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四皇兄。”
江离眼见逃不掉,当即拱手。
面前这位,乃大炎四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生母是皇后。
而皇后的母族,是千年世家,在大炎立国前就已存在,历经改朝换代而不倒。
现任大炎皇帝上位,就有皇后母族的大力支持,备受倚重,乃国之柱石。
就连当初,江离舅舅未废前,也难以比拟。
他有兄弟六个,姐妹四人。
如今就论太子和四皇子,在前朝的势力最为强大。
也是为什么,明明都是皇子,江离与对方的差距却如此之大。
事实上。
各大皇子的母族势力都不错。
有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有封疆大吏,更有豪门望族。
而在大炎,皇子未满二十前,都住在皇宫,到学堂接受教导。
二十岁之后,就会被赐爵,在炎京城内开牙建府,然后为国效力。
就比如大皇子,常年镇守在外,如今已经是亲王之尊。还有二皇子,文武双全,但并不关心国事,喜欢游山玩水,老三则是东宫太子。
四皇子虽然才二十岁出头,但因为母族强大,又背靠太子,也有郡王爵位。
至于五皇子,却一直体弱多病,深居府内,一心修道,几乎不外出。
其他未满二十岁的皇子,则都住在宫中。
所以江离看到四皇子进宫。
确实有些意外。
“七弟,听闻和亲的圣旨已经下了,恭喜你啊。”四皇子没有落轿的意思,嘴上说恭喜,但眼神却居高临下,一副戏谑的模样。
“多谢四皇兄,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江离并不想与对方纠缠。
因为在一众皇子当中,就属皇后和太子一系对自己最为敌视。
“慢着。”四皇子再次开口:“七弟,我听说,父皇给你准备了一份不错的聘礼,单子我了解了一下,有我需要的东西。”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拿出来?皇兄我可以用别的换,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皇子聘礼,基本上就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能随意使用。
当然,一般人根本不会这样做,怕引起麻烦。
四皇子如今主动开口,显然有看中的。
由此可见,皇帝给江离准备的聘礼,确实不一般。
“四皇兄,那都是父皇准备的,我不好动,若皇兄真的需要,可以去求父皇。”江离自然不会答应,然后躬身:“我还要去给母妃请安,就先走了。”
说完,他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寻着记忆的路线直接离开了小巷子。
“这七殿下,都要去和亲了,脾气居然还这么硬气。”
这时候,轿子旁边一个小太监抽到四皇子身边:“殿下,我听说六殿下他们,一大早就去了内务府,似乎想看看七殿下的聘礼。”
“噢?”四皇子闻言,眉毛一挑:“走,我们也去瞧瞧,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随即,轿子抬起,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
另外一边,江离在宫内七拐八拐后。
就来到了一座寝殿之外。
玉兰宫。
这里的位置在皇宫当中,其实很不错,靠近皇帝所居的宫殿。
只不过现在,却显得有些荒凉,连来往的太监都不多。
从这方面就能看出,宫里主人的处境并不好。
而当江离靠近时,却眉头一皱。
因为他发现,此刻玉兰宫大门紧闭,旁边还有一队禁卫军把守,个个都气息浑厚,显然是精锐!
怎么回事?
江离有些奇怪,母妃虽然被褫夺了贵妃尊位。
但好歹也是妃子,怎么会有禁卫军看守?
难不成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沉,走向大门。
可为首的禁卫军却握紧了手中长戈,同时向前一步:“皇后旨意,兰妃冲撞陛下,禁足一年,不得随意探视。”
禁足一年?
听到此话的江离眼神微变,这惩罚有些重了。
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只是开口解释:“本殿下明日将启程前往大周,按照宫里的规矩,可以见一见母妃。”
“七殿下,这是皇后的旨意,希望您不要为难我们。”为首之人开口,语气严肃。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相见吗?
闻言。
江离不由紧握双拳,自己被迫和亲,母亲还被禁足,不得探视。
这已经让其心中,生出了些许怒火。
可也知道,对方只是奉命行事。
深吸一口气正欲离开。
“是离儿吗?”
就在此时,一阵柔弱的声音传出。
虽说隔着大门,但江离还是听出来了,是自己母妃。
“母妃,是我,您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会被突然禁足?”
“我没事。”门内又传来声音:“圣旨下了,孩子,你要走了吗?”
“是,母妃。”
“他果真这般心狠吗?”
里面柔弱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但很快就尽力平静:“孩子,去了大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母妃,记住,凡事要忍让,不可冲动。”
“就算...就算以后都不能在相见,母妃也希望你过得好,听见了吗?”
声音传来,有些模糊,有些伤感,但言语中却满是关心。
江离能清晰感觉到,心里不由有些难受。
可没办法。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冲动行事,还有可能牵连了母妃。
所以只得压制其中怒意,继续道:“母妃,您切记保重身体啊。”
说完,江离眼神变化,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镇守在旁边的那些禁卫军,没有说话,最后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在门内。
一名宫装女子摊到在石阶上,眼泪婆娑。
正是江离生母,兰妃。
她此刻脸色有些许苍白,未施妆容,但依旧掩盖不住绝美的容颜,眼角的泪水,更增添了一种凄美感,口中喃喃自语:“我走不了了,孩子,离开了,千万别想着回来,一定走得远远的。”
与此同时。
离开玉兰宫的江离脸色难看。
走之前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相见。
那位父皇,为何非要如此,当真如此厌恶自己母子吗?
只不过很快,江离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前方。
在那里,一座轿撵出现,为首的,正是皇后所用的凤撵,停在不远处。
“挺禁卫军所言,母妃是被皇后责罚的。”江离思索了一下,并未选择回避,而是径直走了过去,若是自己,他会忍受,可事关母妃,必须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