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的萧家岛关,显得是这般的寂静,朔风吹散那盘旋许久的血腥味。
工部尚书马由桂,站在这女墙处,眺望着远处的建奴大军营寨,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这建奴大军依旧被他们抵挡在萧家岛关,并且发动的攻势,一天要比一天更迅猛。
仅仅是透过这样的表现,便不难看出建奴大军的主力,一直都被牵制在此地,并没有任何警醒。
“校长,怎么到深夜还不睡?”副将马年行,缓步从不远处的关墙走来,神情间流露出几分倦意。
工部尚书马由桂轻呼道:“现在这样的战况,哪里能安心入睡啊,也不知道崇斌他们,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战斗打到现在这种情况,双方所携带的炮弹储备,都蒙受了不小的损耗,萧家岛关整体防线,单单是出现的大豁口,便多达十余处。
仅仅是这样的一种战场烈度体现,便足以从侧面证明,这建奴大军的意志,到底是有多么的强烈。
副将马年行眉头微蹙道:“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要将复州卫、金州卫重镇悉数收复,这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困难。”
“不过有校长您在战前,所部署的那些战术安排,末将相信参战的袍泽,一定能办到的。”
只有收复金州卫重镇,那么此前隐藏在该海域的蒸汽战船群,才能再度回撤到萧家岛关一带海域。
如此一来的话,才能在据关而守的陆战队将士配合下,对盘踞在此地的建奴大军,展开一次正面的舆情宣传。
为了完成这次战术安排,工部尚书马由桂所统率的大军,配备的火炮弹药储备,都将会消耗一空。
再加上日后还要派兵扫平,两处重镇周边的要冲之地,这也必须要留下一定基础的火炮弹药储备。
所以工部尚书马由桂一直在等,后方传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如此一来便能正面打击建奴大军的士气了。
相信不管是谁在骤然听闻这等噩耗,那心中都是充满震惊与难以置信的,与此同时还会生出深深的惧怕之意。
复州卫、金州卫重镇被大明收复,那此后在这辽东前线战场,大明边军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工部尚书马由桂轻呼道:“希望到明日正午前,崇斌他们能传来好消息,如此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便可以宣告暂时落下帷幕了。”
对来犯建奴大军的士气变幻,工部尚书马由桂这几日观察的非常仔细,心中也清楚现在的他们,就差这最后临脚一踹了。
建奴治下的大片疆域被破坏,辽东前线战场损耗不小,现在又被死死按在萧家岛关防线。
仅仅是这段时间的损耗,大明的国力有没有被消耗不清楚,但是这建奴的国力,却是被严重消耗了不少。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敢传出复州卫、金州卫重镇被明军攻克,那看似士气如虹的建奴大军,必定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
其实这几日的大战,对和硕睿亲王多尔衮来说,那内心深处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
只是这种不安到底是什么,其心中却一直都猜想不出来。
受工部尚书马由桂的影响,其主要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萧家岛关战场上。
毕竟铲除掉他们大清的心腹大患,这对他们大清日后的布局,将会存在着非常积极的作用。
只是接连不能攻破此关,使得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这心中的怒气不断涌出。
此时此刻的情况,便充分说明了一点,不要被愤怒影响到自己,否则就不能洞察到整体态势。
若是在平日里,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必然会洞察到其中的异端,但现在他的心思皆被牵制在这里。
“主子,接下来我军该怎么办?”梅勒额真准塔,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情,语气略带踌躇的说道。
“这三日来接连不断的战斗,使得我军折损六千余众大兵,汉蒙八旗将士,折损超过两万众。”
“若是算上此前在辽东前线战场,此番我军折损的兵力太多了,可是这萧家岛关至今未被攻破。”
相比较于麾下将士的较高斗志,这高层将领的斗志,却出现了一些松动。
而造成当前这种情况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这萧家岛关防线,有工部尚书马由桂在此坐镇。
“现在麾下将士有什么变化?”和硕睿亲王多尔衮眉头微蹙道。
“虽说不比初战时的士气高涨,但现在他们依旧表现出较高的斗志,一心想除掉我大清的心腹之患。”
“不过我军所携的军粮,现在只够维持十日了,此前遣派到盛京的骑兵,至今未传回任何消息。”
受工部尚书马由桂此前所定战术,大清治下一大片疆域被摧毁,为了恢复此地的统治,建奴奴酋皇太极,不得不调拨相应的钱粮去安抚。
而基于这样的前提,使得在前线大战的建奴大军,所需要的一系列需求,都没有办法及时得到满足。
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轻叹道:“现在不说这些了,就萧家岛关防线的残缺程度,明日之战就是决定胜负的所在。”
“只要能够擒杀工部尚书马由桂,那么此战对我大清而言,就会处于非常有利的态势之下。”
“哪怕是现在无法再发动攻势,可一旦我大清恢复正常,想要攻破大明边军所据疆域,将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此刻对和硕睿亲王多尔衮来说,不管据守此关的工业派军队,到底会迸发多强的斗志,他们都必须要收复此地。
毕竟只有将萧家岛关拿下,那这工部尚书马由桂,便彻底失去了退缩的条件。
即便是到现在这个时候,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心中都没有想到过复州卫、金州卫重镇,已然被人家工业派收复。
如果说能想到这一点的话,那么在他的内心深处,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对双方将士来说,他们都怀揣着不同的想法入眠,静候明日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