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同学吗?他已经被家人带走了。”校医抬着头对赫文说道。
赫文若有所思:
“家人吗?是您联系的他家人吗?”
年轻女校医笑着挥了挥手:
“赫文教授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了。”
赫文看了眼在诱人弧度上的胸牌:
“弗洛莉医生?”
弗洛莉小姐捂嘴轻笑道:
“赫文教授真是正经呢,那个孩子的家人不是我联系的,应该是送他来的那个女孩联系的吧。”
校医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唠叨起来: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腹部受到了重击,而且受伤部位十分刁钻,好在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不过那个男孩看起来如此高大,意志也太脆弱了,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受这点小伤连神情都不该动摇。”
女人有光滑洁白的皮肤。
赫文说道:
“弗洛莉医生看起来也没有比那些孩子年长多少。”
弗洛莉小姐眼睛开心地眯成一条缝:
“过奖了,过奖了,人家只是保养的不错而已,我的年龄都够做他们的妈妈了。”
赫文听到这话也略微惊讶,因为即使在他眼中,弗洛莉也是一位20多岁的美丽女士,他只能惊讶于女性在有条件时的出色保养能力。
不过既然弗洛莉校医这么说,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
因为凯丽不可能联系阿巴斯的家人,找人把他拖过来的艾奥娜也不会多此一举,那么到底是谁带走了阿巴斯呢?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问题,只要等他下次出现在学校,赫文自然会找上门去。
如果他能够出现的话。
赫文和弗洛莉医生告别,走出医务楼。
远方的草坡上有一个黑衣女人正在眺望着这边。
维罗妮卡。
监视?
赫文总觉得对方的面纱之下的表情并不是敌视,但是为什么她会一直像个幽灵在自己身边游荡。
维罗妮卡正在观察赫文德伦格的一举一动。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
自从阅读了他的作品后,维罗妮卡就感觉被开拓了视野,改变了对世界的认知方式,而她一直都想要了解这个人到底有着如何的内心世界,才能写出那样疯狂和理智并存的语言。
构成整本书的语句有条有理,充满了理性,可是维罗妮卡却能够在少数毫无关联的词语之中察觉到足以摧毁凡人理智的可怖亵渎联系。
而仅仅是第一天见面,赫文德伦格的表现就完全满足了她的期待,甚至还超出了不少。
“神明是真实存在的。”,这样的话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她都会觉得很可笑,但如果是赫文德伦格先生的主张,那就有着十足十的可信度。
不,这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通过文字对赫文德伦格有充足理解后得出的合理推断。
只是还是有许多的宵小之徒,不能感知到赫文德伦格话语中隐藏的真相,只会盲从大流批判他的话语。
而且那些媒体也是,竟然说自己反对赫文德伦格先生,难道他们没有基本的理解能力吗?她明明是在表达对赫文德伦格先生的崇拜和尊敬。
简直就像是企图审判女巫的狂信徒一样,要把和他们意见相左的人挂在火炬上活活烧死。
她需要警告一下赫文德伦格先生,顺便找父亲和母亲谈谈这件事,让他们帮赫文德伦格解决部分问题。
这样想着,维罗妮卡迈着黑色丝袜紧贴的修长双腿走向赫文德伦格的位置。
赫文注意到了维罗妮卡的动向,主动放慢了脚步。
维罗妮卡欣喜地发觉赫文为自己减缓了移动速度。
在欣喜的驱使下,她打破了淑女的步姿,踩着黑色高跟靴小跑起来,黑色裙子随风飘动,如几十多绚丽的黑色鬼火围绕在美人身旁。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下巴快掉下来,维罗妮卡竟然像是寻常少女一样,以如同冲向心上人的姿态轻快跑着。
但他们看到了她的移动方向时,就明白了真相。
他们之所以会产生维罗妮卡十分欢快的幻觉,是因为她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在散发着足以扭曲现实的魅力,而她其实是在冲向自己最讨厌的人。
维罗妮卡在接近赫文的时候开始放慢了脚步,到了最后以优雅的动作缓步走到了赫文的面前。
“有什么事吗?”赫文问道。
维罗妮卡露出完美无瑕的微笑,让赫文感到一丝警惕。
女人说道:
“你的书写得很不错。”
赫文点点头,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的确挺不错的。”
维罗妮卡没有听出赫文回答中的讽刺之意,因为她觉得赫文德伦格说的话十分正确。
优秀的人不需要无用的谦虚。
当然如果赫文谦虚一下,维罗妮卡就会觉得谦虚是最美好的品德。
赫文透过面纱看着女人的眼睛。
按照凯丽的说法和众人的看法,维罗妮卡毫无疑问是在针对自己,而且很可能是派遣阿巴斯跟踪荷拉的幕后黑手。
可是赫文只能在她的眼睛中看见一些毫无威胁性的情绪。
难道一切都是误会,还是她的伪装已经融入本能中了,出色到自己一时之间都被迷惑了?
维罗妮卡知道自己要警告赫文德伦格防备来自狂热者的恶意。
维罗妮卡声音平淡地说道:
“他们会对你动手。”
赫文继续注视着维罗妮卡,什么意思?威胁?
而这时维罗妮卡终于注意到自己正和赫文德伦格先生对视着,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在想什么?难道是……
维罗妮卡立马转过身,手足无措地用高跟靴跺了下地面。
此刻她的脸像苹果般通红。
赫文德伦格先生这样一直看着自己,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自己还太小了,而且她也不了解赫文,现在的人都是那么开放的吗?
不过她和赫文先生没有什么可能走到一起,不管是家庭还是思想都如此,自己的家人不会允许她和一个平民结婚的,赫文先生也看不上自己这样思想肤浅的女人。
但是她还是止不住地想象了一下双方的婚后生活。
她从哪个慈善画展买下一幅艺术品,回到家里看到丈夫在家里的图书馆翻阅着古籍,自己给他带去下午茶,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她看着认真的男人侧脸,亲眼见证笔尖写下颠覆凡人见识的疯狂语句。
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矜持的少女不能对一个还没有深入了解品格和内心的男人有如此多的幻想。
也许她能够找个机会好好和赫文德伦格先生聊聊,说不准他们会意外的合拍,到时说不定能够从崇拜者变成好友。
至于之后,之后再说。
现在,她要保持冷静和矜持的告别。
“我们会再见面的。”女人的声音如同粘糯的剧毒冰糕,诱惑之下藏着冰冷和致命威胁。
赫文一头雾水地看着维罗妮卡就这样离去。