年,祁王妃澹台镜在诞下郡主的时候意外难产崩逝,北渠澹台族震怒,祁王自当也惨遭问责和牵连……”
“再后来,祁王西梁王之位被他的兄长,也就是当今的梁帝,取而代之,他联合北渠共同伐魏,故而便有了今日的大梁。”
“原本,这些事情于我一个小小的管家而言,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就在十三年前,也正是祁王妃离世的第三年,我偶尔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便是,祁王府并非意外难产崩逝,而是被有心之人下毒谋害……”
“当年,祁王妃对我甚是关照,我自是不忍看着她白白枉死,便将这个消息告知祁王,却怎么也料不到,祁王竟将我打断了腿,逐出了王府!”
卫央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可听着听着,却是感到有些不同寻常了。
他微微皱眉,忍不住问道“祁王不信你?”
“不。”
冯默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感慨道,“那个时候,我也不明白,可如今想了十多年,我仿佛倒是有些想明白了……”
“为何?”
“因为,那个人,如今已是大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